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犧牲與認可
“指揮官,指揮官不好了!”雷娜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唔~我很好,謝謝。”莫涼縮在被窩里回應了一句。
“指揮官,別睡了!”雷娜推了推莫涼。
“我要遲到了?!”莫涼一記熟練的『垂死病中驚坐起,呆問友人幾點鐘?』。一頓操作行云流水,手法之精湛,令人噴飯不已。
“不是,現在還是上午。”女仆蘿莉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我再睡會兒。”莫涼雙眼一閉,直直地摔回軟鋪中。
“啊,不是的。指揮官,我們下午要對陣蟲子召喚師。”雷娜扯住被子。
“哦,我會帶電滅蟲拍的。”莫涼蹭了蹭枕頭。
“可是,指揮官……”雷娜扯了下被子。
“知道了,殺蟲劑也會帶的。”莫涼又把被子奪了回來。
“可是……”雷娜急忙抓住了被子的一端。
“沒什么可是的辣,什么樣的蟲子我沒見過。”莫涼抓著被子的另一頭。
“指揮官,雷娜的意思是蟲子很大。”雷娜說道。
“能多大,巴掌大么?上一世又不是沒見過。”莫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嗯,大概有狗那么大。”女仆蘿莉說道。
“茶杯犬么?”莫涼拿過被子,卷成了一團。
“不,有成年大丹犬那么大。”女仆蘿莉說道。
“什么?那什么召喚師又一只怎么大的蟲子?吃激素長大的么?”莫涼大吃一驚。
“事實上,不止一只。”愛麗絲走進客廳說道。
“我沒有穿越到四月一號對吧?”莫涼回頭看了看日歷。
“今天不是愚人節。這是你的姐姐,莎娜恩女士給我的資料。”愛麗絲出示了一張情報。
“好吧,我出去一趟。”莫涼穿上睡意準備出去。
“指揮官,你要干什么?”雷娜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去打包殺蟲劑。”莫涼甩掉拖鞋說道。
“我想你可以不用去了。”愛麗絲雙手環胸說道。
“為什么?你們已經買好了?”莫涼困惑地問道。
“不是,因為有人已經試過了。不但沒殺死,反而還讓蟲子狂暴了。”愛麗絲回答道。
“殺蟲劑殺不死蟲子,這個笑話有點冷。有什么應對的策略么?”莫涼擺出一副思考者的模樣。
“如果有的話,你覺得他還能進階么?”愛麗絲翻了個白眼,一副『你是不是睡昏頭了!』的神情。
“額,是我問了個傻問題。”莫涼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
“你繼續想吧,我去做飯。”愛麗絲說著就要去廚房。
“哦,等下。放開那個廚房,讓我來!”莫涼急忙跟了上去。
……
“莫涼,你有想到什么辦法么?”莎娜恩擔憂地問道。
“額,姐姐。你吃過蟲子么?”莫涼露出優雅不失禮貌的尬笑。
“沒有。”莎娜恩露出厭惡的臉色說道。
“所以,我也沒有。”莫涼攤手說道。
“滾下去,看到你就煩。”莎娜恩沒好氣地說道。
“好的,莫克索娃我們走吧。”莫涼開始向下走去,只是步伐并沒有那么輕盈,似乎并沒有他剛剛表現的那么輕松。
“你就是那個大齡書呆子?想不到你居然也能進階。”一個和莫涼差不多大的召喚師背對著莫涼。
“大齡?看你的身高,你也沒有小多少。”
