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功夫,那噬魂獸便吞了兩個修為甚低的小妖,嚇得眾妖魂飛魄散。
白骨的修為不高,逃散之際逐漸落在眾妖之后,驚慌失措時,背后突然遭了那噬魂獸一爪,頓時鮮血淋淋,深可見骨。
“白骨!”莫小黑見白骨受傷,急的大喊,飛身過去將人帶離那噬魂獸,“你沒事兒吧。”
白骨痛的已不能言語。
那噬魂獸見獵物被劫,頓時大怒,嘶吼一聲向莫小黑和白骨沖過去,附近的眾妖慌忙拿出看家本領施法躲避。
“你快走啊!”白骨猛地一推莫小黑,自己也勉強施了個遁術逃脫。
那噬魂獸撲了個空,巨尾狠狠一掃,獵獸場內頓時飛沙走石,有些修為不濟的小妖被卷到空中,頓時成了噬魂獸的口中食。
白骨被迫趴在地上,后背的傷讓她泄了靈氣,一塊飛石猛地砸來,白骨險些暈了過去。
“白骨,抓緊了!”化形的莫小黑突然出現在白骨身邊,把白骨往身上一甩,背著她向遠處飛奔。
那聚魂獸見莫小黑背著受傷的白骨,喉嚨里發出“嗤嗤”的聲響,他弓起身猛地一沖。
莫小黑見勢不妙,一個翻身將白骨摔飛出去!
“莫小黑!”
白骨嘶聲大喊,卻見莫小黑被噬魂獸壓在了掌下!聽見白骨的喊聲,噬魂獸對著她呲牙一吼,然后咬著莫小黑的脖子將其一口吞下。
“不要——”
白骨的嘶吼卡在了喉嚨里,驚恐的全身發抖。
“敢和噬魂獸搶食兒,不自量力。”魔尊座下,那戴面具的男子見此,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背上的痛已經麻木,白骨扶著滿是血的擂臺站起身,從地上撿起一把遺落的刀,對著噬魂獸憤怒的大吼:“來呀!”
噬魂獸低吼一聲向白骨沖去,白骨拼了身家性命,刀中聚起全身靈力,騰的飛身而起,看準噬魂獸的眼睛猛然砍去。那刀劃傷了噬魂獸的臉,而白骨也被噬魂獸一口吞下。
“郁兒。”魔尊看到噬魂獸受傷失控,冷下臉喊道。
“父尊請放心,兒臣這就去看看。”戴面具的男子說完,飛身到了噬魂獸身旁,只聽一聲哨響,那因傷而變得有些失控的噬魂獸在原地打了個轉,竟然乖乖的又變回半人高的兇獸,蹲在對方身邊。
“吃飽了嗎?”男子拍了拍噬魂獸的腦袋,伸手撫了撫它的傷口,“沒事兒,留道疤更顯威猛了,走吧。”
“咳咳咳。”身邊的噬魂獸突然低頭咳了幾聲。
“怎么了?”男子疑惑的看過去,只見噬魂獸像是喉嚨里卡了什么東西,“吃錯東西了?”
噬魂獸低垂著頭,咳咳兩聲,竟然從嘴里吐出一堆白骨來。
“魔尊,這···”妖王尊見此,心慌的不知所以。
“哈哈,不必在意,這畜生跟了我兒之后,越發心高氣傲,此次受挫,也是個教訓。”魔尊笑道。
“魔尊海量。”妖王尊暗地里擦了把汗,急忙奉承道。
等魔尊帶著選拔出來的妖離開,妖王城的眾人全都松了口氣。百年一次,次次驚心。
······
兩個小妖被安排打掃獵獸場的殘骸,看著地上血跡斑斑的尸首,忍不住嘀咕道:“這噬魂獸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如此兇猛?”
“不知當初魔尊從哪兒得來,聽說與魔尊同壽。”
“八萬年的魔獸!”小妖驚呼。
“嗯,這噬魂獸專門吞吃魂魄,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人佛仙神,只要被它尋到弱點,都能被吃了魂魄。”
“嘖嘖嘖,那魔尊得養多少魂魄每日供這魔獸吃食。”
兩人對視一眼,細思之下都覺得毛骨悚然。話不敢再多說,專心掃地。
“等一下!”其中一個小妖突然出聲。
“怎么了?”
······
“怎么了?“狐貍精紅尾指著對面的牢房問獄卒:“走的時候可不止他們幾個,白骨呢?”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老娘問你,白骨呢,還有那莫小黑呢!”紅尾一掌拍碎了牢房的欄桿,厲聲大喝:“你以為這破監牢,真的能關得住我!”
“你···”獄卒嚇得一揚鞭子,卻被紅尾緊緊撰在手里。
“干什么呢!”螃蟹牢頭出現在門口,不滿的喝道,“造反嗎?”
那獄卒丟了鞭子,急忙跑到牢頭身邊,低聲附耳嘀咕了一陣。牢頭看向狐貍精,微微皺起眉。
······
“怎么回事兒?”
