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獵的隊伍折返回京,溫潤霖陪著衛妍趕緊回了娘家。一進府門就見衛謙在大廳手舞足蹈時而在地上趴著時而跳的老高,衛妍登時想起那封信中所說握緊了溫潤霖得手很是害怕。
“四弟,你怎么了?”
見是衛妍和溫潤霖回來,衛謙很是開心拉著衛妍的手開心的笑著指指自己喉嚨搖了搖頭,衛妍看得眼淚都在眶中打轉,怎么好好地弟弟出去再回來時就瘋了呢?
回京后的衛謙干脆閉門閉戶大門不出,也不知道哪個孫子造謠他生吃老虎還瘋了,現在一出門就能碰到平日一起玩耍的那些公子哥,不知道的真以為天天聚在府門口看他笑話。
回京后,為安撫在獵場受驚的衛謙周帝派人從宮中挑選諸多名貴藥材,單是藥材補品就放滿了大將軍府的正廳,又將鷹長弓和玄武甲一并送給了他,衛謙從刺殺太子的刺客轉身一變變成太子遇刺一事的受害者,國子監的一眾世家子弟于外茶余飯后、于內課閑如廁都喜聊起此事,這件事落在將軍門下自幼習武的衛謙身上尚且在那間諜刺客手中茍延殘喘留下一條命,若是換做他們中任何一人,恐怕都活不過當天的雨夜。
在國子監聽崔星胤有板有眼說起衛謙在獵場生吃老虎變瘋啞的故事,貴陽公主大笑不止:“坊間竟有這般說辭,怪不得這衛謙不敢出門。”
“想來衛謙也是慘,先是被衛將軍打斷了腿,再是圍獵被那刺客毒啞。”坐在二人旁邊的紀斌中說道,貴陽點點頭:“衛謙今年真是不順,還有兩日便是武試了,我明日出宮去給他祈個福。”
半月前衛晝炎便差著衛甄前去替衛謙報名,休養幾天雖然喉嚨依舊不適但好在聲音恢復,一大早衛謙穿著平日里最舒服的麻布紅衣半扎著頭發,布帶系于發尾,將知桃拿來的黑色長錦靴一踢:“初試隨便應付應付,把我那雙布鞋拿來。”
知桃乖乖將積了些許灰塵的布鞋拿出來,輕吹著又拿著帕子擦拭著上面的落塵,衛謙一把拿過蹬蹬兩下穿在腳上:“你這帕子留著擦臉,擦我這破鞋不就浪費了。”
知桃看著衛謙一身裝束撅了撅嘴:“少爺,您這一身平民裝束真的好么?有失身份啊。”
“有失身份?我什么身份,我可沒身份,要身份也是我爹爹有身份與我有何干系,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考中狀元。”衛謙一言知桃覺得甚是有道理,便送他出門。
一開大門,崔星胤牽馬站在衛將軍府門口,瞧著衛謙出門開口喊住了他:“衛謙!”
衛謙未料崔星胤在此時出現高興地跑到他面前:“星胤你今日不用去國子監嗎?”
“我也報名了武試,這幾日就不用過去了。”
聽他說完,衛謙很是驚訝:“你也參加武試,為何早不同我說,這么突然!”崔星胤要的就是衛謙此時驚訝模樣,見他果不其然大吃一驚心中很是滿意:“不突然就沒意思了。”
崔星胤牽馬看著他一身樸素連個隨從馬匹都沒準備:“你就這樣去?”
衛謙點點頭背著手:“自然,不然要怎么去?”
崔星胤哈哈一笑將馬給了昆祐:“你帶著馬回去吧。”
二人背著手一同走在大街上,武試初試地點設于兩處,一處設在猛虎大將軍熊叔迎的軍事管轄京營京城演武場,另一處則是衛謙從小玩到大的衛洲大將軍衛晝炎的軍事管轄京營衛軍演武場。這衛軍演武場乃是衛家軍的軍事根據訓練場,從小到大但凡有軍銜的都被自家老爹安排著交手一個遍,里里外外都是臉熟之人,要他去自家地盤考試,那真是找不自在。
熊晏在京營京城演武場登記口等了許久,就見衛謙和崔星胤聊著天跟著隊伍在后面排起了隊,熊晏心中一樂走上前去伸手就拉著衛謙往前走,衛謙趕緊掙脫他語氣甚是嫌棄:“你松開,拉我作甚!”
熊晏一看衛謙還不領情又看著周遭排隊之人注目小聲道:“武試人多,我帶你直接上前,你別這么大聲啊!”
衛謙白他一眼:“我就喜歡排隊,有的是時間我和子問聊著天慢慢等。”
崔星胤一笑很是無奈,兩人乖乖又回到隊伍之中,熊晏見他不愿也懶得管他,衛謙看著熊晏還在跟前問道:“今日你不用在宮中值班?怎的跑外面當散兵了?”
“今日我特意休沐來看你初試。”熊晏得意地笑著:“我猜著你不可能去衛軍演武場,所以在這里等,果然就看到你了。”
“你還怪聰明。”衛謙看著熊晏說了聲,熊晏那是一個高興:“那是,我猜初試這么簡單你也用不著作弊跑到自家地盤。”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什么叫做作弊,小爺是沒本事么,考個武狀元還作弊!”一句話說完又是惹得前后左右的目光集中過來,衛謙狠狠白了熊晏一眼,熊晏果真聽話,反正他的確也不會說話,那還是閉嘴吧。
初試便是比試射箭、越障、掇石三項,
這射箭,分作四類,距六十米不動靶為一類,距七十米不動靶為一類,距九十米不動靶為一類,還有八十米移動靶為一類。衛謙看這四類,拿著考試專備弓箭好好瞧了瞧,這弓論精細與宮中練習的弓南轅北轍,但是手感卻和平時在衛軍演武場練習的弓一般,更偏重于戰場實戰,但與自己的重弓相比,又不在一個層次。
看這衛謙盯著弓看半天,熊晏戳了戳衛謙:“去選啊,看這弓發什么呆。”
衛謙被他打斷,心里很是不爽,自他到京城演武場來考試,熊晏一步一跟,他現在算是明白,熊晏這專門休沐來看自己考試就是怕他作弊混上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