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一定要相信,什么都要相信,是她來這里的信念。
白色的紗幔隨著微風波浮動,桌案上的香爐鐫刻著惟妙惟肖的牡丹花紋,浩瀚的夜空中月光透射進來,一只有些發灰又有些白的狐貍慢慢的在桌子上走著,屋里沒人,十分靜,它烏溜溜的眼珠看的人心肝發顫。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驚動了它,它嗅的味道一跳。
月辛猝不及防被跳過來狐貍嚇了嚇,臉上都失了色。
狐貍看著被它嚇的人,好像懷著一絲愧疚垂下頭。
她怎么不動?慕楠君想著,于是他止住動作,乖乖站著一動不動。
妖沒來過這個世界,所以他以為動眼前的人就會被嚇到,不動,眼前的人就不會被嚇到。
月辛臉恢復顏色,心頭有幾分詫異,寵溺的揉了揉它的頭,臉上笑容起高興道:“好得這么快,也不愧我照顧這么久。”
見她沒有害怕,慕楠君狐貍眼里流露出幾分喜悅,端著它高貴優雅的身軀,抬起頭來。
月辛覺得他很有靈性,就像一個高貴的王,她抬起腳想進去,不過那狐貍好像沒意識到擋了月梓的路。
撐著門月辛瞧了一會,好像用一陣眩暈,那狐貍就跟人一樣,它的眼睛是黑漆漆的,看久了會慢慢漸變成妖治的紅色,就好像會陷進火焰里面一樣。
一只普通的動物為什么會那樣?
他一動不動就站在門口,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神游過后,月梓手就開始酸麻了。
于是,她一把抓住它的的后頸提起來,放到給她給他做的筐里。
管它怎么怎么樣,反正撿回來就是她的東西,得聽她的。虞娘子還做了個墊子鋪在里面,一個小棉被給它取暖的。
把他放下去,月辛臉上盡是柔和的笑,嗓音親和又是寵溺道:“你乖點,我讓人去給你弄吃的。”
這話讓慕楠君有些發暈,月辛倒很是高興,突然覺得比剛見它時,戳它時乖多了。
桑茶重新切了一壺茶進來,就得了月辛令,退出去,拿東西給那狐貍吃,卻不知道它會吃什么,想到,獸類大多吃肉,所以拿了一塊大塊生肉。
慕楠君知道是給他吃的,當即把頭轉向另一邊,無辜的閉上眼睛,顯然是不想吃。
月辛勉為其難看著那白花花的生肉,嘴唇動了動想說又不想說,自己也拿捏不住。
生肉他應該是吃的吧!畢竟是生禽所以桑茶才會拿來的。
桑茶無奈道:“這也怪不得我啊!我也不知道。”從月辛來,她就見過這只狐貍,但是被捂著,沒怎么見著。
慕楠君額頭突然被輕彈一下,月梓道:“你是生禽現在是我的寵物,應該會吃這個……生肉吧!”
慕楠君看也不想看,月辛又勸道:“多吃肉身體也會很好,你試一試吧!”
進房間伺候時也見過幾次都是在筐里的,沒想到現在見到出來的真面目了,狐貍身上的毛是黑灰黑灰一點兒也不好看,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姑娘,你這小狐貍毛生得怎么那么漂亮呢?怎么白真好看。”
桑茶只是這么好奇一問,想摸了摸,沒想到狐貍站起來發起警告的聲音,嚇得她后退幾步。
月辛怕它撲出去咬桑茶一口,趕緊擱開,撫了它背脊,笑道:“在這里你可不能隨便傷人,聽見了嗎?”說著她彈了一下狐貍的頭,已示責備。
狐貍是聽懂了的模樣,又乖乖趴下。
月辛慢慢擦拭著它傷口,笑道:“你這傷不容易好啊!”
傷口確實一直沒愈合,月梓考慮是不是要再換其他藥。
桑茶沒想到這小野獸在姑娘手下那么溫順。
光看著她都有些害怕,月辛一笑,將狐貍抱在膝上,自顧自的幫它捊毛。
桑茶親眼見落下好一把毛在地上,她甩了甩袖口甩掉沾在上面的幾根毛。
深夜里,很是安靜,安靜得外面沒有一聲風聲,蟲鳥聲也都沒有。月辛輾轉難眠,往日外面偶爾會飛進來一只螢火蟲,今日她躺在床上,連窗外半只螢火蟲都沒看到,外面丫頭們想必都已經睡去。
她心里突然覺得此刻靜謐的可怕,可能是越往深處想心越怕,月梓心咕咚咕咚的跳,忽然感覺有股冷氣從耳邊吹過,看去卻什么都沒有。
有股恐懼感充斥著她,可內心里又有一處沒來由的安全感,慢慢的眼皮一沉。
第二天,太陽照射進來,月辛心里的溫度升滿,一夜里,恐懼感那么真實,月辛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有點事真的沒辦法去描述,昨夜院子里不太平。
晨起,幾個丫鬟已經開始打掃庭院,她到梅樹下,那片梅花樹下有許多嫩葉花苞剛冒出。
空中還有晨露未散,風中有嫩葉的味道,幾滴枝頭上的露水掉在月梓肩上,涼涼的觸感。
夜里夢境中就是這里一團邪氣入侵庭院,就是這一片梅樹,一個白光攔截住,兩團打斗了起來,誰贏她就不知道了,因為她已經沉沉的睡去了。
月辛仔細觀察研磨,一切都是原狀,沒有被破壞,沒有被打斗的痕跡。為什么?那么真實的,還是……對根本沒鬼神之說,是自己多想了。
“喲,大姑娘,大清早的,站著這里想什么呢?”
