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輕笑一聲說：“你的記憶很有趣，前世這種東西居然真的存在啊。”

　　謝言安聞言也笑了，畢竟前世今生什么的，就算亡魂去大肆宣傳也不會有人信。更何況亡魂的身份還不是人，可信度更低了。

　　不過他也不介意和亡魂聊聊這個所謂的前世，雖然他身上背負著任務，不能太耽擱時間。但亡魂可不多見啊！

　　而且亡魂編織的夢境和外面是有時差的。

　　謝言安若有所思地問亡魂：“你們是不是挺團結的？”

　　亡魂雖然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但人生閱歷還少的它還是“嗯”了一聲。謝言安見亡魂這么識趣，眼底笑意漸濃。

　　他悄悄地后退了幾步，大力地跺了跺腳，周圍的場景快速消散，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亡魂因為從來沒有人破過自己的夢境，后知后覺地想：這是怎么回事？

　　直到周圍的屏障變得光滑，還泛著光時，亡魂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

　　它第一次讀取了別的亡魂分享給它的記憶，在它知道被別人破夢境的后果后，它的魂體瞬間變白，朝謝言安撲過去。

　　謝言安在躲閃間，又跺了一次腳。看起來平凡的一跺，卻讓周圍的屏障出現了裂痕。亡魂的魂體也隨著屏障變化，多出了幾道裂痕。

　　它虛弱地倒在地上，虛弱地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夢境中心在哪，你為什么會知道？”

　　謝言安環視周圍，輕聲說：“你閉上眼，仔細感受靈氣的流動就知道了。”

　　亡魂睜大眼睛盯著謝言安，謝言安無奈地笑了。他：“你不用這么防備我。我如果現在想繼續傷害你，只需要再跺一次腳就好了。”

　　亡魂分析了一下謝言安的話，在發現是這個理后它不甘的閉上眼，盡量放空自己去感受靈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亡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光點，它試圖朝那個光點走去，卻被不知名的力量困在原地。

　　在亡魂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光點上時，它的身邊出現了很多一樣的光點，若隱若現。

　　等它反應過來時，眾多的光點已經匯成了好幾條小溪，朝一個地方流去。

　　亡魂猛地睜開眼，心里滿是喜悅。但它很快就感覺到周圍有人，下意識皺起了眉。

　　記憶漸漸回歸，亡魂看向謝言安，猶豫地道了聲謝。它不安地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這種法子？”

　　謝言安：“你不是看到了我的前世嗎？應該能看到我為什么會知道這種法子吧。”

　　亡魂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記憶片段，果斷地說：“不，我只看到了一些片段。嗯……可能是看漏了，我再看看。”

　　它仔細地看起了謝言安的記憶片段，在看到一個比較新的片段后愣住了，它不解地問：“失落的文明是一款全息網游是什么意思？”

　　“仙俠大陸是失落的文明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你們是玩家？我是NPC？”

　　謝言安驚訝地看了亡魂一眼，贊許地說：“你的能力還不錯，居然能看到這些。你再仔細看看說不定就能找到問題的答案了。”

　　亡魂一聽這話，看得更認真了。

　　謝言安看著眼前在查閱自己記憶的亡魂，心里倒沒有感覺到膈應，因為前世他的記憶不知道被多少NPC看過。

　　但不得不說的是，謝言安對亡魂起了惜才之心。

　　他原本只是看在亡魂識趣的份上，才沒直接破壞這個夢境。因為夢境破了，亡魂也會受很重的傷。

　　但他現在挺欣賞亡魂的，因為它的魂體很澄澈，而且它還可以看到更深層次的記憶片段。

　　亡魂看完自己能力之內得到的記憶片段后，有些詫異。它快速地偷瞄了謝言安一眼，又低下了頭。

　　謝言安：“有什么想問的就趕緊問，我還有事要忙。”

　　亡魂一聽這話，快速地問：“為什么你的記憶片段解鎖的這么奇怪？正常來說，不應該是現實生活中的記憶是最嚴實的嗎？”

　　謝言安挑了挑眉說：“因為這游戲不一般，我有很多關于它的記憶比現實中的記憶更重要。”

　　“而且普通玩家怕是很介意透露出這個世界只是一款游戲的信息吧，所以才會嚴實。但我不怕，我甚至還希望你們能多知道些我們世界的消息。”

　　亡魂盯著謝言安，喃喃自語道：“瘋子。”

　　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內響起，謝言安看向亡魂，似笑非笑。

　　亡魂尷尬地笑了笑，它雖然沒有多少自己的記憶，但它知道：說別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是尷尬的。

