穗禾堂。
飄渺的層層紫紗帷帳幽幽的懸掛在空曠的房廳中,屋里尚未點燈,晚間的清風卷著涼薄的月色斜斜灑進,紗帳飄浮無依,邪肆妖嬈的纏繞交織在一起。
“堂主,屬下將《白慕遮》帶來了。”在一室的異香中,聲音嬌媚。
說話的女子端跪在地上,透過翻飛的層層帷幔,瞥見正上方斜躺在床椅上的隱秘男子,一身紫色衫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胸間扣子零散,從中露出白皙誘人的胸膛,身后三千青絲肆意垂落。
男子聞言睜開慵懶的眼眸,一只手支撐著頭,另一只手緩緩扇動著一把白色折扇,透過層層紫紗邪邪的看向廳堂中明艷動人的女子。
“呵呵呵呵……不愧是白辭楓,皇家的東西也能拿的神不知,鬼不覺,我猜這晉西的廢物皇帝,如今定是怒意滔天。”
男子心情極好,邪魅的笑聲在空大的房堂中蕩開,卻無端教人生生起了一股子寒意。
“秋鶴,快給孤呈上來。”
“是!”
女子利落起身,雙手捧著一方紫色盤碟,盤碟正中心,赫然是一本書冊,泛黃的書面上白慕遮三個大字惹人扎眼。
“咦,孤倒是真猜不懂這鄔棘的鬼畫符。”
男子隨意翻了幾頁,似乎有些傲躁,啪一聲,就將書冊丟在一邊,看著堂下低著頭的嬌媚女子,示意她上前,“來,給孤看看,它到底寫了些什么。”
女子突然心下一涼,戰戰兢兢的上前拾起百遮幕,額間滑落的汗珠粘在耳鬢的碎發上,手指顫巍巍的翻開書冊,倏的跪倒在地,聲音中滿是慌亂,“堂……堂主,屬下,屬下也不懂。”
“廢物!”
男子一甩折扇,被稱為秋鶴的女子側臉上多了一道紅印。
“哼,既是鄔棘國已滅,你說,天下還有誰看得懂?”男子堪堪將合起來的折扇抵住女子的下頦,眼眸變幻莫測。
“回,回堂主,派去西夏的探子傳來信報,有個叫千山雪的男子,是鄔棘的遺民。”女子被迫與眼前的男人對視,氣息不穩。
“怎么不早說。”
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上女人的側臉,男子眼里浮上心疼,“這都紅了。”
轉而聲音一厲,“那就派人,去尋!”
“是。”
“至于楚辭楓,既然他把白慕遮帶來了,你就去告訴他,他要辦的事,孤準了!”
“是。”女子小心翼翼的起身,便想快步離開這令人壓迫的地方。
“等一下。”
伴隨著庸邪的聲音,女子的手腕被人大力的挽住,那只手的主人一個用力,女子便跌倒了男人的胸懷中。
“堂主……”女子驚駭。
男人抿著魅笑,“秋鶴,孤有沒有說過你這張臉長得的甚是勾人心魄,魅人心神。”
說話間,大手已經從女子的衣領細細往下探去。
“堂主……”
月色暖風中,魅惑的喘息聲漸漸柔化了一室旖旎紫紗的詭秘。
主殿外,一席墨綠色衣袍的男子站在分殿的瓦房上,披肩上長長的飄帶舞動在無瀚的夜色中。
男子額頭微蹙,即便有和穗禾堂堂主宮瀾的交易,他卻還是放心不下,晧然月色里,不禁喃喃出聲,“天下之大,我該去哪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