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這時候忽然說了一句:“其實也并不是沒有可能,林覺這個人相處久了總覺得他有些怪,時而憨傻時而睿智,有時候主動幫忙,有時候又推三阻四,很難說他是否從一開始就是有什么目的的。”
“那你們還記不記得?”幽幽問,“那天我們可是全員被俘的,要不是林覺催眠了周圍的人,我們就全都交代了,如果他要害我們,又何必救我們呢?”
“這只能證明林覺并不是曾轉的人,并不能證明他和我們是一條心,世上的秘密組織有很多,林覺完全可能是個第三方。”雅典娜攤了攤手。
一直以來,雅典娜都算是一個比較客觀理智的人,所以她說出的話幽幽更難反駁,本來幽幽甚至還想著雅典娜是三人之中最可能站在自己這邊的那一個,但是沒想到,她反而是對林覺質疑最深的人。
一時間,幽幽無話可說,不滿的搖了搖頭,沒再多言。
另一邊,林覺和佟映雪兩個人已經躺在床上,看似入睡,實際上二人是一起進入了林覺存在腦中的影像里。
風云變幻之后,二人又一次來到了雅典娜夢境之中的那座城市,只不過這次他們并非真的在雅典娜的夢中,而是林覺的記憶。
“好大啊,這么大的地方嗎?”佟映雪身處城市之中,忍不住望了望周圍,她著實有些沒想到,這個記憶空間會如此之大,居然是一整座城市。
林覺卻已經拉著姑娘在街上行走,顯然在找些什么。
佟映雪被林覺拉著往前,忍不住要問:“你在找什么啊?”
林覺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有看到。”
“那你要不要先冷靜的想一想?”佟映雪稍稍用力,拉住了林覺。
林覺回頭看了看佟映雪,忽然覺得這姑娘說的有道理,著急也不是這么急法,而且其實根本不用急,自己至少有一夜的時間。
于是,林覺和佟映雪一起坐在了馬路邊的公共座椅上,林覺開始試著回想,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沒有看到。
佟映雪沒有吵他,只是坐在一旁看著街上人來人往。
林覺想了半天依舊沒有答案,突然問佟映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城市有哪里不對?”
佟映雪看了看周圍,說:“街上都是年輕人,沒有老人也沒有小孩。”
佟映雪隨口說出的話瞬間讓林覺覺得被雷擊中一樣,他整個人都微微一顫,而后才說:“對……就是這個問題,這整個城市的人幾乎都是和雅典娜同齡的青壯年,沒有老人也沒有小孩……”
“對啊,那這代表什么呢?”佟映雪微笑著問。
林覺緩緩開口:“夢境是人的潛意識,能夠反映出一個人一生的經歷,也能反映出一個人對未來的向往……雅典娜擁有一座如此巨大的城市,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擁有比常人多幾十倍的經歷和暢想,怎么會意識之中都沒有老人和小孩呢?”
“是啊,為什么呢?”佟映雪就像是個捧哏,純粹在林覺說話的間隙開開口,免得讓林覺一個人自說自話太無聊。
“兩種可能……”林覺道,“第一種,她和我一樣失憶了,所有記憶都是最近的記憶,所以其中和自己年紀差距較大的人對她的影像就會少很多。”
“她看起來不像是失憶過啊。”佟映雪并不太認同林覺的觀點。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她的神經非常大條,不回憶過去也不想象將來,所以相關的事物無法留在她的心中。”林覺繼續說。
“這個聽起來還有些可能。”佟映雪點了點頭。
林覺卻立刻搖頭,說:“不,這種可能性更小,除非她是個白癡,不然沒有幾個人可以神經大條到這種程度。”
“那你就覺得她失憶過?”佟映雪說,“有沒有辦法證明呢?”
林覺點頭,道:“有,失憶的人可能會失去腦中的記憶,但有時候潛意識里還會留下印象和本能,比如說你小時候被蛇咬過,長大后失去了這段記憶,但你本能的還是會很怕蛇。”
“所以?”
“所以即使現在她的記憶之中只有青壯年,潛意識里也應該是有老人和小孩存在的,只是我們暫時找不到,如果我們能夠找到老人和小孩,在某些秘密的角落之中,就幾乎可以證明我的猜想了。”林覺想通了這些事情,瞬間心情大好,他站起身來,有了目標以后再行動就不會迷茫了。
“老人和小孩好找嗎?”佟映雪忍不住問,“城市這么大呢。”
林覺卻搖了搖頭,說:“夢境之中的人口比例應該是和現實之中差不多的,她夢境之中人年齡跨度頂多十來歲,能占正常人口的四分之一就算多了……”
“你是說,有七八成的人都被藏在了看不見的地方?”佟映雪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原本在她眼中陽光明媚生機勃勃的城市一瞬間就變得無比陰森和詭異,仿佛每個角落里都有人正看著自己偷笑。
樹叢里,垃圾桶后面,仿佛都藏著一個個五六歲大的小孩,看不見的門后,窗邊,就像是總有一個巫婆般的老奶奶正對著自己詭異的笑著。
感性的佟映雪忍不住開始腦補,人也本能的后退。
林覺注意到了姑娘害怕的樣子,立刻拉住了她,稍稍上下搓了搓她的肩膀,并說:“別胡思亂想,沒那么可怕。”
“但是……但是那些人在哪兒呢?”佟映雪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看著周圍,仿佛隨時會有一個巫婆或者小鬼從她視覺的死角沖出來把她吃了一樣。
“天上?”林覺抬頭望了望天,“不可能,她的夢境里似乎沒有這么超自然的東西。”說著,林覺看了看自己腳下的路。
佟映雪仿佛明白了林覺的意思,忍不住跳了跳腳,帶著哭腔說:“你是說人都在地下?是被活埋了嗎?”
“那就要去看一看才知道了。”林覺和佟映雪不同,他現在很興奮,一種快要解開謎題時的興奮,說著,他已經拉著佟映雪尋找通往地下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