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申翟看向阿楠身后的幾個陌生人,發現里面傻站著的丁珂福,抬高下巴詢問阿楠:“還有一個女的?”
這時有小弟給他遞來一條毛巾,“老大,擦擦手,零食已經準備好放在桌上了。”
“我不是說過這個時間誰都不能來打擾我,為什么突然出現一個花孔雀!”紫申翟將手里的毛巾扔到那個小弟臉上,然后用力將他甩在地上,“你是收了他的錢嗎?”
那名小弟臉上寫滿了惶恐,“老大,我,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老大的規矩,我只是給老大準備零食啊!”
紫申翟拍手,有兩個人架著地上的男人,“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這里是我的地盤,能進來的都是自己人。”他眼神一瞟看到阿楠身后幾個,“還有幾只老鼠。”
“老大,這里有那么多人,也許是其他人把他放進來的,不可能是我啊!”他努力為自己辯解,想要逃脫罪名。
“阿水,你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出賣我。上個月我們弟兄在外面被人埋伏了,如果不是里面出現內鬼,怎么可能出現問題。”紫申翟從口袋里拿出錄音筆放出一段對話,里面詳細的記錄了兩個人的交易經過。
——你確定出賣那個人?
——怕什么,我跟著他那么多年,到現在只是一個雜役的地位,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些,趁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我要找到更好的出路。
——行,到時候你如果被人挖出來,也不能出賣我們,你的老大是個狠角色,我的老大也是。錢給你,這是答應給你的報酬。
——嘖嘖,是不是有點少,當初可是說好三萬塊,現在就這點薄薄的紙,一萬塊都不到啊!
——你以為錢那么容易賺嗎?本來說是一群人,結果到那里的只有少數幾個。
——多少也給點啊!這也太少了啊!
紫申翟關掉錄音筆,“阿水,這里面有一個是你,你不會反駁吧?”
“老大,我,我可以解釋,那段時間我媽媽生病住院,需要一大筆的手術費,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被架住的阿水淚如雨下,看在其他小弟眼里只覺得做作,誰都知道阿水是一個孤兒,他哪來的親戚,老大對手下一直很好,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背叛,既然阿水已經犯下這種大忌,以后的事情自求多福。
站在一旁的丁珂福表示把幫派里面的肅清當成了催眠曲,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原來這就是電視劇里面老大和小弟的相處模式,她終于長見識了。整個空間都是燈,場地很空曠,有些人似乎對于這種清理門戶不感興趣,原地只留下一部分人,丁珂福想要換個舒服的姿勢,可是怕自己動作不雅觀,被其他人認為褻瀆他們的老大。
“九點零五分。”
紫申翟聽到丁珂福的聲音,想起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也不和阿水扯些有的沒的,盡量速戰速決,“把他給我拉下去,按照幫規處置。”
“是,老大。”兩個小弟架著還在為自己辯解的阿水離開。
阿楠開始介紹他身后的幾個人,“老大,他們是滄海三龍,送這個妞給老大品嘗。”
滄海三龍,這是什么中二的名字!紫申翟皺眉,還是他的幫派名字好聽。——[紫寨溝]
“你說的那個妞不會就是她!”紫申翟打量丁珂福上下,扁平身材,他對這種小姑娘完全沒興趣。
阿楠對于自家老大的喜好深有了解,絕對不是隨便拉一個女的就說是老大喜歡的類型,“老大,你不是最喜歡這種類型嗎,總說平胸萬歲~”
他這句話一把掐死了丁珂福的瞌睡蟲,丁珂福臉上泛起笑意,努力控制自己不穩定的情緒。平胸怎么了,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不過,小天使會不會也是不喜歡她這點,所以拒絕自己的告白。
這一刻,丁珂福陷入了恐慌之中,其他地方自己都能改變,唯獨這點,特別難。車子里的沙霸天打了一個噴嚏,他很少有生病的時候,為什么感覺身后發寒。
紫申翟和阿楠身高不相上下,他用力敲了一下阿楠的腦袋,“我喜歡的是二次元,可不是三次元這種丑女人。”
丁珂福雙眼無神開啟自黑模式,對不起,都是因為她丑,所以被人抓來茶毒對方的眼睛,對不起,都是因為她丑,所以到現在沒有男朋友,對不起…
趙何在丁珂福面前是一種驕傲的姿態,到了紫申翟面前又是另一種恭順的樣子,他們三兄弟名字響當當,確實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如果以后能和紫申翟有關系,相信以后的道路一定一帆風順。
他低眉順眼,企圖利用丁珂福收獲一份地位,“老大,我們不收錢,白送。”
“我不要,你帶走吧。”紫申翟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準備回房間。
瘦皮猴是一個大嘴巴,有點事情完全藏不住,“大哥,不是說好要收錢嗎,怎么變成白送?”
趙何瞪了瘦皮猴一眼,竟然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看看三弟,多乖巧,到現在一聲不吭的。”
被點到名的章明眨眨眼睛,他不是一個司機的角色嗎,作為司機還能說什么?
