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身無分文的賭徒被趕出了賭場,他們哀嚎著、謾罵著、甚至瘋癲掙扎著,可是在那些身材魁梧的安保人員面前,這都是無濟于事。
他們一個一個的被“丟”了出來,其中有一個賭徒雙目赤紅,臉上鼻涕口水橫流,竟又想抓狂的反撲回來。
可還沒能靠近大門五米以內,一個安保人員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黑黢黢的手槍。
“嘭——”
槍響了,人倒了,然而周圍卻沒有響起過多驚恐的喧囂聲,甚至很多人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
這就是維加斯賭場的常態,在這公海之上的海島之中,維加斯賭場就是這里一切的規則。
幾個安保人員上前把尸體抬走,可能會被丟進海里,也可能會隨便的扔進哪一個垃圾箱里,最后都由島上的“清掃人員”負責回收,然后扔進火化場的火爐里化為一縷濃煙。
其余的十幾個賭徒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狼狽的默默逃離,在這些人當中,到第二天的清晨,應該會有一部分人“自我了結”,因為從富有墜落貧窮的那種落差感、還有在這個地方身無分文無法回去的絕望,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住。
在維加斯,如果沒有了金錢,等待而來的九成都會是死亡,只是時間的早與晚而已。
其實賭徒們也都明白這個道理,在最初,都能想到一定要為自己留條后路,至少留下買票回去的錢,可一旦陷入賭局,卻極大多數不到身無分文不罷休,最終陷入絕境。
人性的貪婪、欲望在這里被無限的放大,然而到了這一地步,剩下的卻是同樣被無限放大的脆弱、絕望。
然而有一些人,卻不會步入這樣的下場,但這是極少數的,賭場內的索羅斯收手了,他已經賺到價值數億的籌碼,那一箱箱滿滿當當的籌碼由專門的工作人員來幫他拿到柜臺里面,然后兌換出支票給他。
拿著那張價值不菲的支票,索羅斯摟著兩個嫵媚的女郎,滿臉笑容的上了電梯,在二層以上,有著你意想不到的娛樂體驗,據說能讓你享受到上帝一樣的待遇,但同時費用也將相當不菲。
從賭場中輸了錢,只要還沒到身無分文,你可以選擇上去放松放松或發泄一下,贏了錢,那就高興的上去玩玩,維加斯賭場,從來不是一個單一賭博的地方,所有能讓你消費的東西,這里都有。
然而索羅斯離開了,賭場大廳內反而更加火熱一片,因為所有人也都想像他一樣,在賭桌上賺足夠多的錢,然后去樓上盡情的享受。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在索羅斯上了二樓后就下了電梯,身旁那兩個女郎也馬上離開了,他在走廊轉了不知多少彎,最后才走進了一間隱蔽的屋子里。
“回來了,做的不錯。”眼鏡男叼著雪茄看著剛剛進來的索羅斯。
“老板,這是您的支票,我想皮爾斯先生到了這個地步,應該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了。”索羅斯恭敬的將手中支票遞給了眼鏡男,露出一臉戲謔的笑容。
眼鏡男接過那張支票,挑了挑眉笑道:“很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其他家伙做吧,索羅斯,去后面領你的酬勞吧,這一次給你雙倍的獎勵。”
“謝謝老板。”索羅斯臉上大喜,趕緊恭敬的道謝,然后便退了出去。
眼鏡男拿下嘴里的雪茄,繼續看向墻上的監控屏幕畫面;“皮爾斯先生,以你現在的處境,應該是沒法收場了吧,哈哈哈哈……”
賭場大廳里,杰克再次回到了籌碼兌換的柜臺前,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腦袋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贏回來!
