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魔王宮大殿,悅璇來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將手中的紙條攥緊了些。
她在沉思關于下一步她該去哪里的問題。
也許她應該去看看白霄霄,但是她知道,白霄霄一旦見到她,就肯定想要跟她走,可是以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保護不了白霄霄,把她留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
她一想到白霄霄失望的小表情,心里就萬分不忍,可是她不得不狠心將她拋下,既然結果改變不了,那還是算了吧。
魔界藍灰色的天空下風云變幻,冷風之中,一個頭上長著四只鹿角的少女加快了步伐,她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自己,可是回頭一看,卻什么都沒有。
南洛洛剛剛在陪著白霄霄玩耍,這會兒她本想去看看南浦,但現在他并沒有按照自己規劃好的路線去南浦的寢宮。
她并沒有用瞬移的法術,而是選擇用走路的方式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但是身后的腳步聲卻還在緊跟,終于,她身邊沒有可以看到的人影了。
“出來吧?!?p> 在黑色土地與參天巨木交織而成的叢林中,一個紅衣女子漸漸從樹木之后走了出來。
“洛洛,是我?!?p> 這熟悉的聲音讓南洛洛猛的回頭,看到了身后的悅璇。
“尊……表姐,你回來了?”
南洛洛知道,白霄霄還在這里,悅璇一定會回來,只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
小別重逢,面對南洛洛臉上驚異的表情,悅璇面如靜水,沒有絲毫波瀾。
“我這次來,是因為放心不下白霄霄,我如今靈力全失,恐怕護不了她周全,所以只能讓她待在這里,如果她問起我,你就說我有事,暫時不來接她,讓她不要太想我,這件事就拜托你了?!?p> “靈力盡失,怎么會這樣?”
悅璇微微垂眸:“此事說來話長,但我的事就拜托你了?!?p> 南洛洛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自己跟她說?”
“我不想看見她因為我而失望,所以還是你來說吧。”
“你做魔尊的時候,讓我去青要山我就去青要山,讓我做長老我就做長老,但是現在我憑什么聽你的?”
“那你說,你怎樣才能消氣?”
南洛洛低頭想了想,其實她也沒有特別生氣,仔細想來,這兩件事其實都給她帶來了好處,去青要山,她找到了能給阿浦治病的藥,當長老,她終于可以擺脫母親的束縛。只不過她有些討厭這種被安排的感覺,所以還是有些不甘心。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p> 她并不想刁難悅璇,只不過不想白白的聽了悅璇的話。
“行,你問吧。”
“百里兄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著實是把悅璇問住了,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沒搞明白,只能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南洛洛。
“那好吧,那換一個問題,白霄霄口中的沒臉哥哥是誰?”
悅璇的雙眼微闔:“你為何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他又出現了?”
“據照顧白霄霄的侍女所說,白霄霄自你離開以后就經常哭鬧,但是每當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出現,她就會安靜下來,白霄霄稱那個人為沒臉哥哥?!?p> “那個人是天樞星君,此人行蹤不定,神出鬼沒,但每當白霄霄遇到困境時,他都會出現,不知緣由。”
南洛洛調皮的笑了笑:“我問的兩個人居然都是個謎團,太有意思了,解謎這件事兒,我喜歡。”
“你打住?!睈傝浦沽怂骸澳銊e忘了你是魔界的長老,那些事情不該由你來管?!?p> 南洛洛狡黠的笑了笑:“嘿嘿,我懂,你說的我都懂?!?p> 南洛洛雖然嘴上答應著,可是悅璇還是覺得她不會輕易的放棄,但是越是無人知曉的謎團,越可能有危險,悅璇還是希望她最好不要去觸及那些東西。
“你最好是真的懂,不然你要是遇到了危險,我可救不了你?!?p> 南洛洛撇了撇嘴:“哼,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我聽說朝貢日就快到了喲,這件事兒恐怕沒人能幫得了你?!?p> 南洛洛撂下這一句話,然后就好像小孩子吵架占了上風一樣,得意洋洋的走了。
悅璇的眉頭緊了緊,南洛洛的這句話確實提醒了她,一年一度的朝貢日就要到了,到時候她究竟該如何應對呢?
其實她很想坦然的去面對,告訴所有人她靈力盡失的事實,但是不能這樣做。
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涂山族也會來朝貢。
倘若讓他們知道悅璇靈力盡失,恐怕他們就又會朝白霄霄下手了。
悅璇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如果她不辦朝貢日,涂山族定會起疑心,那樣的話她很快就會被調查出來,倒不如做一場戲,賭一把。
這一天,悅璇像往年的朝貢日一樣松松散散,好像從不把這當回事一樣。
她穿著紅色的常服,手里拿著一壺小酒,等到三界各族的使者都來齊了之后,才漫不經心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說說吧,今年你們都帶了些什么寶貝?”
悅璇看著那些使者們一件一件的從箱子里把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拿出來,但她已經看膩了,一千年來他們上供的東西無非就是那幾樣,從來沒有什么新意,而且今年還比之前少了許多,估計是因為他們知道悅璇不是壞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傷害他們,所以交的保護費也敷衍了許多。
然而,涂山這次確是別出心裁,他們進貢的寶物很少,但是特別的是,他們送了兩個男人來。
這兩個男人一個高大魁梧,濃眉大眼,頗有男子英氣;另一個身材瘦小,線條柔和,看上去還有些稚嫩。
“他們兩個是我族帝君精心挑選的仆從,一個能干一個伶俐,定能好好照顧尊上?!?p> 悅璇瞟了他一眼,輕笑一聲:“呵,你們送來的這兩個人,可值得了一箱金子呀?”
涂山來的使者弓著腰,神色一點也不慌張:“尊上說笑了,人命怎可用金錢來衡量呢?”
悅璇不是真的想刁難那位使者,只是如果她真的接受了這兩個人,那不就無疑是在自己的身邊裝了兩雙別人的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