“老大,這個女生是我們綁架來的,你不要,我們只能把她做掉了。”趙何出道到現在什么事情沒干過。
紫申翟停下腳步,吩咐阿楠去拿東西,趙何以為紫申翟這是答應了,面上難掩興奮。一會兒,阿楠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將手里的東西遞給紫申翟,“老大,給你。”
這是一個棒球棒,從上面的磨損看應該是使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紫申翟接過棒球棒,將它垂直放在地上。“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給我重新說一遍。”
趙何以為對方真的沒有聽清楚,“老大,這個女生是我們綁架來的,你不要,我們只能把她做掉。”他說完有點激動,畢竟能一字不漏的記住之前的話,證明他很聰明。
丁珂福回神,發現自己的位置變了,抬眼看見前面自稱是滄海三龍的三個人站成一排,在他們的正前方是這邊的老大紫申翟,他表情嚴肅,手里拿著一根棒球棒。
紫申翟手上有很多刺青,左青龍,右白虎,再加上他健碩的身材,果然是個社會狠人。他用棒球棒比劃了三個人的位置,然后朝他們的方向用力扔出棒球棒,并且口中還要配上一句話,“就決定是你了,棒球棒。”
棒球棒砸到了中間趙何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趙何也不明白為什么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這個和他預想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幾分鐘前,趙何三個人被紫申翟要求必須一動不動站著,否則直接讓他們趴著出去。
阿楠把掉在地上的棒球棒撿回來重新放到紫申翟手里面,紫申翟接過之后再一次將棒球棒朝著瘦皮猴和章明扔過去,至于雜種誰,都是運氣。
“十萬伏特,棒球棒~”
“爆發吧,棒球棒~”
幾聲之后,另外兩個人也倒下了。
紫申翟沒有看向丁珂福,徑自說道:“我們紫寨溝雖然不是白道上的那些,但是也有自己的規矩,不會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們竟然想用綁架的女人來賄賂我,真把我當成那些死胖子嗎!阿楠,把他們全都給我扔出去。”
“老大,這個女的也要嗎?”阿楠一直覺得紫申翟會對丁珂福這種感興趣,原來是他誤會了。
“扔了。”
丁珂福用她不聰明的小腦瓜想清楚一些事情,她這算是獲得自由了!可是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這個點也不知道有沒有公交車,明天上班還是會遲到。
“請問,能送我回宿舍嗎?”
紫申翟回頭,這是什么情況,她現在不應該痛苦流淚的感激他,然后想著早點離開,怎么還要他送她出去。“你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我們可不像白道的那些人好說話……”
“我其實也不喜歡白道,有些人明面上很正派,誰知道有沒有貪贓枉法。我手機沒電了,身上只有幾個硬幣,這里距離我宿舍有很長一段距離,明天我還要上早班,走回去完全不現實,所以你能派人送我回去嗎?”
阿楠還是頭回見到這種女生,他剛開始以為對方不說話是因為害怕,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啊。能直面老大,說明這個女生膽量很大。紫申翟開始對丁珂福感興趣了,“你是在什么地方被這幾個人抓住的?”
“公交站臺。”
“你們之間有恩怨嗎?憑你的長相,還有這身打扮也看不出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是四年前,還是五年前,我打過他們一次,他們想要報復我。”都說女人小肚雞腸,明顯男人的肚量一樣小。
阿楠第一個不厚道的笑出來,“哈哈,太好笑了,居然還要用到報復兩個字,你們之間是有多大恩怨啊?”
“他們正在欺負一個女生,我沖上去就是幾拳。”丁珂福雙手抱著家當,馬上一本正經的解釋自己和滄海三龍的恩怨。其實她也不記得之前是不是這三條龍,畢竟自己記性不太好,但是里面這個趙何她還有點印象,畢竟他臉上長在鼻子那邊的胎記很亮眼。
紫申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之后不再理會丁珂福往另一邊走,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必須去完成。
“喂,你還沒有答應我,現在別走啊!”丁珂福抱著家當從阿楠這邊竄到紫申翟面前,她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類型,在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她是絕對不會放走紫申翟的。
倒在地上的趙何看見丁珂福纏住紫申翟,不由自主提醒一句:“小心。”他說完這句話又陷入了昏迷。
至于這兩個字是提醒誰,已經不得而知。
紫申翟走哪,丁珂福就出現在他的身后,或者身旁。
“你答應我這件事,我就不纏著你。”
“阿楠,把她給我扔出去。”
大塊頭的阿楠收到命令,準備把丁珂福扔出去,可是他無論怎么拽丁珂福,都不能撼動一分。丁珂福個頭小巧,問題不在她身上,那就是出現在丁珂福抱著的袋子上,“把你手里的包放下。”
丁珂福不放手,這可是她的家當,人在家當在,人亡,呸,烏鴉嘴。
她使勁搖頭,始終不肯松手,“里面是我朋友送我的舊衣服,是寶貝。”
他們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一點事情磨磨唧唧,阿楠很聽紫申翟的話,他讓自己把這個女人扔出去,阿楠一定辦到。既然問題出現在丁珂福的衣服里面,先把這個東西拿掉,再搞定她。阿楠仗著身高優勢,一把搶過丁珂福懷里的大包,然后往后扔。扔完之后,阿楠已經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扔了一塊大石頭。
丁珂福來不及保護自己的家當,讓它慘遭毒手,她一臉悲痛的想著,要是袋子破了,還得想辦法裝起來。“我的家當,我的家當~”
走出一段距離的紫申翟聽到身后傳來巨響,他回頭一看,發現阿楠已經倒在地上,其他還沒有離開的小弟個個目瞪口呆,好像看見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你就不能溫柔的對待它嗎,非要這么粗魯。”丁珂福急忙檢查大包有沒有破裂的痕跡,幸好幸好,還很結實。
這個袋子是趙泉妹以前住在學校宿舍時候用的,上面黑白條紋,最邊上是一個小熊的圖案,差不多能裝兩條被子的容量,里面的啞鈴是趙文泉買的特殊款,造型很小巧,重量有保證。丁珂福輕緩一口氣,沒有出現問題就好,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要用什么來裝它們。
“發生什么事情?”紫申翟走到阿楠身邊,以一種輕蔑的表情看向他,“你自己摔倒了?”
“老大冤枉啊,我不是……”
“老大,不是阿楠,是那個女的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