整整五百個籌碼再次被兌換出來,一路小跑回賭大小的區域,游走在各個賭桌間不停的下注。
贏得時候振奮,卻后悔沒有多押一些賭注,感嘆贏得少了,于是下一把押的更多;輸的時候懊惱,但又幻想著下一把一定能翻盤,繼續加大下注金額,他現在像極了周邊的賭徒,不,應該說他也變成了這些賭徒中的一員。
不到一個鐘頭,籌碼箱里再次一貧如洗,可是他早已失去了計算的能力,只覺得運氣馬上就要來了,一定要再馬上進入賭局才能翻盤。
就這樣,他一次次的往返籌碼兌換柜臺和賭桌區域,一箱箱的籌碼被他帶走,然后又很快提著空箱回來。
杰克用資產瘋狂的兌換籌碼,卻越賭越輸,而又越輸越賭,當疲憊與倦意讓他邁不動腳步時,頭腦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然而當他看到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后,卻直接愣住了。
日歷盤上,已經是四號,時針指在十點,而大門外面是滿是燈光的黑夜,他已經整整在這里賭了一天一夜!然而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好像在這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完全沒有時間這個概念。
而馬上他更加驚恐的發現,自己在這一天里已經輸掉了上十億!就在半個鐘頭前,他輸掉了當初第一家煉鐵廠的資產。
心中仿佛有著一團火在燃燒,看著眼前那籌碼兌換柜臺,他想沖進去把資產都搶回來,但那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一陣陣強烈倦意再次涌上,眼前已經有些花,身體在告訴他極需要休息,畢竟從上船以后,他已經兩天都沒合眼。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個女郎突然扶住了他,嬌聲的道:“先生,看您已經很累了,但是您在這里休息并不是很安全,不如我陪您去樓上客房休息吧,只需要一個白色籌碼的費用哦。”
杰克的腦子已經沒有那么靈光了,他想到一個白色籌碼只價值一百塊,于是迷迷糊糊的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一夜,他睡得很沉,整整過了十二個小時后才醒來。
意識逐漸清醒了,卻感到胳膊有些酸痛,睜開眼扭頭一看,身旁竟然躺著昨晚扶住他的那個女郎。
這女郎也正直勾勾的盯著他,見他醒了更是笑逐顏開的道:“先生,您休息好了嗎?”
杰克抽出胳膊猛然坐了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你怎么會在我旁邊?”
女郎嫵媚的一笑;“昨天晚上可是您拉著人家的手不放開的,結果一上床就睡,理都不理人家,好過分哦。”
“呃……這樣嗎?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昨天太累了,有些記不清楚了。”杰克揉了揉還有點發脹的腦袋。
“沒事的先生,不如我們趁著現在來玩玩吧,只需要一個藍色籌碼,我保證讓您滿意。”
充滿誘惑的聲音鉆進杰克的耳朵,女郎已經把雙臂攬上了他的脖頸,妖艷的紅唇馬上就要親上來。
杰克趕緊伸出雙手攔住她,然后道:“不……不用了,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對了,昨天你和我說房間費只要一個白色籌碼對吧?”
女郎被拒絕極為不悅,秀眉一擰,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隨即冷笑道:“先生,確實只需要一個白色籌碼,不過,是一分鐘一個白色籌碼哦。”
“什么?!”杰克大驚道:“你昨天可沒有和我說啊!”
女郎看向他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鄙夷;“看你在賭場上挺大氣的,怎么現在這么一幅吝嗇嘴臉,我告訴你,不光是客房費用,我陪了你一晚上,你也同樣要付費,我算一算……差不多一共也是一個藍色籌碼,快給錢吧。”
“你這簡直就是在搶劫!”杰克跳下床指著她怒罵道。
“哼!昨晚登記房間上面可都寫的明明白白,你也簽了字了,還想賴賬不成?”女郎毫不畏懼的不屑道。
“那是我無意識下你讓我簽的!不能做數!”
“那你的意思是真想賴賬了?”女郎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只見她把身上的裙子往下一拽,下床就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對講機,按下上面的一個按鈕張口要說些什么。
杰克忽然想到那些被扔出賭場的人,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被趕出賭場,那可就真完了。
“等一下!好了!一個藍色的籌碼對吧,我付給你!”
女郎斜視著瞥了他一眼,哼唧唧的道:“這還差不多。”
杰克只好又拿出一份資產兌換了兩百個籌碼,然后抽出其中一個藍色籌碼給了這個女郎。
女郎伸出食指和中指夾過籌碼,還滿臉得意的朝他拋了個媚眼,撅起嘴充滿嘲諷的道:“再見了吝嗇先生。”
看著扭著腰離開的女郎背影,被訛去一個藍色籌碼的杰克低聲暗聲罵著:“Bitch!簡直就是強盜!”。
低頭看著又稍微有些重量的籌碼箱,那里面現在又有了一百九十九個籌碼,這時,他的心再次躁動起來。
還不等他腦袋里有什么想法,身體就已經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賭桌前,看著周圍充滿激情不斷下注的人們,那種氛圍如同具備神奇的魔力,很快他也被“帶”入了賭局中。
籌碼下注的嘩嘩聲、骰子轉動的啦啦聲,圍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受這些控制,他們的眼里只有籌碼與骰子。
一場場的賭局繼續進行著,抽干了人們的思想、理智,只留下充滿貪念、欲望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