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不喜歡呆在人多的地方,一個人盤坐在大樹的樹枝上,將自己隱入黑暗當中,他望著那些圍繞篝火,盡情鬧騰歡呼的同學,臉龐之上不禁流露出一抹笑意。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大哥唐辰離開之后吧,他就適應并習慣了這種孤獨。
嘴里噙著一根細枝,唐凌挪動身子,找個了舒服的姿勢躺在樹枝上,睜眼望月,心里默默盤算著。
他在一遍遍地演算著制訂好的計劃,回顧其中的每一個關鍵點,思考有可能出現的變故,尋找解決替補方案。
當他沉心思索之時,楊青清離開了篝火,輕輕跳上了與唐凌臨近的一根樹枝,她剛要說話,就看到了忘神中的少年在發呆,旋即面露溫柔之色,同樣仰躺在了樹枝上,睜眼看著漫天星空。
漆黑的夜空中,星星璀璨,時間一久,那一顆顆星辰連接在一起,似乎組成了一張燦爛的少年臉龐,楊青清出神地看著,一時竟是癡了迷。
“是阿辰嗎…”
另一邊,唐凌一直做著自己的演算,在心中回顧幾十遍,推測到實在找不出漏洞后,方才停止思考,長舒一口氣,恢復了常態。
雙手彎曲輕輕枕在腦后,唐凌悠然得吹起口哨,視線偏移不經意間發現了旁邊的楊青清,莫名一愣。
她似乎也陷入了沉思,眼眸仿佛與星空融為一體,唇角勾起的笑容很沉醉,很長時間,都不曾察覺唐凌的注視。
青清姐在想什么呢?
雖然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但唐凌能感覺到青清姐一定很想念某個人,是那種極其隱晦的思念。
這應該就是陷入愛情的女人吧,可惜不知道是單方面的還是相互的,嗯……有機會一定要去問問哥,最起碼也要讓哥知道青清姐的心意。
心中打定主意,唐凌收回目光,沒有出聲打擾,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后,起身打坐進入修煉。
黑夜悄悄流逝,在導師的威壓下,沒有一個人、一頭妖獸敢于上前搗亂。
一夜平靜而過。
翌日,當清晨來臨時,前方安營扎寨的一百多個學長,已經趁著天亮先行一步,因為叢林外圍的妖獸對他們沒有歷練意義,所以他們要更加深入,尋找對稱的妖獸練手。
三十八個新生則留了下來,整備待發,他們這些涉世未深,毫無戰斗經驗的小白,也只能跟外圍的小妖獸打交道。
集合完畢,莫大師跟另一名導師開始了訓話。
“你們都是學宮的精英,也是未來的希望,我們培養的不是嬌貴子,而是敢于面對危險的修仙者!而今天,將成為你們修行道路上,邁過去的第一道坎?!?p> 莫大師雙手背負于身后,來回踱著步子,正大聲對著學生們聲訓,嚴肅的臉龐讓人不敢有疏忽大意。
“歷練的同時,你們也要注意安全,謹記導師規劃的安全區域,切莫沖出區域外,否則營救不及時,你們會葬身獸口,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嚴厲目光掃視一圈,發現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莫大師不由暗暗點頭,看來恐嚇起效果了。
不說得嚴重夸張一點,他還真怕這些膽大包天的學生干出一些荒唐事兒,將自身置于危險之中,好奇心害死貓。
收斂了些情緒,莫大師繼續道:“今天的歷練,所有人都可以自行組隊合作,但是隊伍人數不可超過三人,否則就失去了試練的意義,最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日落之前,所有人都必須抵達指定地點集合,以免耽誤后天正式進入靈柩,違抗者,必將嚴懲,聽清楚了!”
“明白??!”
一眾學生齊聲開口答應,磅礴的氣勢直沖上空,將棲息在樹枝上的一些鳥兒嚇得撲棱著翅膀快速飛離。
歷練是關系到自己安危的大事,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敢于冒險作死。
“那好,出發吧。”莫大師微微一笑,便和另一名導師閃身隱去,留下學生們自行選擇隊伍。
唐凌和楊青清在一起,目光一掃,便是見到人群哄散了下來,每個人都掛著笑臉尋找隊友,當然,更多的人都往藍林天陽的方向聚了過去,還有一些人則是走向唐凌這邊。
一一笑臉相迎,表示自己這邊不需要更多隊友后,唐凌婉拒了所有人。
唐凌也明白,這些人不過是意思一下走個過場而已,如今他和藍林天陽明面上已經鬧僵,只有傻子才會在這時候選擇站隊。
應付完‘仰慕者’后,唐凌笑容頓了頓,在他們前方,人群突然被擠開,有著數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唐凌的面前,那領先一人,正是前段時間出盡風頭的藍林天陽。
藍林天陽倒是平淡,可他身邊的唐云信眼神有點陰沉,心中更是充滿著暴怒,考核那一日,對他的打擊可不小,若不是攀上了藍林天陽這條大腿,只怕唐凌早就對他下手了吧!
有時候人就是這么不講道理,好幾次落井下石不成,最后都還反遭打臉,唐云信就這樣恨上了唐凌,還是那種深到骨子的痛恨。
再加上家權之爭,他恨不得殺了唐凌的心都有。
唐凌只是看了唐云信一眼,就偏過頭,準備離開,他實在不想跟這種人浪費時間。
可是唐云信卻不準備放過他,陰陽怪氣的道:“我就奇怪了,怎么你倆在哪兒都是一塊兒呢,我可是聽說人家青清姑娘早就心有所屬了呢,唐凌,你就這么喜歡挖別人墻角嗎,特別還是自己親哥的……嘿嘿?!?p> “唐云信,你要不要臉啊,瞎說什么呢!”楊青清見到唐云信這般信口開河,眉頭頓時皺起,忍不住喝叱。
“看看,還沒說什么呢,這就急了,我看你也別解釋了,省得越描越黑?!编托σ宦暎圃菩诺难壑谐錆M不屑。
“你……你無恥!”面容微怒,楊青清尖俏下巴上揚,靈氣倏然透體而出,細眉一橫:“一個大男人說這些算什么本事,出來單挑啊。”
她可不是什么淑雅女士,學瀾宮里可是出了名的戰斗狂,一天不打渾身難受,非要拉個人出來過幾招才消停。
周圍看熱鬧的不乏學瀾宮之人,對于楊青清的脾性甚是了解,他們見此場面下意識后退兩步,其余人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后退。
要出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