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使風聲小了,堵洞的獸皮也不能撤掉。一則風挾裹更加細小沙塵入洞,到處漩轉,讓人睜不開眼睛,再者內外空氣交換太快,溫度過度,容易讓人因冷引起風寒疾病。
又輪到左小山他們三人值班,他們又開始輪流習練法術。左小山忍不住掀開獸皮一角,往外看看天色。
外面漆黑一團,什么都看不見,只有“沙沙”的風聲,像是有人在外面掃地,弄出的輕微聲響。黎明前最為黑暗。應該到了黎明時分,再堅持一會,天就亮了。
過了一陣子,洞口與獸皮之間的縫隙里透出一絲光亮,左小山又往外探看,發現天已微明,風也停了,外面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天終于亮了。
兩天沒有睡過好覺,左小山困盹得眼皮發澀。左小山看看同伴,他們也是這樣,不覺暗暗發笑。說是來旅游,誰知卻碰上了這種鬼天氣,旅游成了探險。
太陽躍上峰間,大地一片燦爛光明,山谷又恢復了流光溢彩式的美麗。
大家走出洞口,深深呼吸,享受風和日麗的美好。
向導的眼睛上完藥,用一塊藥布包住,只露出一只眼睛在外。與昨夜相比,眼睛不再劇烈痛疼,只是怕見光,遇光流淚不止。
向導意外受傷,不能再繼續前進了,只能原路退回,返回城中。
大家收拾好行裝,沿著昨天的來路往回走。四周的景色如舊,大家審美疲勞,已沒有初見丹霞地貌的那種新鮮與驚羨。
沿著記憶,大家行走在彩色世界,拐過一座圓丘,再接著繞過崖壁,溝溝岔岔,一個連接一個。向導被車夫扶著,視力受限,眼睛睜不開,不能辨路,行走在人群之中。
一道巖峰埡口出現在前方,僅容一人通過。站在埡口之上,向上張望,天空只有一線之寬。錢滿貫拾起一塊石頭,在一側石壁上刻下一行大字:望繡城法術初級修煉學院師生到此一游。一行白色劃痕,留在彩色巖壁之上,非常顯眼。
周圍巖峰經年累月風蝕,有的頂部被削尖,或者被磨圓,有的腰部被掏空、鏤空,有的根部被旋空,直立的山、丘、崖、巖、石,形態各異,千奇百怪,像各種各樣的動物、鬼怪。有的像爆炸騰空升起的黑云,直沖云霄;有的像滔天巨浪,奔涌而來;有的像密密匝匝的森林,尖峰高指藍天;有的像巨大的蘑菇,特立獨行地俯視生存的這一片五彩繽紛的大地……
為了趕路,桃花仙他們沒有休息,而是邊走邊吃,將就著把午飯解決了。
太陽從西天斜斜地照著大地,丹霞山谷越發絢麗多姿。
突然,錢滿貫大喊“停停”,讓大家停下。他指著前方的山埡口驚叫道:“看,我們又回來了!”
一行白色的大字刻在石壁之上。正是早上錢滿貫是上所為。
迷路了。大家心里一沉,不知所措。
向導這時提醒大家,天不早了,趕緊就近尋找洞穴,湊合一晚,明早再去找路。
大家分散在附近的溝溝岔岔尋找。桃花仙發現一處洞穴,位于一個巖丘底部,可能為風掏空所致。
洞穴較淺,只有一丈左右,半人多高,剛夠成人坐下的高度。11個人躬身擠進去,幾乎人挨人,沒有活動余地,比較憋悶。
陳臨風學習向導的作法,在外尋找兩塊較大的石頭,幾人合抬,一起搬進洞口疊加起來,將洞口堵住。洞中空氣流通不暢,越發呼吸不暢。
天暗下來了。又刮起了大風,外面成了風的世界。砂石、塵土又在洞里肆虐,引起多人劇烈咳嗽。陳臨風將兩張獸將所有的石縫堵上,自己坐背靠石塊坐下。
洞中狹窄,不便活動,陳臨風不讓大家換班,自己一人值班,穩住石塊。
大家兩天沒有睡個囫圇覺了,困乏到極點,外面狂風大作,飛砂走石,雜亂的轟響連成一片,還是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又到天明,大家趕緊出洞,在周圍活動筋骨,觀察周圍地形。
向導眼睛依然腫脹,青淤轉為紫色,顏色發暗。眼睛不再往外流水了。桃花仙又為他換完丹丸,依舊將他的一只受傷眼睛包扎起來,用一長布條在腦后捆住。
向導提醒大家,由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來時攜帶的干糧和飲水要統一管理,限量使用,以防出現斷糧斷水更加糟糕的情況發生。
大家都贊同向導的話,將糧食和飲水集中,交由桃花仙、陳臨風兩位師長攜帶管理,攜帶的肉食已經吃完,只剩下干餅了。水還有兩羊皮袋。
根據大家的提議,每人一天兩頓飯,一頓一個干餅。飲水兩次,一次一杯。
向導囑咐大家,一定不要單獨行動,離開隊伍,山區溝溝壑壑太多,縱橫交織,一旦走失,將與隊伍徹底失聯,而且一人身處野外,危機重重,能否脫險,只能聽命由天了。
危機讓大家更加團結與小心,在困難面前,只有依靠團體的力量,才能戰勝危險和困難,迎來勝利的曙光。
大家仍然在溝壑中尋路。桃花仙一邊走,一邊在所經過的石壁上劃一條箭頭,標示曾經走過的路,擔心又轉回來,老在一個圈子里轉,體能和精力全都消耗在冤枉路上。
向導提醒大家,找路時以太陽為準,太陽東升西落,只有對照太陽,才能大致確定東方。
連續幾天,在山區和風沙、彎彎繞繞的山溝相斗爭,一連幾天連覺都沒有睡好,身體勞累,困乏異常,大家再也提不起精神,搖搖晃晃地跟隨隊伍走動。
左小山讓大家停一下,自己凝氣成劍,踏劍升空,越升越高,下面的人看他只有面袋子大小。過了一會,他降下飛劍,告訴所看到的情況。
大家已經進入山區腹地,在高空向東往去,重重疊疊的山頭,望不到邊,一天兩天走不出去,必須做長久的打算。
左小山原本以為可以借助飛劍飛出困境,尋找外援,前來救援。看過距離之后,放棄了這種想法。就是踏劍飛行,也不容易出去。桃花仙、陳臨風法師法力雄厚,可以飛行較長時間,但仍要被困在群山之中。幾位同學們法力尚淺,支持不了多久,更出不出去。
左小山想,要是靈鷹在這里就好了。又一想,赤焰城距離望繡城好幾百公里,就是心意想通,飛過來也需要幾天。何況這么遠的距離,靈鷹能不能感應到自己的想法,還不一定。不能抱希望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依靠自己走出去。大家對照太陽方位,一個溝壑,一個岔道地往前走。大家腳步沉重,身體跟沒根似的輕漂,行程很慢。
左氏傳奇
錢滿貫拾起一塊石頭,在一側石壁上刻下一行大字:望繡城法術初級修煉學院師生到此一游。一行白色劃痕,留在彩色巖壁之上,非常顯眼。 這事,不能效仿,出去旅游,做個文明的游客。否則,就被拉入旅游黑名單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