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繁星在其身旁點綴。宮中皆點起燭火,風夾雜著春日特有的冷意襲進單薄身軀。林羨魚回宮披上披風,站在宮門口等著漣漪。明明才回宮沒多久,人就不見了。皇宮這么大又該去哪里找,這宮中她所認識的人屈指可數,想到這些林羨魚就更犯愁。
忽然看見有人影,林羨魚以為是漣漪。借著月色,她往前走想看看是不是漣漪回來了。一般她的宮中,除了白日的灑掃宮人一般鮮少有人來,再加上近日太子沒回過東宮,這兒就更冷清了。
走進一看,林羨魚發現那人是君澈。只不過他為什么要來太子書房?如此奇怪的行為,倒是讓人疑惑。
“你來這干嘛?”林羨魚不解的問道,他往日來找她都是十分不顧及她的身份,直接去寢宮門口。
“天黑,沒看清楚路。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君澈說著將懷里抱著的幾壇桃花釀給林羨魚看,他知道她最愛這個就也一并帶來了可費了不少勁才弄進宮來。林羨魚雖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么。畢竟有些事情她也不能過多問。
許雁回坐在主位之上,楚云月坐在一旁。原本她是想回將軍府住,但因為一些事情還是決定在宮中住一晚。她今日來東宮的次數倒比往常去雍華宮還要多些。許雁回抿了口茶水,方才聽楚云月說林羨魚教訓了她一番,明明有個郡主的身份擺在那,她倒無能得很。
“漣漪,若是我沒記錯。你是妹妹和親帶過來的陪嫁宮女吧。”
許雁回將茶杯放在桌上,聲音比平常大了一些。漣漪跪在地上,心里十分清楚這次一定是沒什么好下場。
“娘娘說的沒錯,奴婢確實是陪嫁宮女。”
“哦?既是陪嫁,她那般不懂事也定都是你在背后教唆。不然她一個小小側妃哪來的膽子?”
漣漪聽楚云月這么說,心中便已明了楚云月是要她替林羨魚認罪。這宮規倒可笑,明明不能以下犯上。人人卻都看誰最得寵風就偏向哪一邊。
楚云月有太后作靠山,林羨魚算是孤立無援。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請太子妃娘娘、郡主恕罪。”
漣漪一連磕了好幾個頭,眼淚也奪眶而出。作為一個宮女,她最后能保護林羨魚的或許也只有她這條命了。
“郡主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小小宮人還不值得一提。”
“那就以死謝罪吧。今日你就先回去吧,我看見你也煩。”
“是,奴婢告退。”
楚云月對漣漪的樣子表示十分滿意,她既然不能對林羨魚下手。就要讓她嘗嘗失去至親之人的滋味,宮人的命對她來說算不了什么,皇宮這么大人人擠破頭都想進來。都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或是做著家財萬貫的美夢。
漣漪去御膳房拿了幾碟點心就回了太子寢宮也好圓了理由。她將淚抹盡,努力佯裝開心的樣子。林羨魚坐在臺階上與君澈共飲。漣漪上前拿出幾碟點心。
“忙了一日什么都沒有吃,我方才去御膳房拿了些點心來。這個時辰,也只有這些了。”
“我倒無妨,你先吃吧。”
林羨魚瞧見漣漪一直低著頭,便已猜測到她心中有事不曾言說,又有什么事能瞞的過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呢。
“你若有事便與我說,沒什么事是不能一起解決的。”
漣漪聽到林羨魚這番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念一想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我能有什么事,我去門口守著吧。”
漣漪說完就走了,林羨魚也不曾追問,她覺得她若有事一定會告訴她,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你們關系不錯啊。”君澈一直在一旁看著并未插一句話,漣漪在林羨魚面前都不自稱奴婢,這關系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
“她是我在這唯一的親人。”
林羨魚說完才想起來,好像提到了君澈的傷心事便不在言語。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君澈。
“我連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
君澈看著懸在天邊的月亮與繁星,這樣的夜晚他一個人又在宮中看了多少年呢,若要仔細數數倒還是真數不清。只依稀記得母妃死后,他就一直是這樣。
“你會背叛我嗎?為了利益或是皇位。”
這個問題明顯是難住了君澈,他怔了許久也未曾答上來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他從來都不信什么好友知己的說法。
“或許會吧。那你會恨我嗎?”
“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