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兮勝天,半壁久無胡日月”!
珍珠的病也已好全,因發現得及時,故未有其他人被感染。
明湘與云舒見珍珠大好了,便過來幫忙收拾。
知道大家已接種了預防天花的痘苗,珍珠便沒推辭。病了這么久,屋子確實夠亂的。
生病時穿的衣服,用的茶具等,俱已換掉,拿出去燒了。
明湘替珍珠整理衣物時,看到一件不曾見珍珠穿過的裙子,便問珍珠什么時候做的新衣服。
珍珠瞧見,接過拿在手里輕撫道:“這是夫人賞的。那天我看裙角這里的繡花跳了線,就拿來給補好了,送去洗凈熨好。拿給夫人,夫人說這衣服花樣太鮮艷,不適合她,便賞了我。你看,這料子多好呀,是上好的蘇繡,夫人也未穿幾次,想是不喜歡這花色太艷。”
明湘仔細端詳了花樣,繡工,嘆道:“確是極好的!”
卻見下面是一件粉色綢緞的肚兜,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樣,明湘捂嘴笑道:“快收起來!”
珍珠撿起來看了一眼:“這并不是我的,從哪來的?”臉紅紅地看了一旁的云舒一眼,見他并未看過來,心內稍松了口氣。
見這料子花樣并不像府內的,料子一般,繡工粗糙。可能是拿衣服的時候,夾帶回來的,但一直也未見人尋,便未多想,隨手丟掉了。
珍珠伸出一截白嫩的手臂,嘆氣道:“留下了這么多瘢痕,臉上一定也有許多吧,肯定難看死了。”
珍珠屋內并沒有銅鏡,明湘忙安慰她:“不多,你長得夠好看了,留幾個小小的疤,也不影響的。”又朝一邊收拾的云舒喊:“你說是吧,云舒。”
云舒附和著:“對,你長這么好看,留幾個小小的疤算什么,不妨事的。”
明湘看看云舒,又盯著珍珠抿嘴笑了,珍珠羞澀著垂下了頭。
尉遲言風的書房內,鐵馬帶了兩名親隨,來回話。
其中一人先抱拳道:“少將軍,屬下們在壽州城及周邊走訪了一遍,近期并無洋夷出現在城內和周邊。也去查了,除前次覲見,再無洋夷進入我邊界腹地。”
這段時日,因為天花病的原因,父兄每日操勞奔波,母親每日吃齋念佛,語溪自是也乖覺了不少!
平日里只在自己房中呆著,或是在花園里走走,原先還會找明湘云舒他們一起玩耍,珍珠染了病之后,便不大亂走了。
語溪早已給憋壞了,終于雨過天晴,當然要好好玩玩,放松一下。
恰巧,柳翩翩命人送了邀帖來,邀語溪明日小聚,邀請的都是昔日交好的幾位京城閨秀。
語溪見了邀帖,自然開心不已,多日不見,明日必然要跟翩翩好生說說話。
第二日,出門前,彩環來找云舒,讓他下午酉時駕車去柳府接語溪小姐。
云舒疑惑不解:“為什么是我去。”
“小姐說讓你去,已經跟少爺說過啦。”彩環說完便小跑著走了。
“喂~哎~”云舒喊了幾嗓子,這丫頭卻越跑越快,頭也不帶回一下。
“真是跟她主子一個樣兒。”云舒嘟囔道。
且說語溪到了柳府,好朋友見了面,格外親熱。
已先有兩位到了,一位是趙大人的千金趙茜雪,一位是王大人的掌上明珠玉玨。翩翩與茜雪玉玨三人正在圍著棋盤討論著,見語溪到了,眾人招呼了。
茜雪玉玨繼續下棋,翩翩與語溪在一旁說話。
語溪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從園子里頭說到園子外頭,從京都城說到悠州城。
柳翩翩一會讓茶水一會讓糕點,時不時兩人再討論一番,玉玨與茜雪偶爾插上一句。
四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卻聽一甜美的聲音道:“我來遲了,這樣熱鬧。”
眾人看去,見一身著淡紫色留仙裙的少女,正站在門口。少女不過十六七的年紀,一頭烏黑青絲綰成飄逸的逐月髻,配以金絲彩羽的發飾,甚是光彩照人。少女粉面朱唇,眼含秋波,十分貌美!
“婉音郡主到了”,柳翩翩忙迎了上去,斥責門外的丫頭,道:“怎么也不通報一聲。”
“婉音郡主。”眾人招呼過,重又落了座。
“郡主的手串真好看。”玉玨眼尖,瞧見婉音郡主玉藕般的手臂上,戴著一串青玉手串。
白婉音見說到她的手串,抬起手來,道:“這個呀,是西域進供的上好的和田玉,皇上賞了父親,父親便給了我。”
舉著手給眾人看過,茜雪感嘆道:“果然是晶瑩剔透,沒有雜質。”
“其實吧,這手串也不算什么稀罕物,皇上和皇后娘娘經常賞賜,比這好的也是多了去的。”白婉音似不經意地說道。
玉玨笑道:“那是自然的,誰不知道皇上和瑞王殿下兄弟情深,皇后娘娘又十分疼愛婉音郡主,所見所用,又豈是我等可以比擬的!”
白婉音聽這樣說,很是滿意:“就數你嘴甜,會說話!”
語溪冷眼瞧著,并不說話,兀自吃著茶。
白婉音斜眼瞧了語溪一眼,道:“你平日里話最多了,今日怎的不說話了?”
“今日出門的時候說了大話,誰知風太大,給閃了舌頭,現下哪還敢多說?。”
“不說也好,免得嘰嘰喳喳吵得人腦子疼。”白婉音反唇譏道。
柳翩翩見這兩人又要開戰,忙拉了婉音:“我前幾日得了幅好畫,你來瞧瞧怎么樣。”
“像賞畫這般高雅的事,有些人自是賞不來的。”白婉音不忘諷刺尉遲語溪。
語溪氣到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白婉音說得并沒錯,自己在書畫上,確實不通!
茜雪微微笑著拉過語溪,看著她和玉玨下棋。
約有半個時辰即將到酉時,云舒叫了府里的馬車,便往柳府方向去了。
在柳府外等了約摸一刻鐘,見一穿淡紫衣裙的少女,珠光寶氣,明艷動人,在一眾丫環仆婦的簇擁下出門上了馬車。
云舒心道:嘖嘖,這個身份一定很高貴了。
柳翩翩拉著語溪的手,兩人依依不舍地告別。
臨走,翩翩紅著臉問道:“言風哥哥近來可好?前陣子他一定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