“嘴倒是挺厲害的,告訴你吧。我和你這樣的渣滓不一樣。我只是不想考罷了。相比那些資格,我更喜歡碾壓那些所謂的天才。我期待你的絕望表情。”一頭黃綠頭發的家伙轉過身,用自以為是上位者的目光看著莫涼。
“但愿你的能力,有你的嘴上功夫一般的強度。”莫涼冷冷地說道。
“希望你等下別哭。”黃綠頭一副反派的嘴臉,笑得格外陰損。
“指揮官。”倦怠蘿莉開口說道。
“嗯?”莫涼揉了揉臉,勉強露出笑容。
“我會幫你的。”小蘿莉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好的。我們一定會贏。”莫涼摸了摸蘿莉的頭,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一些。
鐘聲一響,黃綠頭就召喚出了一堆類似嘔吐物的扭曲器官,讓人一看就覺得惡心。
這團東西落地后鼓起一個神似心臟的巨大空泡,一邊的粘稠導管中,不時吐出一兩只巴掌大的肥尾大頭尖嘴的幼蟲。
黃綠頭一臉溫柔地撫摸著滿是粘液的蟲巢,就如同撫摸心愛的戀人一般,十分病態。
“真惡心。指揮官,我們怎么做?”小蘿莉難得沒有在戰斗中睡覺。
“蟲子越來越多了,趁它還沒成成長,我們試試把它干掉。”莫涼臉色有點難看,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惡心,還是別的什么。
“寶貝兒,你該發威了。”黃綠頭將魔力注入蟲巢之中,扭曲的導管中噴射出一些紫色的孢子粉末。
被覆蓋的蟲子開始不講道理地生長變態,直接跳過了化蛹,直接進化成了張著六條尖刺短腿,腹部腫大,散發著令人不安的綠光,蟲眼如同觸須一般擺動,口器中發出嘶嘶的鳴叫。
黃綠頭拿出一截中空的蟲腿笛,按著一定的規律循環吹奏。
變大的成蟲抱住腹部,縮成輪胎的模樣,沖著莫涼和小蘿莉滾了過來。
“該死,數量太多了!”莫涼怒罵一聲,拉起蘿莉就跑。
“臭蟲子!”倦怠蘿莉跑著還不忘向后扣動扳機。
弩箭打在翻滾的蟲殼上,粘稠的分泌液將箭矢偏斜,再接觸到堅硬的幾丁質之后,只是擦傷。偶爾有倒霉的蟲子因為頭部缺乏分泌腺,正中靶心后,直灌蟲腦,死后化腹部破裂爆炸,綠色的液體腐蝕傷害到了身邊的同類。
溢散的綠色氣體隨風吹響莫涼,后者換氣時吸入了一點,捂著嘴劇烈咳嗽,腳步也慢了下來。
“該死,有毒。”莫涼痛苦地瞇起眼,毒氣開始接觸到眼球,淚腺分泌出大量的保護液。
“指揮官,不要慌。雷娜去干掉蟲巢!”雷娜焦急地等到第十分鐘,飛快地跑進場內,接著優秀的機動能力閃開了不少蟲子,直逼蟲穴。
“雷娜姐姐加油,我去攔住那些蟲子。”倦怠蘿莉看到莫涼的慘狀,轉身迎向蟲子,射光箭矢之后,一咬牙用身軀撞擊自爆蟲。
一連串的爆炸聲不斷刺激著莫涼的耳膜,只是他的雙眼被淚水模糊,看不到莫克索娃與蟲群同歸于經,最終化作白光的悲壯場面。只是感覺心臟似乎慢了一拍,好像少了什么。
“莫克索娃……”雷娜雙眼微紅,但是她明白哭泣并沒有用,只會讓倦怠蘿莉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
雷娜再次加速,離蟲巢越來越近。
“不錯,很有毅力。我喜歡你這樣的堅強的表情。只不過,這都沒有用。你終歸要死!”黃綠頭按住蟲笛孔洞,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
蟲巢如同受驚一般,飛快地排除十多只幼蟲與孢子。
十多只自爆蟲子迅速成型撲向雷娜。
