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舒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對方只是個陌生人,但事實上,她覺得很惡心,這副溫柔做作的模樣裝給誰看。
沒等關舒回答,劉若萱就截過話頭,笑靨如花地挽著魏浩宇的胳膊,宣誓主權,“關舒啊,你怎么也在這里?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之前沒看見過你?”
“你十萬個為什么嗎?”關舒一反常態,居然學著零的口氣,上來就是懟。
劉若萱笑容一凝,從來沒有人敢這么下她的面子,她可一直都是萬眾矚目的公主。她的臉很快就拉下來,譏諷說:“呦,你以為到了游戲里邊,就是到了你的主場了嗎?這副臭樣子,做給誰看?”
“你瞎啊,當然是做給你看。”關舒再也不想看任何人的臉色,再也不想做那個誰都可以踩一腳的可憐蟲,都已經死過一次了,沒什么可害怕的。她不斷地鼓勵自己堅強起來,硬氣起來,不要害怕,努力讓自己堅強,不讓別人小瞧,不讓別人欺負。
話一懟出去,關舒覺得渾身舒爽,真不懂以前為什么要低頭受氣,此時此刻的她充滿了斗志,像一只斗雞,試圖將所有的敵人的臉啄花,眼啄瞎。
暗處的零相當滿意,看來這波能量用的不虧,瞧她懟人的樣子多好看,那能量嗖嗖嗖往上漲。
劉若萱著急了,氣得直跺腳,“浩宇,你怎么不說話?你不是說她只是可憐的狗么。我看她一點都不可憐,專會咬人。”
“這……”魏浩宇不擅長女生之間的爭斗,難不成要他沖過去對著女生破口大罵不成,這也未免太可笑了。
關舒冷笑,“也不知誰在這里狂吠,好狗不擋道,讓開!”
“你看她~”劉若萱發起撒嬌攻勢,這是她最擅長的。她不想太損害自己的美妙形象,又不想讓關舒好過,認為關舒依舊喜歡魏浩宇,如果她被魏浩宇辱罵,一定會痛不欲生,這才是對關舒真正的懲罰。
魏浩宇沒辦法,只能柔聲說:“關舒,請你向萱萱道歉!她好心好意和你打招呼,你的態度不對。”
關舒給了他一記白眼,“是嗎?罵我是狗,算好心好意?可以的。那么請劉狗兒和魏狗兒,讓讓道兒。”
“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魏浩宇這下真動怒了,“好歹也是外面認識的朋友,你別給臉不要臉!”
“怎么的?這就扛不住了?這才哪兒到哪兒。”關舒看著暴躁的魏浩宇,心想這偽裝術也太拙劣了,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人。
魏浩宇看著關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傷的模樣,內心狂躁得很,特別想打她。
這時,不知哪里的喇叭傳出告誡聲,“尋釁滋事者將強行遣送至H星,救援艇內,請保持友好狀態。”
魏浩宇握緊的拳頭,慢慢松了,對劉若萱說:“我們走吧,不用管她。”
劉若萱哪里肯這么放過關舒,小嘴兒一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這么罵我們,難道就這么算了?”
魏浩宇說:“也只能算了不是嗎?在救援艇上是不能亂來的。”
劉若萱眼睛一亮,突然改了態度,對關舒說:“咱們之間可能有什么誤會,所以你才會這么針對我。《日出》里這么危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不是嗎?你要遺民到哪個星球?以后我們可以互幫互助。”
“是嗎?”關舒很佩服她變臉的模樣,這功夫她可學不會,冷著臉反問,“你要遺民到那個星球?”
劉若萱抿了抿唇說:“你不回答也沒關系,我是大副喬利的朋友,他會告訴我的。”
這時,大副喬利正好從走廊經過,帶著他標志性的溫和笑容,邁著優雅地步伐走了過來。
關舒稍稍往墻側挪了挪。
看著大家沖他行注目禮,大副喬利非常有禮貌地沖著大家點點頭,動作很公式化,目光并沒有在劉若萱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禮貌優雅,卻有著十足的距離感。
他和誰都不熟。
剛剛宣稱是喬利朋友的劉若萱一言不發,很是尷尬。登上飛船的的時候喬利明明對她另眼相待,并且溫柔細膩,可現在看她怎么跟看陌生人似的。
這導致劉若萱將準備好的話吞回了肚子里,她還是要點臉面的,熱臉貼人冷屁股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她選擇沉默不語。
關舒跟著喬利后面,越過了他們,揚了揚眉,輕笑說:“吹牛。”
劉若萱頓時覺得氣血翻涌,極度懊惱,從前都是她踩別人,今天居然讓低下的關舒看了笑話,這怎么能忍。她一咬牙,一握拳,一跺腳,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追上了大副喬利。
魏浩宇想要拉住她,試圖勸她不要魯莽,卻被她一把掙脫了。
“喬利大副,喬利大副。”劉若萱追了上去,揚起她可愛漂亮的臉,用無比甜美的嗓音問:“大副,關舒她要去哪個星球?我們是朋友,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和我分到同一個星球。”
喬利大副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禮貌地說:“你們是不可能分到同一個星球的?”
“啊!”劉若萱倒吸一口氣,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臉上的得意卻怎么也壓制不住,“難道關舒被分到了‘回’字星,這怎么可以,她去撿垃圾的話,我作為朋友,會很難過的。”
喬利還是一副禮貌的模樣,說:“她怎么可能去‘回’字星。”
“那……那……難道她要去H星?難怪她怎么都不肯透露自己要去哪個星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劉若萱同情地看著關舒,“難怪你怨氣那么大,一定是因為過的太凄慘。在外頭是這樣,到了里頭,還是低人一等。你一輩子都只能被人踩在腳下,哪怕是在《日出》。”
大副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關舒是不可能分到那么低端的星球的。她是腦控者,是要被分到‘技’字星的人。”
“什么?她是腦控者?她憑什么是腦控者?就她這樣的人?”劉若萱再也偽裝不下去,驚嚇的表情底下是濃濃的嫉妒和厭惡。
大副喬利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問:“你們真的是朋友?”
劉若萱這才覺得失態,面部不正常地抽搐一下,說:“我,我是我替她高興,有點語無倫次了。”
大副喬利說:“我想她應該不需要你替她高興,畢竟你要去‘平’字星,以后也不太可能見面了。如果你真的是她的朋友,就好好珍惜在飛船上的日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