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現在也和小酒差不多,頭重腳輕,但是因為有小酒拉著,她的不穩趔趄似乎都成了小酒的拉扯,遮掩了過去。
她們離開后,聶溪塵也跟著下去了。
“把公主送回皇宮!”
聶溪塵一邊把小酒公主塞進了馬車中,一邊把若久塞進了另外一輛馬車中。
“回王府!”
眾人看到兩個馬車,也只當是聶溪塵提前離場,此事經常發生,他們也并未覺得奇怪。
若久被聶溪塵很粗魯地塞了進去,一個不穩跌在里面,等到她爬起來的時候,酒勁已經上頭,看聶溪塵都變成了兩個。
若久伸手就去抓,聶溪塵側頭喝道:“你做什么?”
若久笑:“你有兩個頭,我還沒見過兩個頭的人,我想看看怎么長的!”
聶溪塵沉著臉,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若久族的七公主真的是個一杯倒。
他把若久不安分的手給撥開,冷著臉道:“別動,安靜地坐著!”
若久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真的躲在了馬車的一個拐角坐著去了,只是坐著坐著,她忽然歪著腦袋拿眼覷著聶溪塵,突然就笑了起來。
“嘻嘻嘻嘻嘻嘻!”
聶溪塵蹙眉而去,想著還沒見過酒品這么差的。
“哈哈哈哈哈哈!”
若久卻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開心,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聶溪塵冷著臉,并未覺得哪里好笑
“別笑了!”
若久沒有不笑,反而笑的更歡了。聲音猶如銀鈴一般,引得外面的趕車人都忍不住低聲笑了。
聶溪塵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她的這種笑是發自內心的笑,她的嘴角,眼睛,身體,到心里都是真正的開心,笑的非常簡單純粹,聲音也是純凈的像是極北之地的冰晶,在琉璃似的杯盞中跳躍一般。
這種很純粹的笑,聶溪塵從十幾歲時就沒了,也從未聽過,此時見她笑的如此燦爛,升起了一絲好奇,問道
“你笑什么?”
若久:“因為我馬上就要離開中原,離開你的府邸了。我馬上就能見到戎狄哥哥了,所以我好開心。”
聶溪塵面上陡然一黑,硬邦邦道:“你不一定會贏,現在開心未免早了些!”
若久笑:“我一定會贏你!”
“為什么?”
若久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湊到了聶溪塵的面前,馬車的空間本就狹小,聶溪塵無處可退,眼看著她的面龐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呵氣如蘭地拂在聶溪塵的面龐上,癢癢的。
若久壓低著聲音笑道:“因為我把約定的事情告訴了襄和公主,那天我讓她把巴豆摻在你的飲食中,讓你拉肚子,你就沒辦法專心射箭了。我再把你的箭矢做點手腳,把準頭弄偏。反正你在玉柳山莊也作弊了,我也可以作弊。這次我一定能贏你。我一定能回去,哈哈哈哈!”
若久說完就退了回去,坐在那里繼續笑。
聶溪塵聽完后卻是一怔,隨即望著笑的開心的若久,也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眉眼如月,笑自由心!
轉眼間,若久來到中原已經三個月了,距離上次七夕也過了近一月,秋獵的時間已經定在了中秋之后,而中秋還有幾天就到了。
這幾日的若久心情非常好,眼看著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她練習的也越來越刻苦了!經常是練得渾身是汗,本就是晚夏,天氣仍舊是炎熱的時候,所以免不得經常要沐浴。
還好聶溪塵給她定的胡璇舞是在傍晚用過晚膳一個時辰后再跳,跳完回去就沐浴休息。一開始若久跳的頭疼的,但是想躲懶又不能,聶溪塵會從頭看到尾,不過后來疼著疼著也就不疼了。
這幾日因為心情好,她跳的也更歡快了!反而不覺得這是一種懲罰,而是飯后的消食。
從昨日開始,聶溪塵又去了軍營,若久的胡璇舞倒是可以暫時不用跳了,早上跟著桑兒又去采買了些東西,午后就在酒樓中用了午膳。此時她正百無聊賴的倚在欄桿上看風景呢。
為了避免自己買東西被聶溪塵發現,若久一般都去街尾買,買完后就在那休息休息,沒人看到,她也可以欣賞風景,同時那條路,也是通往西北的必經之路,若久來的時候就是從這里走的,看著就想著什么時候能從這里離開。
長路漫漫,楊柳招搖,萋萋的芳草延綿至無盡的天邊,若久正在發呆,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因為這里是進入金都的必經之路,所以商甲走卒都會經過,騎馬客人也有,但畢竟是少。
但是這個馬蹄聲卻很紛雜,鏗鏘聲動,很有氣勢,一聽便知是一隊人馬,至少是十幾匹馬同時前行。若久好奇望了過去,心中卻疑想著,聶溪塵的軍隊若是進城,自會走正門,這里雖是必經之路,但是道路狹長,并非用作軍用,所以不會是聶溪塵的人。
那會是誰呢?
遙遙望去,若久看到了一片的草藍色鮮艷地奔了過來,馬蹄聲急,絲毫未因要進城而有絲毫減慢。
若久卻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揉了揉以后立即飛沖下樓,奔向街尾,吶喊道
“戎狄哥哥——”
萬俟戎狄驚得一勒馬,馬聲嘶鳴,前蹄揚起,萬俟戎狄卻凌然有威地站踩在腳蹬上立了起來,雙手拉著繩韁,將奔馳中的馬生生停了下來,待看清楚來人,萬俟戎狄翻身下馬,笑道
“琪琪?”
若久琪琪格奔跑著就沒停,直接雙手一展,摟住萬俟戎狄的脖子。笑的猶如花枝簌簌亂顫
“戎狄哥哥,你怎么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萬俟戎狄脖子都快被若久琪琪格給勒斷了,見她如此開心,一路上的忐忑消失不見,但他猶自佯裝生氣道
“既然想我,為何還不回去?從晚春到初秋,都多久了?難道云國的繁華金都讓你都樂不思蜀了?”
“哪有,我天天都盼著能回若久,就是那十四王子太討厭了,一直拖著不讓我走。”
萬俟戎狄:“真的不是被中原旖旎的花花草草絆住了腿?”
“這花再好,也沒西北的草好!”
萬俟戎狄聽此,心中安定下來,刮了刮若久的鼻子,又看了看她的護腕,笑的一臉欣慰。
若久臉一縮,嬌笑道:“癢!”
萬俟戎狄:“我們進城!”
若久不解:“戎狄哥哥,你怎么會來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