雷娜似乎沒有看到一般一頭撞了進去,在化光前扣動了扳機,四十枚箭矢射爆了蟲巢的空泡心臟。
只留頭顱的雷娜說出了最后一句話:“指揮官,我做到了。”
然后,她笑著化成光點隨風而去……
“這出乎我的預料。但是,這并沒有什么用!你還是要輸!”黃綠頭面目猙獰地看著蟲巢炸裂,對比了自己與莫涼肉搏的勝率,最終還是狠心將蟲笛折斷。
蟲笛化成粉末落在了蟲巢之上,中心蠕動的肉塊中升起一只還沒完全長大的蟲族飛龍。長角蝙蝠一般的上身,下半身長如同蒙古死亡蠕蟲的身體與口器。
蟲飛龍拍打翅膀,努力掙扎起飛,然而先天發育不良的家伙沒能成功。
于是,它閉著眼睛開始啃食蟲巢尸體。
“指揮官,不要慌張。我來了。”卡捷琳娜等時間一到立刻沖進場內,將受傷的莫涼拉倒一邊,自己沖向了還在吞噬成長的蟲飛龍與那個令人惡心的召喚師。
“該死,別吃了!去解決那個家伙!”黃綠頭看到沖來的女仆蘿莉,急忙命令蟲飛龍。
后者不舍地又啃了一口,腹腔兩排小孔噴射出氣流,勉強將自己懸空,晃晃悠悠地飛向女仆蘿莉。
女仆蘿莉掏出手槍就是一發,打在了蟲飛龍的肉翅上。
然而這東西的翅膀或許更像是裝飾,蟲飛龍只是偏斜了一些。
吃痛的蟲飛龍尾部噴出一枚匕首般的骨刀,旋轉這飛向始作俑者。
蘿莉低頭裝彈,也不抬頭,只是微微一偏,躲開了。
“該死,還沒發育出劍蟲么?”黃綠頭氣得發抖。
蘿莉不斷地躲閃還擊,努力吸引著蟲子的火力,拖延著時間。
黃綠頭多次下達指令先行擊殺莫涼,然而蟲飛龍似乎因為發育不良,并沒有聽從指揮,只是追著女仆蘿莉亂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突然,女仆一擊將命中了蟲尾,蟲飛龍一歪將骨刃投向了莫涼。
“見鬼!”小女仆見狀撲向了莫涼,骨刃砸在了女仆的頭上。
女仆蘿莉摔在莫涼身上,頭冠滾落到了一邊,黑色的血液順著頭部滴落在莫涼的臉上。
后者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女仆的微弱呼吸,以及那帶著特殊味道的血液……
“現在沒人可以救你了!游戲結束了!”黃綠頭面容扭曲,陰狠得如同厲鬼。
“我可不這么覺得!”愛麗絲一臉冰霜,抬手一發炮彈將黃綠頭送了出去。
“莫涼方勝利!”
“愛麗絲,她們,怎么樣了?”莫涼目不能視,伸手想要去摸索什么。
“雷娜和莫克索娃陣亡了,卡捷琳娜受了重傷。”愛麗絲摸了摸小女仆的脖子,還好還能救。
“該死,我給家伙一刀!”莫涼激動地想要起身。
“冷靜點!這是她們的使命。”愛麗絲壓住莫涼。
“見鬼的使命!我當她們是家人!家人的意思,你懂么?我只希望大家能快樂的在一起生活!而不是什么見鬼陣亡書上的一員!”莫涼情緒激動地咆哮著。
“還不錯,我認可你了。”愛麗絲欣慰地說道。
“你是什么意思?你覺得她們應該去死?她們還只是孩子!”莫涼伸手想要去推開愛麗絲。
“別鬧。你見過游戲里,那輛坦克是不能修復的?”愛麗絲輕巧地抓過莫涼的手。
“你是說?”莫涼一愣,怒火開始消散,有點不確定,又帶著一點期望地問道。
“沒錯,她們還能回來。只不過你可能要破財了。”愛麗絲說道。
“別管那該死的數據了,我們快去拉她們回……咳咳咳。”莫涼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嗯,我們回家。”愛麗絲扛起女仆蘿莉,架著莫涼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