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途中
“到沒想到劉先生是圣約翰畢業的”
車上,李尉官開著玩笑的說了一句。
剛才發生的一目他自然看在眼里,自家少爺可是一大早就吃過早餐的,但卻偏偏又再次提議吃早餐,這其中的意思就值得玩味了。
作為一個年僅二十多歲就能成為尉官的存在,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實力是一部分,如果不會察言觀色那他還真不一定有今天的成就。
很明顯,剛才少爺絕不是因為自己才提議吃早餐的,而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由此也能看出少爺對此人的看重。
一開始他還以為此人只是少爺的一位朋友,卻沒想不僅是朋友,還是校友,是圣約翰畢業的學生。
這下他真的驚訝了,畢竟圣約翰大學可不是什么普通大學。
簡單些講,它地處上海是一所教會學校,誕生于1879年,全英語教學,享有“東方哈佛”,“外交人才培養所”等盛名,在民國時期便享譽全球,其畢業證被多個國家所認同。
這里的國家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小國,而是位于世界第一梯隊的國家,比如英國,美國,德國等。
但這所學校再牛也和劉子安沒有任何關系,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分的清的,但是眼前他又不能說真話,以免自己被輕視了,畢竟這一路還需要李尉官的幫助。
既然如此,他便大蔥插鼻子裝象道:“畢業于文學院,倒是讓李尉官見笑了。”
“哪里哪里,圣約翰的高材生,那是李某能夠取笑的”
“對了,不知李尉官畢業于那所學校?”
劉子安隨后開口問道。他是真的有點好奇,畢竟這么年輕就能成為尉官,就算民國的軍銜水分比較大那也是相當少見的。
“說來不怕劉先生笑話,我畢業于保定軍校,倒是不能和劉先生比。”
“挺好的呀,保定軍校在中國也很有名,特別是在軍隊中。”
劉子安聽見后開始夸了起來,但其實具體怎么有名,怎么厲害,他一概不知,只是為了夸而夸擺了。
但問題是李尉官不清楚啊,他還就當了真,臉上也不禁笑的合不攏嘴,在他看來自己的學校能被圣約翰畢業的學生所認同那是相當值得高興的。
畢竟現在的保定軍校,你要說出名吧確實也有一定名氣,但要說名氣很大吧,其實也就那樣。跟圣約翰這種享譽全球的名校比起來還真就只能說一般。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半個多月就飛逝而去,車上的人也沒了一開始的那種銳氣,顯得風塵仆仆疲憊不堪。
這一路劉子安也算是對中國目前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一個字“窮”,特別是西南地區。
最簡單的例子,越往青海走路上的強盜便越多,從最開始兩三百里遇見一次到后來基本每隔幾十里就遇見一次由此可見一般。
開眼的還好,一看見穿著軍服背著大槍的人自己就跑沒影了,遇見那些不開眼李尉官最初還會好好談幾句,又或是給兩個子兒打發了,一般拿到一兩個大洋強盜便也會散去。
不是他們不想要的更多,而是李尉官手里有十幾條槍。可后來,估計李尉官也被這時不時得強盜搞煩了,便下令凡事遇見強盜便直接開槍。
最初劉子安還有些不忍心,畢竟這些可不是邪魂惡鬼什么的,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但后來他麻木了,強盜實在是太多了,一路走來具體殺了多少誰也不知道。
反正連他們自己都減員了起來,而劉子安也是從第一個減員開始拿起了槍,射殺了最初他心有不忍的強盜。
而打開他心結的卻是李尉官的一句話:“真正的流民是不可能聽見槍響后依舊劫掠的,因為他們是一群可憐人,亦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話雖說有些難聽,但也確實有點兒道理,當然,劉子安也知道這些強盜里有些人可能確實是附近的村民,也知道槍響的后果,但他別無選擇。
因為相比那群陌生的強盜,劉子安更愿意信任他身邊的這群人。
“晚上便能到西寧了,不知道劉兄有什么打算?”
這半個多月的相處,李尉官對劉子安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從最初的劉先生變成了現在的劉兄。
劉子安到沒在意這些細節,聞言苦笑了一聲,道:“還能有什么打算,休息一下繼續趕路唄”
“我聽說少爺說劉兄是去天山,可惜后面無法與劉兄同行了。”
李尉官聽見后感嘆了一句。還別說他還真有點舍不得,畢竟這半個多月相處下來通過與劉子安的交談他感覺自己的眼界都提高了不少,雖說劉子安的一些想法在他看來有些過于理想,但終究是瑕不掩瑜。
劉子安疲憊的擺擺手道謝了幾句,也沒有多說什么。如果不是九叔需要兩種靈藥,劉子安此刻是真的想掉頭返回,這一路坐車過來都這么累,天知道后面會變成啥樣。
李尉官見此情形也沒了追問的興趣,畢竟這一路走來疲憊的可不止劉子安一人,作為這支小隊的最高長官他的壓力并不在劉子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