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終于在彭瑞敏的松口之后結束了。
余霏一改以往常態，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回了辦公室。
“霏姐，要不要幫你倒杯水或者咖啡？”
“不用了。幫我去人事部請兩個小時的假，我下午回來上班。”余霏放下了文件夾，把手機塞進了包里，拿上車鑰匙，揚長而去。
一腳油門，去了離公司不遠處的那家VIP會所，換上了泳衣，一頭扎進了水底，把自己團抱坐在水底。
水是帶有浮力的。
讓自己靜止在水底的這功夫，余霏也曾練了好長一段時間。
水是寬容的，它從來不會因為旁人的閑言碎語，而改變自己的脾氣。水底是安靜的，可以讓自己那浮華的心，安靜下來。
忽然。
余霏被人從水底拽出了水面。
“你瘋了！”
“你怎么在這里？”余霏來了這么多次，從來沒有在這里遇見過白淳康，這到是第一次，令她有些意外。
白淳康的語氣似乎也不好，“我在那邊觀察你很久了，你要是不想活了，也別死在我這里。”
“這家會所是白家的？”她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OK，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白家是要收購我們公司嗎？”
“從來沒想過。”
余霏擰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淳康回答得又快又干脆，“這沒有好隱瞞的，白家看不上你們那小破公司。”
“話都到這份上了，我也不怕再多說一句，我看上的也只有林舫一個人。”
說完，白淳康把余霏晾在了水里，自己向游泳池的另外一頭游去，從那邊爬上了岸，披上自己了浴袍，繼續看平板電腦。
好一會兒，余霏才從水里爬出來，向白淳康走過去，“為什么你只看上林舫。”
“我想我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還有，惜琴已經遞交了辭職報告，我也補了臨時辭職的費用，從明天開始她就不過去上班了。”
“你不需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是人事部，也不是她的領導。”
白淳康的目光從平板電腦上移到了余霏的臉上，認真的看了她的表情，“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打擾了。”余霏轉身離開。
人家不待見自己，她又何必站在這里礙人家的眼。
*
“霏姐，你終于回來了。”
馮清見到她，就像是餓久了的蜜蜂見到花蜜，恨不得飛撲到她的身上，“白設計師辭職了。”
“你已經知道了？”
“半小時前剛知道。”
余霏也不明白，白惜琴忽然出現，又忽然辭職，是在扮演著一種什么樣的角色，但她清清楚楚的看懂了一件事。
白淳康這個人不簡單，少惹微妙。
“其他的事情，都有按計劃在繼續推進嗎？”
“嗯。”
“幫我跟艾米麗說一聲，如果最近有收到大量的辭職信，讓她第一時間收下，而且只收，一個字都不要再說。”
保持沉默，才是目前局勢最大的幫助。
很多話，只適合放在心里，就算是現在消化不了，也不絕對不可以向外透露。
馮清離開沒多久，艾米麗就添加了余霏的微信。
別看這微信現在是工作、社交的重要使用工具，但人與人之間還是很明顯的劃出了一條界限，有些同事的微信，是你永遠不會想添加的，又或者說，是此前沒有必要添加的。
余霏沒有猶豫，很快就通過了。
“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飯？”
“好。”
“六點二十，停車場見。”
“OK。”
信息很簡單。
余霏正巧也需要找一個人閑聊，至于能否聊成朋友，那還要等她們聊過了之后才知道。
飯約得臨時，約的地點卻一點也不含糊。
艾米麗帶著余霏去了一家餐吧式的酒吧，九點半之前，這里是餐廳，九點半之后，這里就會變成一家酒吧。
“很早之前，我就約你吃飯了。”艾米麗了解余霏的性格，有些話就直接點明了，“不過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后來接連發生了那么多事情，這念頭也就不聊聊之了。”
“倒是最近白惜琴這么鬧一鬧，我返到是想重新認識你了。”
余霏大方的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余霏。”
“你好，我是艾米麗，中文名字：米麗。”
余霏有些意外。
她的英文名和中文名竟然如此像。
能大致猜到，米麗為什么不愿意告訴旁人自己真實的姓名，那是她原生家庭給她造成的傷害吧，而她如此的努力的讓自己展出光芒，也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短。
很多時候，揚長比補短要重要。
一個人的長，能夠掩蓋掉所有的短，而這個短，是真朋友就不會在乎，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你彌補或者轉移，若不是真朋友，就只會不停的攻擊，直到把你擊倒。
“你好，艾米麗。”余霏依然用了她對外的稱呼。
艾米麗的眼眸中閃了閃淚光，“第一次跟你吃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你來點菜吧。”
“每個人點兩個自己喜歡的菜，一起吃。”吃飯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這樣的點菜方式，看似遷就，可實際上卻在婉拒。
兩人邊商量著吃什么，邊說自己想吃的菜。
沒想到的是，兩個人的口味很接近，這頓飯的菜還沒有上桌，就已經約了下一頓一起去吃麻辣火鍋。
“問你有一個問題。”
“是讓馮清轉告給你的話吧？”
余霏知道她會問，“我想知道，是誰在拉快了事情的節奏，而那個人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高層內部……”艾米麗環視一圈，剩下的話不再說出口。
隔墻有耳，誰也不知道周圍這些人的背后，跟誰是扯上了關系的，哪句話要是說得不注意，那可就將自己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其實余霏也是真傻。
從許宏致跟她提出自己要調去上海開始，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在她的可控范圍之內了，林舫早已經察覺，給了暗示。
可她還是到最近才真正的意識到。
“你有什么打算？”
“沒想好，你呢。”
艾米麗聳了聳肩，“我們做HR的，在哪里做都一樣。”
“對，自身的才華和能力，是誰也搶不走的。”
“就沖著你這句話，這杯一定要喝。”艾米麗舉起了水杯，以水代酒，和余霏碰杯，而這一碰杯，兩個人的友情也算是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