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衛謙被抓入刑部的消息百姓人盡皆知,有成群結隊的百姓集合到將軍府門口扔菜葉和雞蛋,鐘氏趕緊讓管家小廝關上門堵住門,聽著百姓間的唾罵詛咒的語音,鐘氏心中委屈難過坐到地上一時間用帕子捂住臉哭起來,嚇得管家手足無措:“夫人!”
衛晝炎不在京城,衛謙明明是去了精武營參加三試,怎么好好地就變成殺人兇手了,百姓惡毒的語言讓她接受不了只覺得無力與委屈。
“你們在干什么!都走開!都走開!”此時突然沖出來一個水藍色長衫的公子朝著聚集在一起的百姓們怒吼道:“衛謙只是有嫌疑!人不是他殺的!你們間何人親眼所見他殺人,衛謙從未詆毀瞧不起布衣百姓,你們這是要逼死他和他家人么!你們這樣與殺人有什么區別!”
鐘氏聽著門外的聲音連忙命人打開大門,崔星胤身上也掛了不少菜葉挨了不少雞蛋。
“你們這群官宦都是同氣連枝欺負人,你幫他說話,你是不是同黨!”
“他也是殺人犯,打他!”
“打他!”
說完又是一頓猛烈攻擊,鐘氏連忙將崔星胤拉入府中瞧著他一身狼狽面容憔悴與之前相比瘦了好幾圈像是失去了精神一般:“好孩子,受苦了。”
崔星胤紅了眼眶:“夫人,衛謙不會殺人。”
鐘氏哪抵得住他這副可憐模樣淚又如同滾珠一樣流了下來:“謙兒定然不會殺人,好孩子,你父親母親如何?”
崔星胤本想安慰鐘氏,結果一聽鐘氏的話心中翻騰不斷眼眶愈加紅了起來卻生生被他忍在框中打轉:“兄長去世后,爹急火攻心吐了血一直昏迷著,娘照顧爹累病了。如今衛謙也出事……”
“清者自清,你們先回廳中,咱們從長計議。”
宋氏被衛翹扶了出來在門口瞧著他二人嘆了口氣說道:“去翻身新衣裳給崔二公子換上。”
京營演武場中,熊晏一聽騰地從座位上起身:“放屁,衛謙哪有時間殺人,睜眼說瞎話,我要去和那刑部尚書說清楚。”
熊叔迎一個眼神,守衛的衛兵一下攔住要往外沖的熊晏。
“前些日子你和那姓鄭的試子偷偷幫衛謙查真相,你真當我老了瞎了什么都不知道?你明明心里清楚地很衛謙入了圈套被人擺布,有人暗中操作著一切的事情。”
熊叔迎怕熊晏聽不進去走到他面前:“衛謙是什么人?一品衛洲將軍唯一的兒子,這些人都敢拿衛謙下手做文章,而且一弄一個準,這說明什么?這幕后之人連一品將軍都不放在眼中,你一個小小護衛參領算個什么東西,送死么!”
“爹,可是明明衛謙什么都沒做!”
熊晏憤慨不平,熊叔迎看著自己耿直的傻兒子:“衛謙沒錯,可是他要當武狀元就錯了。這幕后之人早就警告提醒過衛謙了,如果衛謙在二試中自己放棄,這只會是件小事小麻煩,時間長了自然就淡掉了沒人記得了。”
“可是,衛謙入了三試,還順利的通過了三試第一輪,更加的擋了別人的路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之前埋下的種子,一旦被人有心澆水,就會極快的生根發芽,這一件事可大可小,更能要了衛謙的命順帶毀了衛洲將軍。”
熊晏聽完后背后發涼一句話也說不出怔怔的盯著熊叔迎,熊叔迎嘆了口氣:“爹不是不讓你去,是你就算和盤托出,也是根本沒意義,這幕后之人如今不怕事大,就怕沒人問沒人管。燒火還需加油添柴,就怕你此去所說所作,不是去滅火的,而是去澆油引火燒身的。”
溫鑒江幾番入宮求見都被拒書房外,衛謙被捉入刑部已有三日,衛晝炎不在京城,定是被人動了手腳做了文章,周帝拒見一切與事件無關之人,溫鑒江在家寫好書信命人備了快馬送信涿郡。此事,必須要等衛晝炎回來主持大局保護衛謙。
快馬加急奔馳在林間小路,只聽破空“咻”一聲,馬上之人應聲墮馬只剩馬匹在林間尸體旁緩慢踱步……
刑部。
衛謙一案在百姓間造成了及其不良的影響,衛謙素日驕縱人盡皆知,一月前二試中當街欺辱試子,三試竟然傳出謀殺試子的消息,草菅人命視王法為何物?
呂歧之坐在位置上,其下三員正在抄錄著百姓和試子間的口供。有一宮人走進門行禮:“尚書大人,朝廷的文書批下來了。”
“是何類文書?”
“是大理寺少府監郭巖調入刑部任職的調令被皇帝蓋章批下了。”
刑部右丞吳天孟起身接過文書呈到座上呂歧之面前,呂歧之翻開文書看后冷笑一聲:“曹和德也算是有本事了,塞個臭襪子來惡心我。”
刑部代左丞沈滑接言問道:“這郭巖三月之前就要調刑部,這么久才批下調令,若再不批恐怕都要忘記此事了。”說完哈哈一笑,呂歧之一瞪他:“你還好意思笑?你自己看!”
文書甩到沈滑臉上,沈滑接過文書一看臉瞬間慘白真真是再也笑不出來:“呂大人!這……這……”
看著沈滑瞬間的慌亂,刑部右丞吳天孟和刑部中丞鐘騫也拿過文書看后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一家人齊齊望向呂歧之。
“你個廢物,你以為代理左丞就是左丞了么,丟人現眼!”呂歧之氣道,沈滑哪還坐得下去當即跪在地上:“大人,求大人幫幫小人,念在小人跟了您二十多年,您幫幫小人吧!”
“我幫你?這些年我幫你幫的還不夠,你跟了我二十年可做出過什么成績,欺負人的事情倒是數不清,郭巖是什么人?憑你怎么和郭巖比,你也配?”
呂歧之看著沈滑沒有出息的樣子氣急:“你讓我到皇帝面前和皇帝說,郭巖不配做刑部左丞,你沈滑最合適,你告訴我,你有什么資本可以和郭巖爭?”
沈滑啞口無言,他是怎么也沒料到,自己剛剛坐上代理左丞的位置,還沒坐熱就被別人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