鉚足了勁,塵默、任淑瀾一口氣都不敢停,朝著樓梯疾奔跑到了第四層。
頃刻間爆發出強大的逃生力,停歇下來后,任淑瀾一臉漲紅,潔白無瑕的臉龐上盡是熱汗。
嬌軀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大意了。
差一點,她就要因公殉職,香消玉殞了。
塵默的心臟在疾速的跳動著,仿佛一臺發電機,發出砰砰聲。他目光陰沉沉的,雙手緊握著,臉上寫滿了憤怒。
轟隆隆……
崩塌聲延續了許久,沒有殃及到四層。塵默也頗感意外,想不到這棟爛尾樓的質量如此剛硬,五層都被炸塌了,四層卻只是晃動了一下,沒有被壓塌的跡象。
冷靜下來后,任淑瀾拿起手機打電話支援,然后看向塵默,“接下來怎么辦?”
追查線索到如今,接踵而至發生爆炸,任淑瀾心中更加警惕與不安了,這個兇手太可怕了。
賭博窩點安裝了炸藥。
廢棄的爛尾樓,也安裝了炸藥。
要不是塵默,她真的要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了。
“去下一處。”
塵默深吸口氣,神情卻異常冷靜,兇手在這里安裝炸藥陷阱,肯定是猜到警察會追捕到這里。兇手的目的,不是為了炸毀自身的痕跡下落,而是借此殺人。
兇手猜到警察會追捕他,他利用了自身的線索,埋下了炸藥,一旦引爆炸藥,不僅能毀滅線索,還可以傷到警察。
這一招一舉兩得,太狠毒了。
由此可見,這個兇手真的是窮兇極惡,連警察都不怕。
“下一處?其他兩個廢棄的爛尾樓?”
任淑瀾臉色一僵,不是她害怕,而是炸藥的威力太恐怖了,稍有不慎粉身碎骨,此刻還心有余悸呢。
“嗯!”
塵默點了點頭,凝重道:“從目前來看,兇手手上肯定還有很多炸藥,他制作那么多炸藥,肯定不是為了好玩。在沒有實施自己的計劃之前,他的炸藥肯定要存放吧!”
“他炸毀了這處藏匿處,說明還有其他藏匿處。”
如果他是兇手,在目的還達成之前,肯定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到處引爆炸藥,把自身的藏匿之處毀掉。
“要不要通知何隊一起?”任淑瀾沉重道。
她雖然是從部隊退役轉業過來的,上過戰場,可追捕跟當兵不一樣。經過這一炸,她覺得自己真的還是太年輕了。
“你通知。”塵默瞇起眼眸,腦海在快速運轉著:“如果我推斷不假,今晚或者明天,還會有其他爆炸發生,兇手在天南縣各處引爆炸藥,到底是為了什么?搶劫嗎?目標是那里。”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兇手是一個爆破老手,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但是這個兇手,卻沒有亂殺人,只是在警察追捕線索的地方安置了炸藥。
由此可推理,兇手的目的不是殺人,也不是報復社會,而是……
“錢,這年頭的殺手,十個有八個為了錢,剩下兩個愛恨情仇、心理變態……”任淑瀾冷冷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走!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回到車上,塵默看著已經入黑的夜空,心想晚上了,如果兇手躲在其他兩處廢棄的爛尾樓,想要追捕可不容易。
“喂……何隊,你在哪里?”
車子尚未啟動,任淑瀾給何鐵撥了電話過去。
爬山涉水追捕了三座大山,兜兜轉轉躲躲藏藏,何鐵依靠警犬終于抓到最后一個逃跑的賭博窩點的老板了。
“返回縣城的路上,大概二十分鐘到。”何鐵此刻正坐在警車內,身邊銬著追捕回來的犯罪嫌疑人。
任淑瀾看了一眼身邊的塵默,看到他在閉眼沉思,就沒有喊他,繼續說道:“塵默追查到兇手的最新線索,我跟他追到一處廢棄的爛尾樓,這里發生了爆炸,我們正準備去下一處,時間緊迫,我把另外一個爛尾樓的地址發給你,兵分兩路搜捕。”
“爆炸?你們沒事吧?”一聽爆炸,何鐵心弦緊繃,臉色都變得極其陰沉。
“幸虧了塵默,不然我……”任淑瀾心有余悸道。
“沒事就好,你們小心一點,兇手肯定還有炸藥,如無把握,不可輕易妄動。”何鐵沉聲道:“把地址發給我。我立刻調動天南縣所有的警力,竭盡全力追捕兇手。”
“對了!兇手到處亂炸,我推測,兇手是想擾亂警方視線,去搶劫銀行。”任淑瀾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這我能猜到。”
弄那么多炸藥,不是為了搶劫,難道是為了殺人嗎?
殺人至于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吸引警方的矚目嗎?
