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然聽著聽著眼眶又積滿了淚水。
“寶寶乖,你姐姐這個是放了中藥補心臟的,回去以后就叫劉媽給你熬一鍋雞湯,用最好的雞最好的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你了。”
“謝謝媽媽,我何德何能當你的女兒啊~”母女又抱做一團。
嚴星寒看著這場感天動地的母女情,咂吧咂吧的喝著雞湯,也不知道是不是炮灰當多了,養成邊看戲邊吃東西的習慣。
“星寒,千金小姐是不可以這么喝東西的,你太沒有禮儀了!不許發出聲音!”鄧然聽到聲音皺眉,這一個半月里女兒的禮儀越發走樣,還需要好好調//教才行。
“…哦。”嚴星寒改為小口的品嘗雞湯,這雞湯還是有點用處的,心臟平穩了,腿也有勁了。
“安然,你在這陪著姐姐,我回去收拾你的房間和雞湯,下午帶著你姐姐出院。”
“好,謝謝媽媽。”
待鄧然一走,嚴安然一把掀掉嚴星寒的雞湯碗。
她眼里盡是嘲諷。
“嚴星寒你還要臉嗎,搶了我這么多年的富貴生活,如今還有臉呆在嚴家,這里是我家,你現在過的生活也應該是我的,你不害臊嗎?”
嚴星寒早知道這姑娘忍不住,這番伶牙俐齒,說的的確是事實,原主欠嚴安然嗎,不見得,但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原主欠嚴家的養育之恩。
她不欲去爭辯什么,扯了幾張紙擦去自己手上的油湯。
在嚴安然眼里成了這個女人高傲到不與自己說話,擦手的動作優雅至極,嘲諷自己像個村婦一樣,心中升起一種怒氣,為什么,為什么這個女人可以高貴典雅的活著,好像把這張臉給潑爛……
在手伸向雞湯保溫桶的時候,嚴星寒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勸你不要惹怒我,在嚴夫人面前我愿意跟你裝的姐妹情,但不代表私底下我會給你臉。”即使是發怒,這個女人都沒有什么表情,那雙眸子也只顯得冷傲如霜。
手腕被死死箍住,嚴安然掙脫好幾下才甩掉。
“賤//人,既然你要死賴在嚴家不走是吧,行,別后悔,會有讓你眾叛親離的時候!”
她還是把那桶雞湯一掃而倒,“我們嚴家的東西,倒掉都不給你喝!”
說完就要走,嚴星寒在身后輕飄飄的發問道:“你的京話怎么會說的這么好?”
“媽媽在梅省教的我,關你屁事。”嚴安然一頓,摔門而去。
嚴星寒看著撒倒的雞湯,搖搖頭打算收拾,喃喃道:“還是早點走吧……”
“走什么?”嚴在安也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的,皺了皺眉看著病房的一片狼藉。
這樣的踩點準時……
“父親你聽到我和嚴安然吵架了?”
不怪嚴星寒這樣問,虞城醫院很大房間錯綜復雜,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才設計的,越高級的單人病房過道越像迷宮,莫不是有仇富心里吧……
“嗯,那丫頭也是蠢,明明我就在左旁的過道上就是沒發現。”嚴在安想起剛剛聽到的一幕,替她開解,“她到底是鄉下長大的沒什么見識,這樣發泄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怪她。”
“她是您二老的女兒我不會動的,您放心……所有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不會是單純過來分享吃瓜心得吧。
“嗯,我這里有份協議,你簽一下。”嚴在安遞過來兩張紙。
嚴星寒接過來一看,樂了,說是協議其實準確來說是保證書。
“父親,你這是要將我的價值壓榨的一干二凈呀,給嚴氏工作到出嫁前,婚事由二老您們決定,在出嫁前還不得擅自離開嚴家,親愛的嚴董事長,你將我獻給那個貴人,獻給佟家還不夠我還你們的債嗎?”
“星寒,你變了,你不要以為你入了那個貴人的眼就可以飛上枝頭,我早跟你說過,他是情急之下才有我們嚴家的好機會,高攀不上的!你也不要妄想他給你名分,要又自知之明!”
嚴在安一聽到那個貴人就頭皮發麻,不過他這也是好心勸誡,那個貴人來自他們虞城仰望不及的階層,先不說家世能否抵得上他家門檻上的一粒塵,就說與貴人做交易前就已經警告好,不要有非分之想,希望這個女兒萬萬不要有這樣禍害家族的念頭。
“沒想到這番話居然是從父親你的嘴里說出來的,我是變了,早就在那天婚宴上一躍而下的時候就徹徹底底的變了,還有你放心,我沒有這個想法,一想起我就覺得惡心至極!”
嚴星寒確確實實這些年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父親,他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難怪剛剛在機場上要極力留下她,不過就是尚余價值罷了。
“嚴星寒,你以為就區區讓你陪睡幾次就可以抵得過我們嚴家的養育之恩,你這個人都是我們嚴家養大的何況是身子!”嚴在安也是被這個女兒氣急,說出自己都覺得難堪的話。
“呵,呵呵是啊父親,要不要我去當個站//街女一次又一次的去出賣身體為你換來生意已報答你的養育之恩呢?”嚴星寒冷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里慢慢流下眼淚。
說起來她都忘了,原主上輩子人盡可夫的結局說不定還有這位父親的一手推動。
“星寒不是,父親說錯話了,總而言之你簽下這份協議就算償還嚴家對你的養育之恩。”嚴在安冷眼看著,對這個女兒是有幾份感情在內的,但他更怕這個女兒擅自離開給嚴家引來禍端,和貴人的交易并沒有結束,更何況還有佟家……
嚴星寒抹掉眼淚,這一刻,她心境終于屬于自己,很平靜,她簽下了那份協議。
“你我父女情分,一刀兩斷。”
“傻孩子說笑話,聽話好好休息吧,我叫人過來打掃。”嚴在安像是逃一樣離開了醫院。
臨出院的時候,主治醫生進行最后一次偵查。
“嚴小姐又是你啊,這才跳樓住院沒多久,你又進醫院啦?”主治大夫過來一瞧,嘿,老熟人了。
“咦,你不是治那個顱內損傷的主科醫生嗎怎么還兼修心臟嗎?”嚴星寒瞅了一眼人的名牌,“白節醫生,你取這名……還真是朗朗上口呀。”
“叫我白醫生就行,托大小姐你的福,我是真怕在腦內可又遇見像你這樣的精神病人,緊趕著調來心臟科,沒想到又遇見你了。”
白節做完檢查,嘴賤道:“心臟沒啥毛病,你有去檢查神經嗎?”
嚴星寒立馬給他來了兩拳。
“老娘好著呢。”有了白醫生的插科打諢,她剛剛的傷感不翼而飛,甚至還想跟嚴在安怒罵三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