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和薛神醫會面后,薛神醫便拿出了他師傅交給段譽的信。
“久聞薛神醫閻王敵的大名,對薛神醫的醫術本公子也很是敬佩。令師聰辯先生我亦是仰慕已久,只可惜俗務纏身,一直無緣拜訪。”段譽看完信后微笑著說道。
薛神醫撫著長須笑著說道:“公子客氣了。公子名震天下,超南越北,就大名鼎鼎的北喬峰南慕容也非公子敵手,天下間能做到如此境地者,也唯有公子一人耳。”
隨后二人又是一番客套話,段譽這才切入正題說道:“實不相瞞,令師所言之事,我早已有所了解,也正準備日后上擂鼓山拜訪,只是每每都有事耽擱了,如今我夫人又在孕期,我著實脫不開身,只能來日再去拜訪了。”
薛神醫聽聞此言,心道:“他怎么會知道?若是他不去,自己這趟不就白跑了,而且那位師祖的身體每況愈下,還能撐到他夫人臨盆嘛!”
他心下思量了一二,愈發覺得這件事不能拖。
“公子既然了解個中淵源,還請公子成全。”他又怕段譽因夫人之事托詞,便又說道:“公子若是擔心夫人身體,在下愿意就在此地助夫人調理身體,保證能誕下麟兒。”
段譽見他已經如此說了,便也猜測到可能無崖子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住了,所以才這么著急,不然應該是要召開玲瓏棋局,選拔英才傳承逍遙派。
“既然薛神醫都這么說了,在下焉有不去之理,也正好有個人帶給山上的前輩,想必前輩見了她該十分歡喜。”
薛神醫卻是不知道段譽說的誰,但見他已經答應,心下也松了口氣。
隨后,段譽和白千雪說了這件事,并保證辦完了此事,第一時間回家來陪伴她,這才讓她作罷。
隨即,段譽便去李青蘿小院拜見了李青蘿,直接說明了來意。
“姨娘安好,我此次前來打擾姨娘是為了一件大事。”李青蘿命人送上香茗,請他邊喝邊講。
“前日里我收到一封來自擂鼓山聰辯先生蘇星河的信,信中多次提到請我帶上丁老怪前往擂鼓山見一位前輩高人,屆時會有一樁大機緣送上。”
“然而,我早在大理無量山的無量玉璧處便已經知曉了個中原情,后來又從丁春秋口中得知了許多事情,也清楚這其中復雜的關系,山上有位前輩和姨娘和語嫣妹妹有莫大的關系。”
說到這里他看了眼李青蘿,發現她面色復雜。
于是他又接著說道:“據我推測,可能那位前輩已經時日無多了,所以才這么急切。因此我趕來是想問問姨娘,是否要和我一道上山去見那位前輩最后一面。”
講到這里,李青蘿已經兩眼通紅,捂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段譽沉吟一下說道:“姨娘要保重身體啊。”
李青蘿擦了擦眼睛,苦笑道:“讓你見笑了,他們幾十年都不曾管過我,今日卻突然聽聞他已經時日無多,我心里雖然恨極了他們,卻也不免也悲傷難忍。”
“姨娘說的哪里話,都是為人子女罷了,不知姨娘意下如何?”
李青蘿神情淡然,眼中卻透著傷感,說道:“那便帶上語嫣,我們一起去吧,也算是見他最后一面,我也想問問,為什么這么多年,他們就真的如此狠心,連我的死活都不聞不問。”
隨后,李青蘿喚來王語嫣,也沒有細說怕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只說了帶她去見一個長輩三人便向擂鼓山而去了。
王語嫣見了段譽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之前也在家里見過多次,后來母親也告訴了她,他們之前的關系,但是她還是很難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哥哥”,便還是以段公子相稱。
他們三人各有心思,一路便也無話。
李青蘿是在考慮在以什么態度面對那個人,王語嫣是少女羞澀,不知說什么,段譽則是想著早點完事,好回家陪伴自家娘子。
因為有女眷,段譽特意買了輛馬車代步,走了大概三天便也到了擂鼓山下。
“我們到了,公子。”車夫說道。
段譽下了車來看了看便知道已經到了擂鼓山。
“勞煩了。”說著便給了車夫剩下的車錢和賞銀,接了李青蘿和王語嫣下車。
隨后,他循著印記找到了提前到來的段風等人,讓他們帶著丁春秋,隨同他一起登山。
上得山來,走到近處,見坐著的一老人,老人面前有塊大石,石上就是棋盤,老人對上山來的人充耳不聞,好像沉浸棋局之中難以自拔。
段譽等人走到跟前去瞧了瞧,只感覺棋局變化無常,看似處處可下,實則險象環生,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眼見眾人都有些沉迷棋局的意味,段譽輕笑一聲,喚醒了眾人。
“這棋局確實玄妙,非大智慧,大氣運之人不能破解,但是也并非無破解之法。”
王語嫣倒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想要看看他有什么方法破解。
這會兒蘇星河也回過神來,對眾人躬身一禮道:“各位遠道而來,招待不周,請見諒。”
段譽笑了笑道:“我還以為蘇先生要裝聾作啞到底呢!”
蘇星河坦然一笑,說道:“裝聾作啞時間久了,我也要快忘記自己竟然還會說話了。”
隨后,段譽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到棋盤旁邊,用了和原著一樣的下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棋局破解,這般解法讓眾人眼前一亮。
然后他將棋盤復原,笑著眾人說道:“第二種方法更是簡單,我就不演示了。”
王語嫣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仿佛會說話。
段譽便又說道:“以力破巧,不外如是。任憑這棋局精妙絕倫,我自一劍破之,棋局自然不攻自破。”
風林火山聽聞此言暗自點了點頭,只感覺這才是公子的本色。
蘇星河早就對段譽有所耳聞,今日又得見其人。只覺得他無論是氣質,武學,思維都是能人所不能,正符合逍遙派的收徒宗旨,正想著怎么開口說這件事情。
段譽卻單刀直入,開門見山地說道:“蘇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對先生的意思已經大概知道了,但是我可能并非最佳人選。”
然后他指著李青蘿和王語嫣說道:“這兩位和山中的前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想他老人家應該會想見她們一面的,不如讓我們進入見他老人家一面。”
蘇星河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對于王語嫣和李青蘿卻有些熟悉感,所以也不是很排斥。
當下便做決定,讓他們進洞相交。
他們進入洞中,只見一白發垂髫的老者正凌空而坐,他鶴發童顏,三尺長須,根根斑白,臉如冠玉,更無半絲皺紋,年紀顯然已經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閑雅,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已入暮年的老人家。
段譽見他心道:“逍遙派盡是帥哥靚女,果然不假。無崖子老態龍鍾之年,卻風采不減當年,也難怪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為其傾心。”
李青蘿雖然多年未見父親了,可是一眼卻認出他來。
“爹~”她顫抖著聲音呼喊一聲,紅著眼睛一步步靠近老者。
這時打坐的老者睜開了眼睛,看著已經變得成熟風韻的女兒,一時間竟仿佛恍若隔世。
似乎看到一個梳著兩個羊角小辮的小姑娘正一搖一晃地向他跑來,臉上滿是天真甜美的笑容,口中軟糯地喊著“爹爹”“爹爹”,他恍惚間好像又回到當年,不禁輕輕開口道:“阿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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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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