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谷子愣愣的,嘴里重復著莫修剛剛說過的話,“最無用的事……”
對,現在獨自內疚黯然傷神是最無用的事情!
當務之急是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兒,盡可能的照顧好主子和青石,可以讓他們盡早醒過來,并且要想辦法消除主子和青石的后顧之憂,讓他們醒來以后也可以不用著急,老老實實的先養好傷。
谷子幡然醒悟,看向莫修失望的背影,眼中突然煥發出光彩,“老大!現在有沒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
莫修聽了這話轉過身來,看向目光中滿是堅定的谷子,心中忍不住的欣慰,“廢話!你過來,青石的血我已經止住了,但是他失血過多,再加上經過大雨沖刷傷口很有可能發炎,所以你就在這里時時刻刻的看著他,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找我,我去那邊看看王妃情況怎么樣?”
谷子點點頭,快走幾步的來到了青石的床邊,看著面色蒼白,血色全無的青石,他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是現在的他不會再逃避了。
“好的老大,我知道了,你快去看看主子吧。”
莫修拍了拍谷子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另一邊的主臥室里,冷靜下來的段輕鴻緩緩的走到臥室床前,看著嘴上還掛著血跡的紀安瑜,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他慢慢的蹲下身來,伸出手輕輕拂上紀安瑜面色慘白的臉龐,動作無比輕柔的擦擦她嘴角的血跡,隨后牽起紀安瑜虛弱無骨的手,放在自己臉頰的位置上,心痛的難以遏制。
“你怎么這么傻?竟然要待我受這份苦,不是都說醫者難自醫嗎?就算我受了傷,還有你在,我一定會沒事的呀,可是你受傷了,又要我怎么面對呢?”
……
紀安瑜在中了那道光團以后,意識漸漸消散,竟是被強行的震出了一縷魂魄,飄散在空中,她將剛剛所有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她看著段輕鴻在她受傷昏迷以后,漆黑無比的雙眸,生怕他一個沖動,會想著要為自己報仇,對那黑人痛下殺手,所以她心急的不像話,一直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內,去阻止段輕鴻沖動的行為。
紀安瑜回到自己的床榻上,一次一次的躺下,卻要一次一次的做起來,卻一直沒有辦法得償所愿,此時的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發現自己竟然回不去了。
聽見外面段輕鴻和青石的對話,她竟能穿過窗戶墻壁,直直的從臥室來到院子中,就在段輕鴻將劍高高舉起的時候,紀安瑜急得不像話,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人可以聽得到,于是情急之下她擋在那黑衣人的面前,卻只能看到劍從自己的身體中穿過,沒有半絲停留。
但是幸好還有青石和莫修這般理智的人在,雖說付出的代價有些慘痛,那還是成功的將那黑衣人抓獲,關進地牢之中。
現在的她就好似一縷亡魂,帶著怨氣不肯離去,一直飄散在空中,一直跟在段輕鴻身后進到臥室里,看著段輕鴻牽起她的手,痛苦無比的樣子,她心疼的不像話,想要抱住段輕鴻,卻只是從他的身體中穿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難道,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嗎?
段輕鴻探覺到紀安瑜越來越微弱的脈搏,大驚失色高喊著“莫修!莫修,你快過來看看安瑜,她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莫修聞聲踏進臥室,立刻撲到紀安瑜床前來,伸向她的鼻子下面,探查她的氣息,確實是越來越薄弱。
“這怎么可能?剛剛明明還好好的呀,五臟六腑受損而已,又怎么會導致如此呢?”
段輕鴻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莫修,一把抓住他的脖領,雙眸漆黑,像黑夜中的猛獸,“告訴本王,她不會有事的!”
莫修也是一臉的失魂落魄,任由段輕鴻拿捏,不做反抗。
紀安瑜就站在這兩個人身邊,看著這兩個人心痛無比的模樣,卻什么什么都做不了,盡管現在的她只是一縷魂魄,卻仍然感覺到心口處悶悶的,幾近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告訴本王,現在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救安瑜。”
段輕鴻一把松開莫修的脖領子,再一次將目光移到昏迷不醒的紀安瑜身上,雙眸中閃爍著堅定,他一定不會讓紀安瑜離開自己的,無論用什么辦法將她留下,哪怕是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另一旁癱坐在地上的莫修卻搖了搖頭,“若是師傅師娘在世,興許還會有辦法能救她的命,可是現在……也只能怪我學藝不精,想不出辦法來。”
段輕鴻絕不相信的搖搖頭,眼眶中的淚水卻順應而下,“這不可能!一定會有辦法的!安瑜不過是五臟六腑有些受損而已,何至于將命都搭上!她那么聰慧頑強的丫頭,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
紀安瑜看著段輕鴻歇斯底里的模樣,伸出手想要擦擦他臉上的淚痕,卻只能看到自己的手越來越飄渺虛無,幾近透明。
她也不想就這么離開,她還沒有替父母報仇,還沒有查明當年神醫府被滅門的真相,還沒有和段輕鴻解釋自己的身世,沒有和他坦白自己的秘密,她怎么可以就這么死去呢?
就在三個人均是陷入絕望的時候,突然院子外傳出了巨大聲響。
“你是誰?這里可是麒麟王府,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一系列的問話應聲響起,卻沒有聽到回答之語,隨后就聽見門被打開。
“砰!”的一聲,屋內的三個人均是齊齊的,望向臥室門口突然出現的那個怪老頭。
“王爺,這個老頭突然從天而降,直勾勾的就奔著臥室來了,這老頭身法詭異的很,屬下等人攔也攔不住。”
此時的段輕鴻面對紀安瑜的離去,已然沒有任何心思去管這老頭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現在只想和紀安瑜靜靜的待完這最后一段時間,所以他沒有理會那老頭,也沒有理會前來稟告的侍衛,而是轉過頭去望向紀安瑜,好似睡著了一般的容顏,滿目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