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光騰大廈。
光騰公司江城分部。
高326米，地上52層，地下3層。
51樓。
總經理辦公室內，一名男子正坐在真皮座椅上，對面的一名男秘書正在匯報工作。
男子看上去60多歲，頭發花白，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嘴角已經長出來一圈的胡茬，顯的極為憔悴。
“查清楚原因了嗎？”
即使是簡短的話語也隱藏不住內心的急迫。
這是自己升為總經理的第一年，萬一局勢不好，自己就會被推出去背鍋，但自己真的能接受這種結局嗎？
男子一邊聽著報告一邊考慮。
“不，我還有那20多歲的老婆，明年才上幼兒園的孩子，如果真到了這一步，就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想完還抬頭看了一下男秘書，男秘書注意力全在文件上并沒有看到男子的眼神，也尚未察覺自己的處境。
“雖然這不是你的錯，但是我也是無辜的，就當是為了我的家人，也只好把這口黑鍋扔給你了。”
“總經理？”
見總經理低頭沉思，讀完報告的秘書試探性的呼喚了一下。
“哦，有事嗎？”
思緒被拉回來，男子有些慌張，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思考了幾遍，確認無誤后才講道。
“先放著，一會兒我再看，你去忙吧。”
“總經理，你沒事吧？”
“沒事，趕緊走，別煩我。”
打發走秘書，男子杵著胳膊低頭沉思。
連續幾天未睡，全憑借著咖啡支撐，再加上上面和玩家的壓力，自己的精神狀態特別差，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但是現在還穩住玩家……
想到一半，精神有些恍惚，看到秘書走出去的背景，拿起桌面上的咖啡。
一口喝光，咖啡早已冷掉，正好適合現在的情況，困意暫時被壓了下去，男子拿起報告閱覽了起來。
“后臺數據顯示，72小時內共計有1.2萬玩家的后臺監視功能失效，平均時長36小時。”
“原因尚未知曉，程序部門正在加緊工作，每次失效前客戶端都會遭受到網絡攻擊，安保部門正在緊急破譯中，預計還需要54小時。”
“請求官方發布公告呼吁玩家近期不要登錄游戲，做出一些更新來掩人耳目，防止競爭對手搗亂。”
“游戲內不要禁止玩家登錄，避免引起懷疑，可以發布消息稱游戲更新時出現未知錯誤，導致部分玩家體驗到后續準備推出的新游戲，因為新游戲同樣是游戲倉獨占，所以每個游戲倉都有提前預裝，為了搭載痛覺系統，游戲還處于內測狀態，也沒有充分完善游戲。”
……
勉強閱覽完畢，要說能不能通過，男子也不知道，反正通過就對了。
拿起桌面上的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李春森。
再蓋上印章，合上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出辦公室。
門外秘書正在等待，李春森說了一句就打算去做最重要的一件事。
“文件我已經簽了，記住，別拿不該拿的東西。”
“嘩嘩嘩。”
把臉伸進洗手池，困意瞬間消散，但也只是暫時的辦法，把手上的水滴甩了甩，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我果然還是那么帥。”
隨便感嘆了下自己逆天的顏值，李春森感覺自己再次獲得了重生。
鬼知道這個自己第幾次通宵加班。
……
這并不是重要的事情。
不是。
對，不是。
……
最多算是前奏。
真正重要的事情是去開會，對于這種事情李春森是沒有決定權的。
忐忑不安的走到52樓，可能結果早已注定，但是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
“李春森，你怎么能這么不爭氣，大不了就退休，作為一名男人，千萬不要丟了骨氣。”
暗中給自己鼓勁，伸出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進來。”
聽聲音是個5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李春森不敢耽誤，趕忙走進會議室并把門關上。
坐在首座的自然是光騰集團的CEO，董事長在總部，所以CEO自然位居首位。
梳著三七分，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被李華誠散發出的王霸之氣壓的難以呼吸。
會議室里除此之外還坐有6人，一名高級總裁，一名總裁，兩名高級副總裁，兩名副總裁，就李春森一人是總經理職務。
雖然空有很多位置，李春森還是十分自然的坐在最末位。
“今天我也就不說沒用的話了，一切都是董事長的意思，也不要來找我求情之類的。”
說著還抬頭掃視了每個人，臉上還掛著神秘的微笑，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人心生怯意，暗藏陰謀。
“把各位召集過來，是因為這件突發事件，介于你們都應該知曉我就不說了，主要就是決定誰去解決問題，誰要是接受，公司會獎勵他這個數字。”
