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道恩怨……”李忘塵沉吟一聲，安慰道，“如今你拜入了云海學(xué)院，成就一品煉丹師，定是或早或晚的事。”

　　“你說的倒輕巧。”丹青陽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從學(xué)徒到一品，有多少人窮盡一生，都沒有踏出這一步。”

　　李忘塵搖頭一笑。他的儲(chǔ)物戒指里還放著一顆能夠提升精神力的神妙靈丹。

　　他笑著說道：“你好好跟著我當(dāng)跟班，我保證你要不了多久，就能晉升一品！”

　　“切，凈說大話。”丹青陽不信地瞥了瞥嘴。

　　李忘塵不再與他糾纏這個(gè)話題，而是轉(zhuǎn)而問道：“你剛才還沒說完呢。”

　　“你們家生意落敗以后，你就跑來北地學(xué)習(xí)丹道了？”

　　“我沒記錯(cuò)的話，東方郡國也有一座頂有名的學(xué)院。你怎么千里迢迢跑到北方來了。”

　　丹青陽聞言，神情一暗，搖了搖頭：“東方郡國的那幾個(gè)煉丹師，要么被葛紅袖擊敗了，要么被孫家收買了。”

　　“我要留在那里，也是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我們家是毀在她葛紅袖手里的！雖說商業(yè)競爭，技不如人，我沒什么好說的。但是這口氣，我早晚要憑我自己的實(shí)力爭回來！”

　　丹青陽昂起頭，狠狠地說道：“我們丹家傳承了上千年的牌子，不能在我的手里敗落！”

　　說話時(shí)，他的神情堅(jiān)毅，眼神中透著莫大的執(zhí)念。

　　李忘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暗道：“難得他能有這樣的志氣。”

　　正在二人說話間，丹爐中一股怪味傳來。

　　那味道腥臭難聞，令人惡心反胃。

　　丹青陽跳了起來，大聲道：“壞了！這丹煉廢了！”

　　“我……我光顧著跟你說話，沒注意火候？不應(yīng)該啊……”

　　“這爐丹怎么能煉廢了呢……”

　　丹青陽急得額角直冒汗，看著身前的丹爐，喃喃自語。

　　李忘塵只覺得好笑。他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丹青陽的肩膀：“你不要緊張……”

　　“我……”丹青陽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沖著李忘塵拱手彎腰，作揖及地，“忘塵師弟，我也不說什么了。這爐草藥值多少錢，我賠就是。”

　　“若是我一時(shí)半會(huì)兒賠你不起，那就給你當(dāng)牛做馬、煉丹燒火，慢慢賠償……”

　　李忘塵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誰要你賠償了？”

　　“這爐丹藥你沒有煉壞。”

　　“啊？”丹青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旋即搖頭道，“不不，你不用安慰我。這味道奇臭無比，顯然是藥力失衡……”

　　“奇臭無比就對了。”李忘塵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掀開了爐蓋。

　　比方才逸散出來的氣味更加濃郁百倍的臭氣撲鼻而來。

　　丹青陽被嗆得接連倒退數(shù)步，大聲道：“這是什么玩意兒？！這是什么玩意兒？！”

　　“哈哈哈哈哈。”李忘塵見他狼狽的模樣，大笑道，“這就是我煉的丹藥啊。”

　　“快來，丹兄，我與你品鑒品鑒。”

　　丹青陽皺緊了眉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似乎生怕自己會(huì)被這味道給熏死。

　　“這味道之所以腥臭難聞，恰恰說明灼心草的藥力充分揮發(fā)。”李忘塵笑著說道，“逸散出的‘丹香’中含有灼心草的些微毒性，所以如此難聞。”

　　“不過丹兄放心，除非你天天聞、月月聞，否則只聞上這么一兩口，是死不了人的。”

　　丹青陽面露苦色：“誰說死不了人，我現(xiàn)在就覺得要臭死了！”

　　“你怎么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你難道不覺得臭嗎？”

　　李忘塵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丹田：“我是修武道的，閉氣個(gè)一時(shí)半會(huì)兒也不算什么。”

　　“好哇，真夠狡猾的你！”

　　二人湊上前去，只見丹爐中靜靜地躺著一小堆粉紅色的粉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就是你要練的‘靈丹’？”丹青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爐中的可疑粉末。

　　李忘塵尋了一方絹布，將粉末小心地盛了出來、托在掌心，笑著說道：“不錯(cuò)。”

　　“這就是我獨(dú)門研制的奇毒‘浮氣散’，服之能讓人功力逸散。”

　　“若是不服解藥，武玄境以下的，統(tǒng)統(tǒng)要掉一個(gè)小境界。”

　　“當(dāng)然，藥力最多持續(xù)兩炷香的時(shí)間。過了這段時(shí)間，功力自然恢復(fù)，最多只剩下些手腳乏力、頭暈?zāi)垦Ｖ惖暮筮z癥。”

　　丹青陽狐疑地打量著李忘塵掌中的浮氣散，出聲問道：“我說忘塵師弟，你煉這玩意兒干什么？”

　　“難不成你打算，跟人家比武之前，先往他臉上丟這么一包毒藥？”

　　“我可得告訴你，咱們云海學(xué)院內(nèi)部切磋，可是一概不準(zhǔn)使用毒藥。”

　　李忘塵哈哈一笑：“丹兄說笑了。”

　　“這浮氣散說是毒藥，其實(shí)藥力柔和。拿去毒人，實(shí)在雞肋。”

　　“這個(gè)啊，是要搭配其他靈藥一起服用的。”

　　“哦？”丹青陽眉頭一皺，“怎么個(gè)一起服用？”

　　李忘塵神秘莫測地一笑：“你試上一試，不就知道了？”

　　“我？”丹青陽困惑地指了指自己。

　　李忘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顆回元丹，又把拖在絹布里的浮氣散遞給了丹青陽，笑著說道：

　　“你先服下一錢浮氣散，再服下這顆回元丹。”

　　“哈？”丹青陽大聲嚷道，“你讓我吃一口這玩意兒？”

　　“不行不行，這東西聞起來臭得要死，我才不吃這東西！”

　　李忘塵啞然失笑：“丹兄，這東西只是聞著臭，實(shí)則入口則化。你不用太過擔(dān)心。”

　　“我說……你不會(huì)是拿我試驗(yàn)丹方的吧？”

　　丹青陽狐疑地看著李忘塵，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他伸出手指，從藥粉中分出大約一錢，仰頭服下。

　　一股濃烈的氣味直沖頭腔，熏得他咳嗽連連。

　　那藥粉的確如李忘塵所說，是入口即化。可是在它散去之前，那股氣味還是刺激到了丹青陽的口腔。

　　他咳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指著李忘塵大聲道：“你騙我！”

　　李忘塵哈哈大笑了一陣，擺手道：“快把回元丹一起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