何鐵如果連這點都猜不到,他還當個屁隊長。
四十分鐘后。
另外一個廢棄的爛尾樓。
“有光!”
車停在廢棄爛尾樓一百米外,塵默跟任淑瀾下了車,眺望著遠處的爛尾樓。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天徹底黑了。
但是,這一片爛尾樓,卻跟之前那一棟不一樣,這里有流浪漢居住,一共三層,每一層都燃燒著火光。
“這可麻煩了。”
拿起望遠鏡眺望,任淑瀾看到足足有二十多個流浪漢居住在這一片爛尾樓中。如果兇手隱藏在這里,還安裝了炸藥,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一旦引爆,絕對是死傷無數,在江城市內掀起無邊波瀾,到時候肯定是人心惶惶。
“怎么辦?我們還上去搜捕嗎?”任淑瀾臉色僵硬道。
經過不斷追捕兇手,她也漸漸推斷出,兇手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根本不把殺人當回事。一旦把兇手逼急了,肯定會狗急跳墻。
“不能去。”
塵默擰眉搖頭:“這時候上去,一旦發生爆炸,會害死這些無辜的流浪漢的。”
“可是……就這樣耗著嗎?萬一兇手真的在上面,趁此機會逃走了呢?”任淑瀾心有不甘道。
這種情況,塵默也沒轍了。
他不能拿流浪漢的性命開玩笑,若是因此傷亡慘重,這個責任他負不起。
“聯系何鐵,讓他自己來做定奪。”塵默掏出一包香煙,無奈的點上一支,深抽了幾口,額頭皺成了卅字。
這種變態的殺人兇手,讓他想到了國際犯罪分子“野狗”。
自己追捕“野狗”數年,把“野狗”逼到了絕境,可最終卻因為“野狗”跟蹤他的前女友,在救前女友的時候自身被炸傷,不得已從國際刑警退役下來療傷。
如今追捕的這個兇手,兇殘狠毒程度,堪比“野狗”,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隊長說……等他來。”打了電話后,任淑瀾心情也不是很好。
隊長也沒轍。
不過,此刻的何鐵,已經去到了最后一處爛尾樓了。
“何隊肯定要上報領導。這種情況下,他負責不起。”塵默苦笑道。
五分鐘后,任淑瀾的手機響了,何鐵來電,語氣冰冷道:“這里也爆炸了,幸好有你們提醒,不然……我現在立刻趕過去,記住不可輕易妄動,我沒到之前,絕不能上去。”
一天之內,連續發生四五起爆炸。
此事傳到局里,鬧的沸沸揚揚,讓他務必盡快破案,追捕兇手。
同時,不允許再有傷亡。
聽到這個消息,塵默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二十分鐘后,塵默見到了何鐵,他一臉憔悴,身上的警服在追捕打斗中被刮破了,手上也是傷痕,看起來很疲倦。
“就是這里嗎?”
下了車,何鐵目光如炬,盯著遠處閃爍了微弱光芒的爛尾樓,“路上審問了三個賭博窩點的老板,得知他們都跟兇手有過接觸,他們稱兇手為陽哥。”
“陽哥?”塵默念了一句。
“兇手陽哥,據說是大半年前來到天南縣的。來了沒多久,就把縣上的混混給收攏了,還跟他們這些惡霸打成一片,那些炸藥是陽哥給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如果警察追上來,引爆炸藥可以脫身。”
何鐵心情很不爽,被這個兇手陽哥弄的很暴躁,“三個賭博窩點老板都提供了一個線索,陽哥曾邀請他們加入團隊,一起搶劫銀行,得到的錢大家平分。可卻被他們拒絕了,原因是……他們在這里還有家人,不敢去做這種要被槍斃的罪。”
“搶劫銀行!”任淑瀾目光落在塵默臉上,心想還真被塵默推測到了。
兇手弄那么多炸藥,目的絕不簡單,是沖著錢去的。
“剛才盤點核對璀璨煙花廠火藥的同志發來信息,于博巖跟陽哥交易的火藥,足夠制作二十多捆炸藥了。算上今日爆炸的,他手上應該還有十捆左右,威力巨大……”跟隨而來的雷萌,俏臉上也沾染了很多泥土。
顯然,她也參與追捕,與歹徒發生了搏斗。
“十捆……”
聽到這個數目,塵默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量,搶劫四五家銀行不成問題。”何鐵面色凌然道:“所以接下來,我們會很艱難。甚至很危險,弄不好會因公殉職。”
言畢,他看向塵默,“接下來的抓捕,有生命危險,你不是我們刑警隊的,我沒必要把你牽扯進來冒險。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來,你回去吧!”
他很感激塵默,如不是他,想要追捕到兇手的線索,肯定沒有那么快。
聽了這話,塵默忍不住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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