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的灰光的確猛，速度竟然和小黑不相上下。S級的戰斗相當激烈，如果不小心被卷入他們的戰斗，后果不堪設想。

　　不論是稀盟還是革命軍都紛紛讓開，騰出足夠空曠的戰場。他們在這區域之外開戰。

　　和同等級的戰士戰斗，萬一輸了還能發射保護艙自保，被S級隨便搞一下都有可能機甲毀人亡，很可怕。

　　戰士也是普通人，希望活下去的心情也和普通人一樣，他們避開S級的戰斗，即保全了性命，又不妨礙統帥戰斗。

　　S級不愧是S級，沒有高倍速攝像頭根本沒辦法看清楚他們的身影。如果用肉眼觀察，只能看到兩道互逐的光影。

　　從表面上看，杜蘭似乎更勝一籌，因為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追擊關舒。但這只是表相，并不是真相。

　　灰光中的杜蘭神色凝重，他以為在百A團戰的消耗之后，她出現疲憊的癥狀，會焦急，想要速戰速決。然而，她沒有，她很鎮定，沒用任何多余的動作，而且每個動作都很到位很有效，讓杜蘭沒有任何機會給她一記重創。

　　她在經過那樣激烈的圍攻之后，還能夠保持這樣的戰力，真的很可怕，杜蘭深知如果他對戰百A團不可能會如此從容，就算贏，也會贏得跟狼狽。

　　她憑什么這么強？

　　這個人必須死。杜蘭瞄準小黑，在身形不是很穩的時候，進行炮彈連發。他的機甲輕微晃動，稍稍失衡。

　　如果他的對手是別人，或許還能夠逃過，可他的對手是敏銳的關舒。

　　關舒能夠瞬間鎖定對方的破綻。她全速躍進，甚至沒有分神去攔截炮彈。她靠近灰光后，左右兩下旋轉斬擊，直接卸了灰光的胳膊。隨即一個下沉，再上升，繞到灰光的背后。

　　灰光的背炮沖關舒猛轟。關舒早就做好準備，大范圍攔截。炮彈相撞，給她一個極大的推力。她借助這一推力，遠離灰光，給自己爭取攔截炮彈的時間。

　　關舒拉開距離后，給自己稍稍喘息的機會，接著就是躍進再躍進。

　　灰光只能后退，因為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集中炮火。關舒機甲的狀態非常好，沒有任何損傷，她攔截炮彈戳戳有余。

　　很快她就再次接近灰光。機甲不能長時間和對手短距離接觸，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機甲是否有必殺秘技，攻擊和后退交互進行，才是最保險的。

　　灰光失去了兩只胳膊，這讓他幾乎失去了近戰的能力。他只能犧牲腿部的炮口，將右腿變為近戰的銳刺，但是靈活度差許多。他只能用一條腿來對付關舒的雙劍。

　　關舒虛晃一招，格擋他的腿刺，然后一記飛躍，雙劍交錯，直接斬下灰光的頭顱。

　　頭顱一般是小型作戰艙，也是逃生艙，失去了頭艙的杜蘭瞬間紅了眼。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這樣無能，會敗在這樣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上。

　　他沒有了退路，此時他的腦中再也沒有什么立于稀云系權力的頂端這那樣的想法。他只想關舒死，不惜任何代價。

　　灰光的斷肢處突然射出無數線纜，直接箍住了關舒的駕駛艙。

　　“去死！”杜蘭大吼。

　　零驚吼，“不好，他要同歸于盡，快轉移駕駛艙。”

　　關舒觸發轉移指令，平衡艙像炮彈一樣向上，直接進入頭艙。而頭艙已經被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線纜纏住。

　　頭艙的兩只尖耳像螺旋槳一般極速轉動，斬斷了線纜，脫離小黑。

　　剛剛脫離，灰光就爆炸了。

　　球狀的頭艙被爆破沖擊波擊中，像流星般飛向遠處。頭艙離爆炸點實在太近，艙體出現了裂痕，而平衡艙也脫離了駕駛位，在頭艙里亂轉。頭艙不斷發出危險警報。

　　關舒的防護頭盔自動啟動，以防太空環境傷害她的身體。

　　她徹底失去了作戰能力，如果被稀盟的機甲軍捉到只有死路一條。

　　她安靜地躺在防護艙之內，耐心等待，無論結果怎樣，她都不后悔，在戰斗中死去，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她想起這一年的甜蜜，不由地揚起嘴角，等死的時候就應該想點高興的事情不是嗎。

　　這時，零發現關舒在游戲艙里真實的身體非常地虛弱，心跳微弱到接近停止，腦波也逐漸衰減。

　　糟糕，這丫頭快不行了。

　　這個時候，零不想離開，她想要知道關舒是不是能夠安全渡過這次危機。零給關舒注入了少量的生物電能，刺激她的心臟。她不敢大量輸入，生怕一個不慎，擊爆了她的心臟。

　　零得抓緊時間跟她告別：“小丫頭，小舒，在這種時候，我應該鼓勵你，給你打氣，但是，我怕我會失去跟你道別的機會。”

　　“哦，該來的，還是來了。”關舒異常平靜地說：“零，謝謝你。這些日子你一直旁敲側擊，我早就準備好了。你讓我有了重生的機會，讓我知道愛情是什么滋味，讓我自由自在地活著。

　　這一切，都是我上輩子沒有過的，我甚至快要忘記委屈憋屈是個什么滋味。我真的變了，你讓我改變的，我不會再委屈自己，無自由毋寧死。能夠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零，我們分開，不代表我們友誼終結，我們的記憶都留在這個時空里。有這樣的過去就夠了。在太空中應該會有很多未知的危險，你要保護好自己。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零的能量體出現異動，這讓她很難受，體會到了悲傷，如果她有軀體，或許已經淚流滿面。她自知不應該在和宿主牽扯太多的情感，可是情感這種東西，根本不受控制。

　　她分明只是數據，可為什么可以體會那么真實的情感。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明白，可能她曾經是人類，或者是其他情感豐富的物種，然后被數據化，這些數據被塞進核里。

　　她可能和《日出》里的人格數據是同一種東西，只是她更加自由，能夠在真實宇宙中穿梭。

　　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會想念你的，小舒，我會一直記著你。你很可愛，也很有趣，一個有趣的人運氣不會差，你一定可以平安離開的。”

　　這個時候，頭艙停滯了一下，這種感覺就像被什么東西捕捉了。

　　頭艙的通訊系統還沒有徹底損壞，警報聲變成了柯林的聲音，“小關，小關你還好嗎？”

　　零欣慰地說：“你看，我說對了吧。”

　　關舒被柯林接到血幽靈中，返回母船。

　　這場戰爭隨著杜蘭的死亡自動結束，他們的副統領接手指揮權，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直接下達撤退返航的指令。

　　H星這場機甲戰的勝利，讓談判提前結束，從此稀云系多了一個破云自由國。

　　只不過零看不到了，在關舒乘坐血幽靈返回的時候，她的身體徹底死亡，腦細胞停止活動，腦波也隨之停止。

　　“別了，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