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腳下并未停,再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假山石后面還站著一個人。因隔著一道拱門,且剛剛被山石遮擋,才未發現還有一個人站在那里。
云舒腳步停頓下來,卻見山石后面的女子轉身離開了,因離得有些距離,只看到側面,且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說話。
云舒欲跟上前去看清楚到底是何人,卻見兩位洋夷女子朝這邊走過來。
略遲疑之下,再看過去,已經不見了人影,不知道往哪邊去了。
云舒只得跟著語溪出了園子,一眼便看到尉遲府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語溪先上了車,云舒跟在后面,只聽語溪“啊”了一聲,忽然一條強有力的胳膊伸過來,一把將云舒扯進了車內。
云舒定睛一看,果見是尉遲言風坐在車內。見她站穩了,言風這才收回手去。
見尉遲言風在旁邊,云舒莫名的心安。定了定神,才發覺雙腿已經凍得快沒了知覺。剛剛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竟忘了自己的衣衫是濕的。
言風顯然已經瞧見她唇色發青,瑟瑟發抖,更添了一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只見尉遲言風搖搖頭,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披在了云舒身上。
云舒瞧見他搖頭,不知道他是見自己這幅模樣而搖頭,還是什么!披風上還殘留著余溫,云舒裹緊披風,瞬間暖和了許多。
語溪將手中的湯婆子遞了過去,擔心道:“都是那個熊夫人,害得你多凍了這半日,可千萬別凍壞了。”
言風低聲問道:“瑞王妃沒有為難你們吧?”
“哥哥怎么知道瑞王妃找我們啦?”語溪疑惑道。
“你們進園子以后,我便安排了人在園外探聽消息,有任何動靜便立馬來回。才聽說園內出了事,話里提到將軍府,我擔心云舒暴露,便趕過來了?!毖燥L道:“來了以后,又聽是說什么定親不定親的,說瑞王妃叫了你倆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孩子落水,云舒救了人,瑞王妃要賞賜他?!闭Z溪解釋道。
言風聽罷點點頭,又不解道:“那和定不定親的有何關系?是誰要定親?”
“額,哥哥可不要怪我?!闭Z溪央道:“哥哥,你以后給我找嫂嫂,可能會有一點點麻煩了!”說罷,可憐巴巴地望著言風。
“嗯?”
“都是那熊夫人啦,看上了云舒?!闭Z溪巴拉巴拉地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言風。
言風認真聽著,先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接著又是一臉震驚。
云舒瞧著言風臉上的變化,心內也覺著十分好笑。
“哥哥,我也是沒辦法,萬一瑞王妃真的發了話,到時候豈非更不可收拾。我也是情急之下,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語溪忽閃著大眼睛很是委屈的樣子。
云舒這會子緩和了許多,身上有了暖意,打了兩個噴嚏,問道:“那熊夫人怎的非得和我過不去?”
“她倒并不是和你過不去,只是熊大人官居高位,她一向又與王妃親近,眾人都要給她幾分面子。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駁了她,她自然惱羞成怒,必然是要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言風分析給他聽。
云舒憤憤道:“我不駁她面子,難不成我真去給那姓馬的小老頭當小妾去?”
“你若真能去當小妾,我倒不必扯這么大個謊,讓哥哥頭痛去了!”語溪撇著嘴道。
“我當時還真怕瑞王妃會向著熊夫人,答應了這件事?!痹剖嫘挠杏嗉拢骸安贿^,瑞王妃長得這樣美貌,看著又十分和善,與瑞王也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自然不會愿意拆散有情人?!痹捯怀隹?,云舒便覺著“有情人”三個字有些不妥,卻也不知該如何改口,竟尬住了,不知不覺又紅了臉。
“雖然熊夫人多巴結著瑞王妃,但瑞王妃倒也沒必要為了她,得罪爹爹和哥哥。更何況,不過是熊夫人的遠房表哥納妾,也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事?!闭Z溪不屑道:“若是她家熊公子與哥哥搶你,那瑞王妃可能真的要為難了!”說罷,笑得前仰后合。
云舒朝著她翻了個白眼:“胡說什么呢!”
“雖然險象環生,好在有驚無險,并未產生嚴重的后果,倒也罷了?!毖燥L輕笑道:“至于定親的事,倒也無妨,正好也阻了那些人上門說媒,真的是煩不勝煩。待以后該考慮親事時,再想個對策吧?!?p> 語溪見哥哥并未怪自己,攬住言風的胳膊撒嬌道:“我還想讓翩翩做我的嫂嫂呢。翩翩才貌雙全,在京城也算得上有名的才女了,與哥哥可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云舒聽語溪這樣說,不自覺望了言風一眼,恰巧正對上言風的眼神,慌忙轉了頭。
言風撫了撫語溪的頭笑道:“你懂什么,快別亂說了,別誤了人家姑娘?!庇謹苛诵σ猓瑔栐剖妫骸翱捎惺裁窗l現?”
云舒這才想起此行的任務,也正色道:“其他的并未有何不妥,也只是一直在品評園內的一切。只有,剛剛準備出園子的時候,見有一個人與洋夷接觸過??墒?,離得太遠,并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說話,說了什么?!?p> 又大概描述了一下,那女子的外貌:圓臉,中等身材,年約三十幾歲,穿著打扮并不十分出眾,是個十分普通的人。
當然,這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回到府中,云舒換了衣服,只覺得腦袋很重,接連打了好些噴嚏,看來是真的著了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