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南松說要依族規,處理葉暮舞犯上作亂之罪,葉暮舞和小舅子葉晚書都臉色大變。
這是要對她趕盡殺絕啊!
哪怕是老丈人葉南海,也是不禁臉色微變。
而葉凌云、葉流風、葉楚陽等人,則心下暗喜。
犯上作亂應判除名、廢功、拘押地牢、最后驅逐,這比他們預想的效果要狠多了。
然而。
葉南松話音剛落,四房主事,葉楚陽兄弟的父親葉南鶴,卻冷聲道:“這還不夠!葉晚書作為兄長,在場卻不加以制止,任憑葉暮舞膽大妄為,欺師滅祖,也應嚴懲。”
“老三作為家長,管教子女不嚴,同樣難逃干系!”
這話一出,全場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哪怕是葉凌云、葉流風、葉楚陽、葉楚材四人,也沒想到這一茬,這明顯是小題大做,借機搞事情啊。
連葉晚書父子也帶上,這是要把整個三房一鍋端嗎?
不過就在他們幾個小輩,覺得這樣有點夸張的時候,卻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葉流風的母親,二房主事夫人廖春鈴上前一步厲聲道:“我同意四叔的意見,老三平日里管教無方,讓葉暮舞變得大膽驕縱,再加上葉晚書的縱容,才會導致今天的罪孽,所以他們兩個也必須擔責!”
這欲加之罪,還真是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四房、二房一起發難,很明顯就是要借今天的事情,打壓三房。
老丈人葉南海臉色沉凝,看向家主葉南天和三位大長老。
然而葉南天和三位大長老,卻靜靜地看著他們父女三人,并沒有要調解的意思。
葉暮舞這下也發覺事情不對了,趕緊說道:“四叔、二伯母,今天這事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跟我爹爹和哥哥沒有任何干系!”
然后她又轉向葉南天和三位大長老,“家主,三位大長老,我愿意承擔任何罪責,即使被除名驅逐出家族,也沒有任何怨言,懇請不要株連我爹爹和兄長!”
小姑娘雖然嬌蠻豪橫,卻并不傻,知道幾家已經聯合起來了,要針對整個三房,便想要犧牲自己一人,保下父親和兄長。
小舅子葉晚書同樣著急,顧不得膽怯,上前一步鞠躬行禮道:“家主、三位大長老、二伯、二伯母、四叔,我們與云二哥、流河、楚陽他們之間的糾紛先不說,小舞犯上作亂、欺師滅祖這事,絕不可能!”
“以小舞和二伯、二伯母之間巨大的境界差距,怎么可能做出冒犯之事?”
“此間必有蹊蹺!”
“別說小舞和二伯之間的天大差距,就算是我和云二哥同境,云二哥想要一掌把我扇飛,也絕難做到。”
“若幾位長輩不信,我可以和云二哥一試,以證虛實。”
“請家主和三位大長老明察!”
小舅子葉晚書外表俊美無雙,生性卻優柔怯懦,也不愛好修行,只喜歡書法和丹青,但實際上卻很是聰靈,抓住了這件事的最大缺口。
小舞只有四品,正常來說,怎么也不可能一掌把半步宗師的葉南松扇飛。
想要趁機發難,也必須有個合理的借口,才能夠服眾。
因著幾大首腦接連騰空而來,驚動了幾乎整個葉府,此時這里已經聚攏了很多人。
知道發生了什么,又聽到葉晚書的辯解后,許多人小聲議論起來。
葉南天淡然地環視一圈,然后看著葉南松、葉南鶴、三大長老道:“老二、老四、三位大長老,你們怎么看?”
葉南松沒有說話。
葉南鶴則冷冷地道:“不管葉暮舞兄妹怎么狡辯,葉暮舞作為晚輩,打傷老二、二嫂總是事實。”
臉上留著一條猙獰傷疤,看起來十分恐怖的第二大長老,瞥了一眼老丈人葉南海,道:“葉暮舞按照常理,是不可能傷到南松,不過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藏著什么詭異法寶、靈器?”
“畢竟她姐姐葉朝歌,不僅是咱大離王朝仙苗榜第一人,還是青墟洞天李洞主的關門弟子,呵呵……底蘊深得很。”
看起來跟個普通富家翁似的第三大長老,也道:“我贊同南鶴和老二的話,葉暮舞打傷南松是事實,至于她如何做到的,只有她自己清楚,也不必深究。”
葉南天又看向高大深沉的首席大長老。
首席大長老橫著眉頭,道:“我支持老二、老三的觀點,葉暮舞打傷長輩、犯上作亂這事不可辯駁,她愿意交代是如何做到的最好,不愿意交代,也無礙事實。”
三位大長老意見一致,葉暮舞犯上作亂罪名蓋棺定論!
圍觀人群又是一陣議論,看向葉暮舞父女三人的目光里,有同情、有漠然、有嘲諷、有高興……前者少,而后三者多。
自從當初葉朝歌一意孤行,不顧葉府上下反對,主動嫁入蕭家后,三房在葉家大院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不僅老丈人葉南海被迫幽居在別院里,葉晚書兄妹倆也被各種白眼,甚至有不少三房的人,見了之后也是橫加指責。
……
葉暮舞聽完三位大長老的話,小臉變得一片慘然。
她氣不過一拳打向葉流河的時候,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小舅子葉晚書,也臉色發白,擺明了這是大房、二房、四房、長老會,一起對他們三房出手,說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他們只能無助地看向自己的爹爹。
老丈人葉南海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都是葉家子弟,身上流的都是德璋元祖的血,何至于此?”
“既然大家都認定小舞犯了大逆之罪,那我也無話可說。”
“依照族規,每位大長老,或者是某房主事,擁有一次以身代過,為任意族中子弟,贖清任意罪責的權利。”
“我愿意辭去三房主事之位,化為白丁,以贖小舞這次的罪責,請家主和三位大長老應允。”
說著老丈人葉南海,就從懷里拿出了一塊白玉銘牌,遞給首席大長老,這一瞬間,又陡然蒼老了許多。
“不,爹爹你不能這么做!”小姨子葉暮舞看到這一幕,小臉驟變。
她沖上去把白玉銘牌推回老丈人懷里,然后轉身瞪向葉南天、葉南松、廖春鈴、葉南鶴、三位大長老等人。
大聲怒喝道:“我爹爹這些年為家族出生入死幾十次,我大姐出嫁之前也為家族掙來無數榮耀和機緣,你們怎么可以這么逼迫我爹爹?”
“太過分了!”
“我都說了我體內莫名出現了一股無法控制的力量,才會冒犯二伯和二伯母,你們為什么就是不信?”
“非要逼我爹爹去職,逼我們全家去死么?”
“你們就不怕我大姐從葬龍魔淵回來后,找你們清算?”
呼~~~
場中一片寂靜,只剩下不知從哪里響起的一縷風聲,以及葉暮舞聲嘶力竭后的急促呼吸聲。
葉家幾大首腦當然不是被她發怒的樣子震住,而是因為她話里提到的一個人。
葉朝歌!
不知過了多久,葉南鶴陰陰地道:“葉朝歌能不能從葬龍魔淵里回來還兩說呢,現在就拿她出來嚇唬人,是不是早了點?”
“你才回不來,你全家回不來!你敢這么說我娘,信不信我讓我哥哥打死你哦!”
葉南海剛說完,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萌兇萌兇的聲音。
隨后大家就看見一個俊逸青年,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