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句帶著疑問語氣的肯定句，丁艾沒有答話。

　　第二天一大早，宋司將賀一祝和丁艾兩人接回了香茗苑。

　　賀一祝吩咐阿菊將他的衣物搬回主臥，阿菊卻狐疑地看向丁艾。見丁艾沒有表示不同意，阿菊便滿心歡喜地去收拾東西。

　　“明天我讓人把隔壁的空房收拾出來，給你做書房。”晚間丁艾伏在案邊寫文檔，賀一祝坐在不遠處。

　　賀一祝曾提出讓丁艾去他的書房做事，可是被她拒絕了。這一次她依然拒絕：“不用了，這兒挺好的。”

　　他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周身不自覺地散發出寒意。

　　聰明，美麗，冷靜，沉著，但也偶爾任性，這是外人給丁艾貼上的標簽。賀一祝以前也這樣認為，可是如今，他卻只能想到一個詞語形容丁艾，那就是理智。

　　她總是可以權衡利弊，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就像是……他們的婚姻。

　　在新婚當夜，她很平靜地對他說：“賀一祝，你如愿了。夫妻義務我會盡，可是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當天晚上，他就從主臥搬了出來。婚后她對他體貼周到，可是總是透露著疏離與陌生。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賀一祝說。

　　“我還剩一段，翻譯完就睡，你困了就先睡吧。”她的語氣稀松平常，仿佛昨晚發脾氣的人不是她。

　　丁艾在大學期間修的是德語專業，嫁給賀一祝之后，不能出去工作，所以接了一些翻譯的活兒在家里做。

　　“我養得起你。”他沉聲道。即使他雙腿殘廢，他也有能力給她很多人沒有的東西。

　　丁艾筆下一頓：“我不想連我最后喜歡的，也失去。”

　　他皺起眉，沉默良久才道：“你喜歡就好。”丁艾不是依附別人生活的菟絲花，她一直都是獨立、堅強的存在。

　　“后天晚上有個宴會，陪我去吧。”丁艾一向淺眠，即使是夜半時分，賀一祝的問話她還是聽見了。

　　丁艾動了動，沉默。

　　賀一祝知道她不愿意，沒再問，一直盯著天花板出神。

　　那晚的宴會，依舊是賀一祝一個人去的。回來的時候，是宋司背著他進門的。

　　“夫人，賀總他喝醉了。”宋司說。

　　“嗯，謝謝你送他回來。”丁艾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男人。

　　“夫人客氣了，這本就是宋司的職責。如果沒其他的事情，宋司就先離開了。”

　　“嗯。”

　　“夫人，宋司有些話想跟夫人說。”臨出門，宋司突然轉過身。

　　“你說。”

　　宋司抿抿唇，似乎在組織語言，好一會兒才道：“宋司不知道夫人與賀總以前有什么恩怨，可是宋司看得出來，賀總是真心待夫人好的。希望夫人可以不要一直沉浸在往事當中，這樣，痛苦的會是兩個人。”

　　“這是賀總的家事，宋司自覺不該多言。”可是宋司從來不曾見過醉得如此厲害的賀一祝，“只是希望夫人能待賀總好一些。”

　　“我知道了。”丁艾垂眸。

　　送走了宋司，丁艾回房，賀一祝臉色緋紅，一只手正胡亂地扯著領帶。

　　丁艾走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