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真的是你？好久不見。”
劉志剛一下車，眼前就瞄到了一個纖細的身影，他一路小跑，追上林歡喜，宛如老朋友一般和她打招呼。
“劉警官，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您，您這是要出門嗎？”
“不是，我這不前段日子出差，今天剛回來，林小姐這是？”
“我來送我姑姑回老家，現在正準備回去。”
“這樣啊，林小姐，如果你一會沒什么事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和警察聊天，她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嗎？
“好啊。”
林歡喜在心中暗罵她的沒出息，慫啊慫，和警察有什么好打交道的，但很快她就想開了，她做了那么多心口不一的事情，不差這一件。
劉志并不知道林歡喜的這些想法，他大步地走出車站，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吧，簡單地點了兩杯飲料后，進入了他此行的主題。
“林小姐，今天主要是想告訴你，老哈和猴子的尸檢結果，法醫的解釋是由于心臟原因所致的非預見性的自然死亡，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心臟停搏導致的心源性猝死。”
“他們二人都有心臟病？”
“沒有，他們的身體都很健康，醫學上猝死的原因很復雜，并不僅僅會發生在有心臟疾病的人身上。”
林歡喜點了點頭，她看著劉志:“劉警官您今天叫我過來，應該不止告訴我這些吧？”
“林小姐果然聰慧，雖然老哈猴子的尸檢結果被判定為自然死亡，也已經提交了結案報告，但我心里仍然有一些疑問，林小姐是與他們有過短暫接觸的當事人，所以有些問題想再問問你。”
“您問吧。”
另一邊，古色古香的大宅子中，顧余生端著兩杯熱茶放在了大廳的主位上，然后坐到一側，看著正閉眼調息的紅衣老人:“老倌兒，還沒找到他們嗎？”
“這次真的很棘手，就連老三這個統領世間所有魂體的魂相大人都沒了轍，他可是把他全部的寶貝魂鳥都放出去了，但目前還是沒什么收獲。”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他搖了搖頭，緊接著他拿起身邊的青花瓷杯，上好的碧螺春從喉嚨中穿過，讓他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不同于品茶老人的愜意，院子中的黑子老人此刻正板著臉、神情嚴肅地繼續與空中盤旋著的小鳥們作法交流，他的精神矍鑠，可手臂上的微微顫抖還是出賣了他疲累的事實。
“我找到了一些相識的朋友，但也沒有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他們能被藏得如此隱秘，就連專門尋找魂魄的魂鳥都失了用處，我在想會不會有其他神仙介入了這件事？”
顧余生用手指了指天空，紅衣老人會意:“這個可能性不大，這些年來除了我們三兄弟以外，留在人間的神仙幾乎都已歸位，不過我會去查一查，最起碼有了方向。”
“我還有一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子，你什么時候在我面前這么客氣了，有話直說。”
“星君他老人家不還在人間嗎？有沒有可能…”
顧余生的話并沒有說完，但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紅衣老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放下茶杯，沉思了幾秒鐘后:“老二他以前是做過一些糊涂事，但我信他，他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不便再發表立場，我看三爺也累了，讓他進來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小之，免得他看我礙眼。”
話音落地后，顧余生邁著大步離開，紅衣老人重新閉上眼睛，剛調節好的氣息因為那句不知當講不當講的猜測變得再次凌亂，老二，可莫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啊。
“咚－咚－咚”
敲了敲魚之的房門，和前幾天一樣，顧余生沒有得到絲毫回應，他退到一旁，倚靠在門邊的墻上。
“小之，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生氣歸生氣，總還是要吃些東西的，別傷了身體，你長大了，很多事情我就是不說，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夠懂得，照顧好自己，我改天再來看你。”
自從上一次從林歡喜家里離開，魚之就將自己關了起來，他來看過她幾次，但她都避而不見，所以他只能在外面叮囑幾句。
嘆了口氣，顧余生正欲離開，門卻出乎意料地從里邊被打開了，眼睛有些發腫的魚之吸了吸鼻子，叫住了他:“余生哥哥。”
“小之，你肯見我了。”
跟著魚之進入了房間，顧余生坐在桌邊的圓凳上，等著對面的小女孩開口。
“對不起，余生哥哥。”
倒水的手一滯，顧余生看著魚之:“為什么要道歉？”
“我不該跟她發脾氣，不該跟你發脾氣，你喜歡她，可我卻討厭她，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魚之低著頭，擺弄著手指，像是一個犯了錯被罰檢討的孩子，顧余生將倒好的水放在魚之的面前:“我沒有怪你，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討厭她？”
“我…我覺得她配不上你。”
這樣的理由弄得顧余生有點哭笑不得:“怎么說？”
“她長相一般，身材一般，說話粗魯，還心胸狹窄，咄咄逼人，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她哪一點能配得上你。”
魚之說完，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她抬起頭偷偷地打量顧余生，發現他面無表情，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她心下一驚:“余生哥哥，對不起，我…我不該那么說她的。”
“哈哈哈。”
沒想到顧余生竟然笑了起來，魚之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余生哥哥不會被氣傻了吧。
“小之，你說得沒錯，她確實有一身的缺點，嗯，咄咄逼人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很合適。”
一想到林歡喜那些讓他不要再喜歡她的言論，顧余生的心就像針扎一樣疼，她逼迫他放棄她的樣子真的一點也不可愛，她讓他那么難過，他說點她的壞話也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