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陽城(8)
天工閣本是江湖一個普通門派,擅長制作兵器,門中弟子多專于制作武器,而疏于武功,久而久之,門派做的兵器越來越精良,武功越發荒廢,終于在五十多年前,因武器被滅門消失于江湖。
直到二十多年前,憑空出世一位天才少年,自稱天工閣后人,精通各種武器制作,還改進紡織、灌溉等技術提高生產力,在“君子不齒的百工之人”里大大露臉,被朝廷收編,短短二十年,天工閣收編各類能工巧匠,已是名震天下。
聶榛按照記憶中的方子配解藥,季青青泡完澡換了干凈衣服,坐在旁邊看聶榛忙活:“不如咱們溜吧,我越想越覺得那個護衛可惡。”
聶榛正在把藥材磨成粉,準備按比例配好,方便攜帶:“同感,那個所謂得主子我也覺得他很危險。”
季青青不是一個怕事兒的人,相反她很喜歡惹麻煩,聶榛知道她開口說溜,純粹為了惡心藍衣護衛,并不是真的想溜,二人商定盡早將解藥送過去,然后狠賺一筆,當作“流浪經費”。
初秋天剛剛亮起,聶榛和季青青就將解藥送過去了,藍衣男子一夜沒睡,眼睛布滿紅血絲,胡子拉碴,依舊警惕的盯著聶榛她們的動作,生怕她們看到傷者的臉。
藍衣男子接過裝著解藥的小瓷瓶,道謝:“多謝姑娘,昨日用了姑娘的藥,血已止住。”
“這個藥一半內服一半外敷”,聶榛道,“大約1個時辰就能解毒。”
藍衣男子再次感謝。
一個時辰后,藍衣男子敲開了聶榛的門,表示他家主子已經無礙。
“診金20兩黃金,謝謝。”季青青道。
藍衣男子似乎早就料到,從懷里掏出一錠黃金:“這是50兩,還請姑娘......”
“放心放心,我們昨天晚上因為找不到客棧,露宿街頭,沒有見過你。”季青青趕蒼蠅一樣甩著手把藍衣男子關在門外。
季青青把金子舉到聶榛面前:“總覺得咱們虧了,我們可是冒著跟天工閣作對得風險救他們,應該要100兩。”
聶榛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接過金元寶仔細端詳,黃澄澄的很有分量,一副沒有見過錢的樣子。
季青青瞧著聶榛財迷的樣子覺得有趣,她從小沒缺過錢花,就連這次離家出走,丫鬟也是幫她備足了盤纏,只是她花錢大手大腳,如今已然見底,前幾天甚至想過街頭賣藝賺錢。如今錢財問題解決,心里去了一大塊心事,想著可得保護好聶榛這個招財貓,以后聶榛負責賺錢她負責花錢,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組合了。
倆人簡單收拾好包袱,就離開了同慶樓。
白天的山陽城也是熱鬧非凡,雜耍、吃食應有盡有。
”姑娘,來張鍋盔吧?”老板看聶榛盯著攤子看,急忙招攬生意。
聶榛沒吃過,從離開西山就沒正經吃頓飯,此刻饑腸轆轆,直覺得鍋盔的香味兒往鼻子里鉆。
“來兩張。”聶榛道。
“好嘞!”老板動作干凈利落,從爐子里撈出兩張餅,沾上調料,將鍋盔一對折,再用油紙包一裹,遞給二位,鍋盔內陷兒是咸咸的梅干菜,搭配軟爛的五花肉,醬料恰到好處,薄餅酥脆卻帶著韌勁,香辣咸酥韌同時在嘴里炸開,刺激著味蕾,咬一口就是一個回頭客。
眨眼間倆人各自三張鍋盔下肚。
“唉,以前總聽人家說什么享受生活,我還納悶怎么才叫享受,”聶榛老氣橫秋地感慨,“現在我懂了,這就是享受啊!”
季青青取笑道:“哈哈哈,吃個鍋盔就是享受啦,那你要是奴仆成群,家財萬貫,叫什么?”
“嘖,你真是沒睡著就開始做夢了。”倆人鬧成一團。
二人本想今天離開山陽城,結果走到一半被一個西域雜耍班子吸引了視線,等看完表演,又是夜幕深深了。
在倆人把昨天的閉門羹又吃了一遍后,決定再去同慶樓碰碰運氣。
聶榛和季青青去同慶樓的路上,還不忘買點蜜餞果脯這種小零嘴兒,到了門口,聶榛看到還是熟悉的門可羅雀,知道那位“貴人”還沒有離開。
“邪了門了,他們怎么還沒走?別人能被謠言蒙蔽,這位的派頭還能發現不了是謠言嗎?待這里跟咱們老百姓搶房間,呸!”季青青罵道。
“駕!前面閃開!”馬蹄聲由遠及近,一組四人小隊策馬而來,路邊行人紛紛避讓,躲閃不及的被撞到在地,連唉喲都顧不上喊,七手八腳爬到街邊。
季青青急忙拉著聶榛順著人流躲開,聶榛尋聲望向騎馬者,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些人身上的祥云圖案,跟石頭村那夜為首之人的祥云暗紋一模一樣!只是那個首領全身都是暗紋,這四個人是繡在左胸的明紋。
四人到達同慶樓門口直奔二樓而去,聶榛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忍不住拔腿追上前,季青青發現聶榛兩眼發直,趕緊拉住她,想不到聶榛用了全力去追,她居然沒拉住!
須臾,聶榛已經跑到門口,店小二趕緊攔住:“不好意思客官,小店被人包了。”
聶榛眼神一直盯著二樓方向,被店小二嚇了一跳,停住腳步,此時季青青也追上來:“你看見什么了?”
聶榛猛然驚醒,不能被發現!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師父的仇人自己連面都沒見到,此時暴露自己,世上只會多一個冤魂,沸騰翻滾的熱血被現實澆了一個透心涼,她顫抖著抓起季青青的手,低聲說“走!”拉著季青青進入茫茫夜色中。
二樓。
“參見大人。”四人進門跪下行禮。
“圖找到了?”床上半坐半躺著著一個男人,身上穿的正是聶榛見到的祥云暗紋,此人正是羽林騎兵首領——袁旭,他之前流血過多,此時面色還有些蒼白。
四人將西山虛假的機關圖消息上報。
“梨花寨?”袁旭神色不明,重復道。
二樓墻外,貼成壁虎的陸銘聽了全程的墻根,輕輕低頭,想要找個落腳點溜走,此時聽屋內聲音靜了一瞬間,又瞬間恢復正常對話。
陸銘暗道不好,顧不上路面狀況如何,急忙跳下來,想趁著夜色逃走,屋內都是高手,他誰都打不過。
誰知剛落地,一名藍衣男子就從窗子一躍而下,陸銘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運起輕功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