桑茶提著水桶來,就見月辛呆呆站著梅樹下跟入了定似的,像個木頭莊子,陽光勾勒出她的身形,第一眼還嚇了一跳,有心打趣月辛。
“啊!”原來是自己入神了,都是假的。月辛松了一口氣,眼下幾分黯淡,鬼神都是子虛烏有的。
明媚的太陽不知什么時候爬了出來,月辛婷婷玉立站在樹下,纖細的影子被耀眼的太陽拉長,天邊浮云翻滾得很快,三天很快就過了,宴會也到了。
桑茶過來催促道:“大姑娘,可好了,大人等著呢!”
“快了。”
月辛應著快速拿取了稍微華麗大氣珠花戴上,選了虞娘子特意命人去做的衣裳,就準備就緒,隨著那丫鬟走了。
府內,一行人叮嚀囑咐月辛在宴會要注意什么,要行什么禮,月梓在她們擁簇下跟著贏夫人她名義上的母親,蹬上馬車。
馬車啟動,外面有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人來來往往,過官道,馬車一頓,月辛差點就栽倒,贏夫人蹙眉,斥道:“外面,怎么了。”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亂,方姑姑朝外面聽了聽:“夫人,好像是宮里有人出來了。”
這時,有人來報:“宮里出了意外,皇后被剌,皇上大怒,大人已經趕去宮里了,遣我們先回。”
月辛透過車簾向外望去,恰巧一快馬飛奔過,正是一身白玉錦服的太子殿下。
那太子飛奔過時,馬車簾子被快馬瓊過,太子瞟了月梓一眼,那眼神清冷薄涼,但是她覺得有些熟悉感。
一回府,她那小東西便朝她奔來,虞娘子在后面追,手里拿著一盤生肉。
見月辛這么快回來,虞娘子立刻問道:“姑娘,怎么現在回來了?出什么事了?”
這次大人讓她,進宮是為了權利的,虞娘子倒是十分擔心,月辛可不是讓人那么算計的,自己總會有辦法。
月辛避開虞娘子,直徑走到狐貍面前抱起來:“沒什么,索性不關我們的事,它吃東西了嗎?”
“大姑娘,沒回來,這小狐貍便不吃我們喂的。”虞娘子放下桑茶遞給她的生肉放石桌上。
月辛看了眼那生肉,又瞧了瞧狐貍,道:“它好像不喜歡吃生肉,都沒熟,還是拿熟的來吧!”
嗯!想必是,桑茶很是贊同點頭,她看這狐貍比什么都精,對什么人都戒備得很,平日里,對誰都不親近,只對姑娘一人。
夜里,風聲很大,天上星子,沒有幾顆,只掛著一輪圓月,樹依舊隨風搖曳,一條小銀蛇,悄無聲息地從草叢里爬上月辛的窗口。
小銀蛇很有靈性,月辛酣睡,狐貍卻受到一股極強的壓迫,讓他感覺受到了威脅,不得已被逼出體外。
外面有一團邪氣,他翻身滾落下地捏了個結界抵抗,因為天雷的原因,他現在的力量很薄弱,不知能撐幾時。這個世界不可以有異類出現,連天神都不能下來。若天眼發現,必定難以了結,到時必出大亂。
可現下,外面的的邪魔之氣是沖著月梓來的,他怎么也要頂住。
月辛睡夢中,夢見一股黑氣襲來,她兀然驚醒。
月辛一陣心悸,細心察覺房子微動,墻邊放的琉璃平砰的一聲倒下:“誰?”
月辛站起來,便見一十來幾的小孩兒,縮在墻角里一陣猛咳,他揚起頭,他肌膚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近似透明,那雙眼睛黝黑且明亮。
剛才她還有些驚慌便被這小孩給泯沒了,月辛蹲下揉了揉他腦袋,道:“小孩,你怎么會在我這,你看見我的小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