　　謝言安本來沒把亡魂的那句話放在心上，但他見亡魂滿臉緊張的樣子就想戲弄它一下，畢竟前世他遇到的亡魂可沒這么豐富的表情。

　　謝言安抬起腳，作勢要往下踩。在原地恢復了一點力氣的亡魂滿臉驚恐地想要制止謝言安，跑得過快的后果就是頭發脫落。

　　謝言安在亡魂朝他撲過來的一瞬間，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拉住亡魂，看著它光滑的腦袋說：“呃，你看看地上。”

　　“真是奇怪，你們還會脫發？”

　　謝言安有些納悶地看著亡魂，默默地想：嗯……雌雄莫辨的五官。它是男的還是女的？或者說是無性？

　　亡魂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慶幸地想：還好，只是脫發而已。雖然不好看，但至少避免了重傷的結局。

　　在它確認自己還沒受重傷后，一抬頭就看到了謝言安眼中的疑惑。它別開了臉，因為那視線太“灼熱”了。

　　它小心翼翼地：“怎么了嗎？”

　　謝言安看著它，回想了一下前世關于它們的傳言。在發現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時，他遲疑地問：“亡魂擁有性別嗎？”

　　亡魂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它呆呆地說：“呃，你們人類都是有性別的。那我們有嗎？不清楚欸。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歷吧？”

　　“其實我還不清楚我的來歷，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謝言安：“當然可以。你們和你們的名字一樣，就是亡魂。詳細的說就是死掉的人的靈魂，因為各種原因凝實成了魂體。”

　　“因為不符合大道法則，所以每個新生亡魂都擁有同樣的五官和人類眼中沒有性別特征的魂體。但我不確定你們有沒有性別之分。”

　　“畢竟你們的性別是按有沒有頭發分也是可能的，因為你們很少見。我今天既然遇到了，就想問問你。”

　　那只亡魂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新生不過十來天，并不清楚。”

　　謝言安看著眼前澄澈的魂體，心里很驚訝。他皺著眉問：“你說你才新生十幾天？”

　　亡魂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謝言安：“那你這十幾天吃的是什么？”

　　亡魂：“還能是什么？當然是人類的情緒啊。”

　　謝言安揉了揉太陽穴，被這情況搞得有些懵。

　　在他眼中，能擁有眼前這只亡魂的智商的亡魂至少應該活了十多年，但他偏偏知道它沒法騙他。

　　因為夢境是靠亡魂維持的，在夢境里亡魂可以扮成別人去騙闖入夢境的人。

　　但亡魂以真實形態出現的話，就無法欺騙他人，只能選擇不回答。

　　謝言安看著眼前這只閱歷尚淺的亡魂，心里打起了小算盤。他試探地問：“你好奇成為亡魂前的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嗎？”

　　亡魂快速地搖了搖頭說：“不好奇。我既然成了亡魂，那就要一心一意當個正常的亡魂！”

　　謝言安皺起眉詫異地說：“一心一意？”

　　亡魂心里充滿了使命感，認真的點了點頭。

　　謝言安見它滿臉嚴肅的樣子。岔開話題問：“我聽說一般的亡魂制造的夢境與外面的時間比是五比一，你是多少？”

　　亡魂思索片刻，皺起了眉，它抬起手默默的算了起來。時間漸漸流逝，謝言安在一旁打了個哈欠問：“需要我幫忙嗎？”

　　亡魂搖了搖頭，在發現實在算不清時，它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謝言安疑惑地問：“你為什么要打自己的頭？”

　　亡魂：“從你記憶中看來的，這樣好像會更聰明。”亡魂說著說著眼前一亮，急忙說：“我算清了，是五比一！”

　　謝言安見它這么興奮，下意識笑了笑。隨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五比一嗎？和一般亡魂一樣啊，它新生就可以和一般相比了嗎？

　　亡魂沒注意到謝言安看向它的眼神，它有些興奮地說：“原來拍腦袋真的有用啊！我以后一定要多拍拍！”

　　謝言安一聽這話趕忙勸說道：“你看到的記憶片段是片面的。”

　　“這次之所以會看似成功湊效，其實就是你運氣好，剛好算清，和拍腦袋沒有關系。這腦袋可不能亂拍，越拍越傻可就完了。”

　　亡魂：“咦，是這樣嗎？”

　　謝言安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說：“當然。”

　　亡魂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頭發就長了出來。它：“對了，我剛才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我好像擁有個中文名，叫零。”

　　謝言安伸出手摸了把零的頭發，在感覺到柔軟的發絲在指間穿過后，他問：“是哪個零？”

　　零：“數字0的語文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