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得到郭郡守的承諾,事情好辦許多,晚上約唐雄來客棧密談,與他商量去孟國事宜。
三日后,陳清與霜兒坐于馬車內,厲刀擔任車夫,郭郡守送來韓王的通關令,以及一塊黃鍛,上面主要是封陳清為韓國商人代表。
韓王考慮的周全,陳清謝過。
護送馬車的軍隊是從郭郡守這里調遣的。
韓國出使孟國,需要些時日,哪怕是馬隊,沒個半個月是到不了孟國國都宣陽。
在馬車晃啊晃的,之前逃亡路上還沒感覺,現(xiàn)在放松了感覺搖的還挺累人。怪不得舟車勞頓,這么搖半個月,人都散架了。
陳清被搖出來一個想法,給馬車裝避震器。彈簧的工藝也不算難,自己鐵匠出身,確實可以嘗試,到時候推銷給各大世家貴族,想必大賣。
陳清想到這里笑出了聲,霜兒見他突然發(fā)笑,問:“夫君何事引人發(fā)笑?”
“避震器。”陳清脫口而出。
“避震器?”霜兒哪里聽的懂,她全當這是男人的見識。
陳清本想解釋一番,又想他們沒見過,換種方式說道:“有了這個物件,馬車就不會晃了,說起來還要改良一下馬車。”
陳清琢磨著,光避震器還不夠,還需要改良懸掛,這玩意要回去后好好研究研究。
想到這里,路途中趁休息的時候,給唐雄抵了個信息,讓他派人回去傳達,要師鳳存抽空建磚窯和鐵匠鋪。
唐雄接到信息后讓手下即刻回去傳達。
完成這個安排,路上再無雜事,到得宣陽,這里還是戰(zhàn)后重建的模樣,只是公孫氏已經(jīng)趕了出去,現(xiàn)在在孟趙的邊境進行最后的頑抗。
陳清入城時,可見遍地難民,多數(shù)人無口糧,小兒嚎啕大哭,大人逢人就敗,陳清的馬車被攔住多次,好在官兵無情,驅趕著這些人。
一朝國都尚且如此,其他各地恐是餓殍遍野。
使驛前,還有士兵在修補大門,外門有個指揮在調度這些士兵,陳清下馬車,遞上文書,說明來意。
此人恰是少司空,管理營建,看過文書及黃鍛,許諾引薦。
此時孟國急缺糧草安撫民心,民心不穩(wěn),怕有暴亂。
陳清在這修修補補的驛館住下,白天敲敲打打的聲音不斷,此時也不敢隨意上街,陳清對這些聲音還有些想念,在工地上還有鉆頭、電鋸的聲音。
霜兒看陳清聽得,自己故作鎮(zhèn)定,當是聽得。
侍衛(wèi)郭賓是郭郡守的侄兒,他這次受叔父所托過來護衛(wèi),此人從小習武,武藝不錯,他敲開陳清的房門,小聲說道:“趙國派人來了。”
手還指了指左側。
陳清瞥了眼,看到都是軍士打扮,不像商人。
“他們想做什么,可有打聽?”陳清問。
郭賓知曉此行重要性,沒有懈怠:“聽司空說,亦是米糧之事。”
“果然,這下可麻煩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陳清得知來了個競爭對手,還是強硬的趙國,需要做好準備與之較量。
“我去打探一番。”陳清決定要自行去探探底。
安頓好霜兒,繞過回廊,趙軍侍衛(wèi)攔住陳清,“慢!”
“韓國商人代表陳清求見。”陳清自報家門以示誠意。
“閑雜人等,不見。”侍衛(wèi)態(tài)度堅決。
陳清也不好硬闖,行禮后轉身離開,陳清決定要找機會與里面的人聊聊,如果孟國借機壓價,這個五百文的承諾就做不到了。
陳清讓郭賓派人盯住這屋里的趙國人,有一點行蹤就回來稟告。
郭賓應諾,下去吩咐辦事。
陳清坐在屋內,外面的敲打聲開始讓他有點煩,來孟國這一趟,事關生死,出不得半點差池。
陳清算過趙國、魏國都會打這個主意,沒想到自己會和趙國撞車,還這么準時,前腳來后腳到。
霜兒看的出陳清心憂,安撫道:“夫君,奴家雖然不懂,可有什么煩心事,說出來會好很多。”
陳清笑著說道:“不算煩,只是心里的境界還沒達到吧,稍有出入就會有點不順暢而已,這趙國會來,我考慮過,只是沒想到他來的這么巧。”
“夫君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定然會有對策的。”霜兒十分相信陳清的能力。
對策,陳清的確有,就是不知道對方的底線,萬一趙國過來白給那就完了。
噔噔噔、噔、噔
這是厲刀的暗號,三長兩短,此行他是馬夫,身份屬于奴仆,不得隨意進出主人房間,只是這驛館在修復中,也沒人管他。
陳清開房門,厲刀給他遞了塊牌子,陳清拿出幾枚銅錢給他,然后厲刀離開。
陳清接過牌子,看上面寫到:馬蹄印屬趙氏
趙國趙氏,看來還是王家公子,足以證明趙國對此事的態(tài)度。
陳清找來郭賓,讓他趕緊把人都撤了,既然是趙氏來,必然有高手相隨,若自己的人被發(fā)現(xiàn),得不償失。
這次的談判,只能明著來,玩陰的,自己也會死于非命。
趙國趙氏,殺一個韓國商人,還是在孟國的地盤上,沒人會在意的。
郭賓問:“如果不探明情況,我們是否太被動了。”
“正因為我們不去探情況,我們才主動。”陳清要逆向思維,“對方是趙氏,身邊高手如云,我們探不到要的,反而會被蒙蔽,倒不如不探,讓對方不知道我們的態(tài)度。”
“也對。”郭賓覺著有理,去叫人撤回來休息。
“統(tǒng)一口徑,韓孟交好,愿做鄰邦。”陳清還特地囑咐了一句。
下午時分,驛站的禮士來迎趙國賓客,趙國的隊伍要去往太驛,這時邦國相交的地方。
陳清沒有出門去看,霜兒好奇的椅著窗戶看樓下孟國的迎賓隊伍列隊站好,等趙國客人下來。
隊伍后面是給趙國貴賓配的轎子,趙國的士兵列隊在后面。
“夫君,不來看看嗎,下面好熱鬧。”霜兒問。
陳清閑的無聊,走到霜兒身邊,向下看,恰好看到有人上轎。
此人一身白錦長服,金雀腰帶,從側臉可見其鼻梁微挺,面容似女郎。
下面的趙國人感受到有人在看他,抬頭望。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