獵獸場上,一群小妖圍成一圈,交頭接耳不知在做什么,螃蟹牢頭輕咳一聲,出聲問道。
“回大人,那負責打掃的小妖說,有殘余的尸骸動了,不知是死是活。”
“讓開,”站在螃蟹身后的紅尾一聽,慌忙擠進妖群,只見地上一堆尸骨里,有幾根骨頭顫顫巍巍,似乎拼命往外爬。
“白骨!”紅尾驚呼一聲,抬手施法將那些爬出來的骨頭收攏,隨后看向身后的小妖:“你們愣著干什么,找骨頭呀!見死不救嗎!”
周圍的小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螃蟹牢頭“嗯哼”一聲,這才開始動手翻找,大的小的人的獸的,只要是骨頭,都翻出來扔到了紅尾聚攏的那一堆里。
紅尾抬手,向一堆骨頭輸送靈力。只見那些白骨果真搖搖晃晃的,似乎想要站起來。
“這是什么妖啊,就剩骨頭了還能活嗎?那魂魄不也都被噬魂獸吃了嗎?”一個小妖疑惑道。
“或許是修為深厚,留了些許殘魂吧,要不然怎么能動呢。”
紅尾試了幾次,那些骨頭已經能自己拼成人形,可就是站不起來,次次半途而廢摔落一地,氣的她臉色愈加陰沉。
“白骨,你有本事自己站起來,別等老娘救你!”
地上的骨頭再一次搖搖晃晃拼湊在一起,在空中徘徊許久。
“活了嗎?”
“好像是活了···哎哎哎···哎!”
噼里啪啦一聲響,骨頭又瞬間摔落一地。紅尾垂著頭,慢慢紅了眼睛。
“死了也好,長那么丑,誰肯要你。”紅尾冷著臉轉過身,默默的往監牢的方向走去。
螃蟹牢頭見狀,向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那獄卒會意,急忙吩咐幾個小妖。
“楞著做什么,把人收起來,你們幾個再翻翻,看還有沒有其他活的,別到時化了冤魂算在你們身上。”
小妖們急忙應諾,動起手來。
······
不同于妖王城的繁華盛景。魔界位于混沌之陰,常年陰暗不見陽光,四處充斥著瘴氣。
魔界之人為了吸收更多的靈氣,往往都居于高處,古往今來的魔尊宮殿,都是依山而建,墨色的建筑層層疊疊,沿著一條黑金大道,直抵宮城大殿。
此刻的大殿內,魔尊一身墨色長袍,坐在大廳之上。殿內聚齊魔界十大使者,魔界國師樓淵,魔尊三子祁風、祁靖、祁郁,還有魔尊培養多年的精銳。
“數十萬年前,我魔界被貶混沌之陰,可這里與那莽荒之地有什么區別,靈氣匱乏,寸草不生,終年不見星辰日月,我魔界眾生就該世世代代生活在不堪的境地嗎!
當然不是,如今,我們有了山川河流,飛禽走獸,還有殿宇宮城,我們在這里,可以活百歲千歲甚至萬歲,你們知道,這些都是怎么得來的嗎?
搶來的!
凡人霸占著大好的江山,神與仙獨坐九重天之上,我魔界眾生,為何要時代屈居此地,不能與他們共享!”
“唯魔獨尊,壽與天齊!唯魔獨尊,壽與天齊!”堂下的眾魔齊呼。
······
“不去聽他們說什么嗎?”彩靈走到祁郁的身邊,出聲問道。
“每年說的都是一樣的話,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祁郁拍著噬魂獸的腦袋,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
“你是聽膩了,我卻是第一次聽。”彩靈想起剛剛魔尊的話,一臉欽羨。
祁郁輕呵一聲,沒有說話。
“噬魂獸,”彩靈摸了摸身旁噬魂獸的耳朵,語氣卻突然一轉,“你的臉怎么了?”
噬魂獸支吾一聲,挨著彩靈躺倒在地。
祁郁突然大笑,“看你自討苦吃,那白骨本來就是死尸化成,所以才一股怪味。你吃她魂魄便是,非要連皮帶瓤一起吞了。”
彩靈撇撇嘴,捧著噬魂獸的腦袋仔細看,“誰傷的你?”
噬魂獸低垂著眉,又吱唔一聲。
彩靈抬頭看向祁郁,“他說什么?”
祁郁的骨扇卻突然敲在噬魂獸腦袋上,笑道,“活該。”
彩靈摸了摸噬魂獸的腦袋急忙安慰:“別理他,瘋子一個。待會兒我給你上藥。”
······
妖王城監獄里,眾妖如往常一樣蜷縮在牢房里睡覺,只是角落里多了一所枯骨所蓋的小房子。
“你有沒有覺得,這房子好像又動了?”一條小蛇看了眼頭頂的骨頭屋,問盤坐睡覺的另一條小蛇。
“這有啥稀奇,不是天天都動嗎,放心,剩些魂識渣子,翻不起什么大浪來。”
“今日好像與往日有所不同?”
“哪兒不同?”話音未落,那用骨頭搭的小屋噼里啪啦散落下來,砸在兩條蛇腦袋上。
“又塌了?”
“怕什么,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