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完全忽視.......
只見一旁的小呦雙手中捧著鳳冠,小心翼翼地戴在她頭上,戴完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著轉,接著淚珠子像斷線珍珠一樣落下來。
鄭音離,道:“你怎么哭了?”
一旁的女史喝道:“你這憨丫頭,今日小娘子大婚的好日子,你哭個作甚!”
小呦忙道:“我,我五歲時便就跟了小娘子,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心里本是歡喜的卻不知為何心里卻酸楚的很。”
鄭音離溫聲,道:“好了,別哭了,些許是今日你太過于開心。”
主仆一場,看來小呦與這樊樂音姑娘感情很是深厚。
話音一落,她的聲音和臉一下子就揚了起來,重重地點了下頭,道:“嗯。”繼而又指了指銅鏡嘻嘻笑道:“小娘子生的好,穿上這身嫁衣美的就像下凡的仙子一樣。”
一旁的女史附道:“那是當然,整個提普莊的怕也是找不出比小娘子更標識的女子了。”
“是啊,是啊。”
鄭音離看了看銅鏡的映出的女子,的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
約莫一炷香后,鄭音離低著頭,身著青衣華服,以扇遮面出了府。
寬闊的街道上,此時的場面,比肩接憧,被笑聲,鞭炮聲,喊聲,合成特殊的旋律包圍著,熱鬧極了。
門外的轎夫已經在外等候多時,就這樣,鄭音離穿著一身嫁衣,坐上了這大紅花轎。
那大紅花轎的帷子選用的是大紅色的彩綢,上面繡著富貴花卉,丹鳳朝陽的吉祥圖案,綴著金,銀色看起來氣派的很。
抬花轎的轎夫為四個壯漢,轎前轎后各半,面上皆是一幅眉花眼笑的模樣。配著彩旗,嗩吶,銅鑼的隨轎物品,轎夫采取,擺,抖的動作,鄭音離坐在轎子里,隨著轎夫行走,顛顛晃晃。
轎夫憨漢時不時腳下猛地一頓,手上一震,遇到拐角處故意一歪,一頂轎子抬得顛顛晃晃,鄭音離哪經歷過這場面,只覺得反胃,忙掀開身旁簾子一陣干嘔不止。
顛著顛著,果不其然,聽到轎子里傳來一陣陣干嘔聲,那幾名轎夫更是狂野地大叫大笑,將花轎顛得如同小伢手里的燈籠。
小呦在外面慌道:“小娘子,你沒事吧?”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
鄭音離哭笑不得,這么顛來顛去的一遭,只覺得渾身難受的很,道:“還好,只是心口難受的很。”
小呦朝轎夫喝道:“你們這群悍漢,別鬧了!”
其中一名轎夫大笑道:“小娘子,你不懂咱們那兒有句話叫鬧發鬧發,越鬧越發。”
確實,以前在望月村的時候,她是聽過那些婦人們嘮過家常的,其中便提到新婦出閣,其中最怕的就是顛轎。
轎夫們一時興起就要把花轎里的新姑娘折騰一番,花轎一顛,許多姑娘都會暈轎,有的乃至要被顛的狂吐不止。
還有一種顛轎更為“缺德”,花轎里都會放一個方便新姑娘便利的恭桶,新姑娘在花轎里頭動,轎夫能感覺的到,知道這是新姑娘要方便了,于是立刻開始顛轎,有時弄不好,花轎一顛,新姑娘還會把尿屙在裙子里,鬧成大笑話。
鄭音離想想就一陣惡寒。
好在那群轎夫一番打趣后,也沒了動作,老老實實地抬著,她也能閉目養神一番。
只是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呢?
如今困在這個陣法中,出不去。也不知道格桑和蘇葉在哪里,是否平安無事?
怎知,未過多久,忽然一陣狂風大作,“哐當”一聲,渾身一震,花轎落在地上。
耳邊傳來一陣像是樹葉與風旋轉起來,發出瀟瀟颯颯地響聲,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悲哀地在哭泣。
簾子被狂風時不時的掀開,一片樹葉鉆了進了進來。
不對。
怎么回事?
不可能!
一手掀開簾子,入眼深山老林小道,人肌浚罕至,偏僻且詭異。但是,樊樂音家在城東,嫁的那位公子府邸在城西,也是大戶人家。轎夫有那么多條路可以選,為何偏偏選擇這處冷落荒涼的偏僻小道。
狂風呼呼作響,灌進嘴里,鄭音離以袖遮面,樹葉颯颯地聲音全然聽不見了,在這旋風的怒號和呼嘯中,只聽得一陣凄苦的聲音,似狼號,似馬嘶,又似人們在大難中痛苦地哀嚎。
忽然之間,萬籟俱靜,轎子繼續晃晃悠悠的蕩著。
鄭音離道:“小呦,你有沒有聽到哀嚎的聲音?”
身旁無人回應。
“小呦?”
鄭音離心中疑惑,側臉一看,神色驟變,被眼前的事驚的只感覺頭上像是炸了個響雷。
小呦面如死灰,顏色霉墨,她的大腦像是失去了指揮自己的能力,像一個木頭樁子一般,愣著兩只眼睛發癡地向前走著,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沖著鄭音離皮笑肉不笑的,道:“快到了,快到了。”
再看,那四個轎夫憨漢也是如此,五官變得僵硬,沒有動,也動不了,癡癡地沖著一個方向抬著。
快到了?去往何處?
看到面前此狀,心下讓人毛骨悚然。
鄭音離拍拍胸口,心下安慰道:穩住,小場面,這都是小場面,什么場面你沒見過。
下一秒,深吸一口氣,破口大叫,道:“穩住個菩提組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響徹整個山野......
話音剛落,轎身猛地一沉,花轎徹底停了下來。
鄭音離見此狀,猛地掀開花轎門簾,剛探出頭,就看到簾外小呦死死盯著她,沖著她“笑”,想要努力的勾起嘴角,奈何臉僵的麻木,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更是襯的骨寒毛豎,接著喃喃自語道:“到了,到了。”
入眼正前方一處,有一條連小溪都算不上的小水溝,小水溝旁有座小土坡,只見小土坡旁有幾間筑籬為墻的草舍,舍中有一農家小院,房梁處皆掛滿了一盞盞大紅燈籠,左右木門上各貼著大紅剪紙囍字,落葉在空中伶仃飄落,在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
奇怪?
為何會在這停下來?
鄭音離放下簾子,坐在轎中,低頭思忖一番,心道: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等下她是拔腿就跑?還是拔腿就跑!
思忖半晌,她站起身來,輕輕地撩開一邊簾子,慢慢的走下花轎,撩起裙擺,剛跨了半步,一旁的轎夫同手同腳徑直走過來。
面如死灰的臉,原本一雙死寂般黑瞳,霎時間變一雙黑溜溜的像綠豆似的大眼睛,散漫著不與常人的氣息。
此情此景,鬼魅至極。
就在這時,眼球上下眨的頻率也越來也快,越來也多。一遍眨一邊嘴角努力地扯起來,笑,道:“進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