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人
她從沒這么討厭過一個人,哪怕是王芹芳沒日沒夜地數落她,但是明面上的壞,總好過這個女人背后耍陰招!
“你……你干什么……別,別亂來……殺了我,你也別想好過!”蘇曼仰著下巴,剛才的得意猖蕩然無存。
“無所謂,大不了就是坐牢!”
方悅手上更用力了幾分,但她無比的清楚,避開大動脈,對蘇曼不過警示作用,要不了命!
“徐澤,徐澤哥哥,救我,救我……”
疼痛致使蘇曼張牙舞爪地叫喚起來,眼里驚恐著瞳孔放大。
“他會來的,給你收尸!”
方悅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眼底是狠戾的色澤。
“方悅,你是不是瘋了!撒手!”
驀然,一股大力擒住她胳膊,狠狠地將她甩開,她撞在手推車上,盤子里的消毒水紗布掉了滿地。
方悅手抵著腰椎,剛才被打,現在又撞,身體似乎快裂成好幾段。
“徐澤哥哥,我怕……嗚嗚……”蘇曼細皮嫩肉的脖子淌著血,撲進徐澤懷里,不顧形象地大哭。
“別怕,我在,醫生!護士!”他摟著蘇曼,沖著門口大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繃起來。
護士來得很快,做簡單的止血措施。
方悅躺在地上提不起力氣,久久沒能站起來,還是徐澤拽著她胳膊,拎小雞似地拖出病房。
“你到底想怎么樣?”他陰翳的眼看她,只有慍怒滔天。
“殺人。”方悅平靜如水,語氣甚至有些云淡風輕。
徐澤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態度,那淡漠的臉上不見一星半點的愧疚。
“方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哪樣?”方悅反問,瞧著他不解的眼神,心痛得難以呼吸,“你了解我嗎?”
了解的話,他就不會和初戀藕斷絲連,了解的話,更不可能和初戀發生關系,帶回家!
要她怎么辦?
哪怕難過到快要抓狂,為了維系這個小家,為了不失去他,她忍氣吞聲。
偷偷躲在房間里抹眼淚的時候,徐澤在哪?
兩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為了一個女人那么地憤怒,緊張,她受的傷,他關心過嗎!
很難想象,嬌小瘦弱的方悅性子這么狠!
“你要不喜歡她,我可以把她安置到別的住處……”
“不必了。”方悅垂下眸子截斷了他的話,看著他手里的文件,清清楚楚寫著“離婚協議”四個字。
他是去擬協議了,她所謂的在他心里至少有一席之地,在蘇曼面前屁都不是!
“我是不會離婚的。”她轉過身,鼻尖驟然泛酸,眼淚止不住簌簌往下落。
他怎么能這樣!
怎么可以!
蘇曼是人,她就不是,可以肆意傷害!
渾渾噩噩地她走到了辦公室,院長就站門口,嚴肅地像是門神,“小悅,醫鬧的事可以既往不咎,傷人就是你不對了。”
“明白。”方悅并不后悔。
“你能理解最好,先停職幾天,寫份檢查。”
“好。”
她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前車之鑒告訴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的所有控訴都屬于誣陷!
哪也沒去,收拾了東西,她回到徐家。
邁進門,王芹芳正修剪著她的一株蝴蝶花,哼著京劇,心情不錯,驀然瞥見進門的方悅,剪刀“啪”地往桌子上一擱,“你還有臉回來?”
“這是我家,沒離婚之前不管您認還是不認,我都是徐家少奶奶,您中意的新兒媳想鳩占鵲巢還不夠格。”
進門兩年,方悅頭一遭對她甩臉子。
“嘿,你還能耐了你?你給我站住,敢跟我蹬鼻子上臉了?現在就給我滾,滾出去!”
任憑王芹芳怎么罵,方悅頭也不回進了臥室。
偌大的臥房,床頭掛著一張婚紗照,男人冷峻帥氣,女人內斂含蓄,曾被媒體報道為天作之合。
方家敗了,她早就不是千金小姐,在王芹芳眼里配不上徐澤。
蘇曼沒出現之前,他們也像正常夫妻一樣,各司其職,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方悅,你給我滾出來,有本事出來!”
王芹芳在門外,沖著門板又是拍又是打,蘇曼權當耳邊風,坐到書桌前,翻開了一本哲學書。
可是字里行間,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打開手機,一則新聞正在報道。
“徐先生,傳言你和蘇曼出軌是不是真的?”
“徐先生,蘇曼是破壞您婚姻的第三者嗎?”
畫面里,徐澤手里提著小蛋糕,裹著駝色的風衣,臉色凜冽如冰從成堆的記者里穿行而過。
“徐先生……”
記者窮追不舍,一直跟到病房前,徐澤突然止住了步子,扭頭面對鏡頭,鐵青著臉一字一頓道,“我會娶她!滿意了嗎?”
方悅整個人不自覺地顫了顫,眼睜睜看著他進了病房,小蛋糕放在床上小餐桌,插上蠟燭,悉心地為蘇曼戴上了生日禮帽。
多溫馨,多刺眼……
方悅抬起頭,望著窗外,秋日里的天空湛藍如洗,云舒云卷,一派美好,她的生活卻在三天之內忽然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