緩緩舉起右手，大拇指加上食指組成了一個大寫的“八”。
看到這個數字李春森猶豫了，這筆錢自己要工作十年才能掙到，又沒有多少存款，正常自己過幾年也就該退休了，每個月退休金只有一萬多，正常開銷都難以保持。
這種優厚的補償讓李春森難以拒絕。
“反正都要退休了，也沒法在上一步了，為了我老婆孩子，我背了，管骨氣干什么，能當錢用？”
為了自己的未來幸福生活著想，這個鍋李春森背定了。
看到李春森顫抖的舉起手，李華誠臉上的笑容更盛。
“還有哪位愿意？”
等了幾秒鐘，見再沒人自愿接受這個任務，李華誠臉上笑容仍然不減，對著李春森旁邊的一個副總裁抬了抬手指，示意其站起來。
這人是李春森的頂頭上司，53歲，平時一直在辦公室里坐著，也沒什么本事，平日里沒少刁難李春森。
那人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由于太過慌張，加上身材臃腫，站起時把身下的椅子給擠倒了，于是打算彎腰把椅子立起來。
“等會。”
副總裁聞言乖乖的現在原地，兩只手怎么放也不是，配合到這個身材，讓人忍不住想笑，不過在場的人素質都夠硬，所以并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王副總裁這些年也有不少功勞，怎奈年事已高，自己去把工資領了吧。”
李華誠說話的時候很平靜，卻直接決定了王副總裁的命運。
“李總，我還想為公司的發展做幾年貢獻啊，我的心一直都是向著公司的。”
王副總裁也不愧是個老油條，不愿放棄被這份高油水的工作，還把公司拉過來當保護傘。
“王副總裁，這些年你做的事可都被記下來了，你現在正常退休，也免得鬧矛盾，是吧？”
聽到這話，王副總裁非常驚慌，公司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平時做的都非常隱蔽。
正是因為貪污，這些年每年掙得都比公司開的條件多，但現在一露餡，不說這輩子白干，把全部身家搭里都不夠。
“王副總裁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你確實有些功勞，只要你自己辭職，以前的公司都不會追究。”
李華誠臉上仍掛著標志性的微笑，心里卻已經吃定了。
果然，王副總裁猶豫了一兩分鐘，轉身就走出了會議室，因為再隱蔽，自己也是做了，自己也賭不起。
其他人見這場會議是個“鴻門宴”，也紛紛站出來表示自己的誠意。
“各位，停一下，這只是一個插曲，我也知道各位都是真心，要是你們一起都去出面，那誰來管理公司，我也相信各位都是以公司為重。”
李華誠喊話讓其他人的“自薦”停下。
“散會，李總經理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終于熬到了散會，幾人相互爭搶誰先出去，也不管對面是不是自己上司，也不管現在這樣是在漏出破綻，每個人都恨為什么自己要好面子往里面坐。
等到只剩兩人，李春森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李總經理，這是我們第幾次單獨見面。”
李華誠背對著李春森問道。
“李總，這是第一次。”
聽到李春森的回答后李華誠來了興趣，轉過身走到了李春森跟前。
“你確定嗎？”
“說錯了嗎？還是在暗示著什么……”
李春森思考著這句話的具體意思，如果只是單純問，沒有再說一遍的必要，那到底是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你確定嗎？”
聽到惡魔般的低語再次傳來，不知怎的，李春森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確定。”
意識到了說錯話，李春森果斷閉上了嘴，偷偷觀察李華誠的表情。
與想象之中不同，不是失望或憤怒，而是露出了笑意，真正的笑意，雖然是苦笑。
“沒錯，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見面，那我的命運居然和我第一次見面的人綁在了一起。”
“和你說實話，你要是失敗了，我也和你一起下臺，要是成功了，我個人再獎勵你一千萬，那個副總裁的位置也是你的。”
兩天前。
還記得那天，董事長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要說為什么接這個任務，還要從三十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講起。
拿錯了，劇本應該是這一張。
真實原因是我**的根本沒答應，是被硬推過來的。
剛才開會的時候我很慌。
我要干什么。
我該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
一套三連后，我明白了。
我**的當時腦子有病，才會不接下這個任務。
當時說是找人背鍋，其實我才是背鍋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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