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禺的溫度急劇升高,默里側臉看了一眼羲和日母的火燒蓮花陣,單手在胸前使了一個訣,身上瞬間被幽蘭色的寒冰裹附,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但相柳卻時時刻刻感受到了羲和日母的威力,他被炙烤的難受,感覺再熱點兒他就要變成烤蛇干了。相柳暗暗腹誹了羲和日母幾句,斜眼瞟了瞟幽蝠那邊。
不看還好,一看相柳心里又要罵人了。但見幽蝠被那黑衣男子擊倒,慘兮兮的癱在禺谷入口的地上,身上已血跡斑斑。
相柳大駭,看來黑衣男子的功力不在羲和日母之下,幽蝠在他那里也是沒討到什么便宜。
就在這時,遠遠的就聽到扶桑禺外傳來陣陣喧囂,看來在外面的蝠妖以抵擋不住這些金甲侍從的攻擊,逃進了扶桑禺。
你進就進來吧,怎么后面還帶過來這么一大隊的追兵。相柳在心中嘀咕起來,還是盡早脫身為好,反正金靈元君也沒叫自己來虞淵,就算打不過逃跑,這筆帳也算不到自己的頭上。
速戰速決,不趟這灘渾水了。
于是,相柳迅速收起了折扇,雙臂張開嘴里念念有詞,眼見著一條九頭巨蛇出現在了羲和日母面前。
羲和日母看到面前的青衫公子現出了原形,不禁冷笑一聲。
“我當是什么妖獸,原來不過是條長蟲。你毀我平丘還殺我的人,今天姑奶奶就烤了你當野味吃。”
相柳雖現出原形,但依然當自己是風度翩翩的錦衣公子,聽到被說成是條“長蟲”,心里就不愛聽了。
“我說這位姑奶奶,我只是來幫忙的,毀你地盤的人又不是我。”
說罷他看看倒在地上的侍從說:“他們算是意外,不作數哈。”
羲和日母見相柳油腔滑調,心中的厭惡更生幾分,抬手幾個碩大的火球就奔著相柳的蛇頭而去。
相柳眼見著不好躲閃,兩個腦袋張大嘴巴,一口吞下了火球,其他腦袋還在叫囂的喊道:“竟然拿火球砸我,叫你嘗嘗老子的厲害。”
說完,剩下的七個蛇頭便張開嘴,向羲和日母的方向噴出黑色腥臭的毒液。
這毒液毒性極強,凡是沾到的地方花草樹木瞬間枯萎。
羲和日母忙命令陣前的金甲侍從迅速后退,但還是有幾個侍從沒能及時躲開,被毒液沾到身上,皮膚迅速開始腐爛。
那幾個侍從疼痛難忍,絕望的慘叫著,扶桑禺中彌漫起了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就是此時,精衛和九苞從扶桑禺的石壁密室中悄悄出來,恰巧趕上身形龐大的低等蝠妖被金甲侍從從平丘趕入扶桑禺。
精衛即便殺了幾只蝠妖,還是覺得數量太多,看著遠處的姑母正帶著侍從們奮勇殺妖,但自己卻一時無法前進,心中甚是著急。
她待九苞也殺死了一個蝠妖后,拉著她飛身躍上了扶桑禺的山脊,從茂密的樹叢間迂回著向禺谷方向移動。
“咱們不去幫你姑母和我師傅了?”九苞不明白精衛這是什么意思。
精衛悄聲和她說道:“我猜他們是要進禺谷盜寶的,正好我知道禺谷中心的機關在哪里,咱倆悄悄過去將機關啟動了,讓這些妖祟無法進去。”
九苞心想:橿樹皮雖是自己的最終目標,但是現在護住禺谷才是頭等大事。看見師傅那里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九苞便向精衛點點頭,跟在她身后。
兩個姑娘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山脊上快速移動,一邊還透過樹葉枝杈觀察著外面的戰況。
禺谷入口的附近被密密麻麻的小蝙蝠和低等蝠妖尸體擋住,他們已經燒焦的尸體堆積成山。
日母和默里分散在入口不遠的地方,正和兩個身形龐大的妖祟纏斗。
在他們身邊還有眾多金甲侍從和蝠妖打在一起。殘破的尸體不斷地飛向空中又掉落在地上。
和羲和日母打在一起的是一條九頭巨蛇,他身上有虎斑似的花紋,九個青綠色的腦袋,時不時吐出黑色的毒液。
毒液噴到之處腥氣熏天,沾染上的侍從皆疼痛地慘叫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然后倒地而亡。
默里那邊稍稍輕松些,一個身披紫金斗篷面色慘白的男子已被默里用冰箭打得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倒在地上只能不停的召喚著黑白兩色小蝙蝠,纏繞在默里身邊,想要上去撕咬他。
默里手握他的北冥寒霜劍,左右紛飛,蝙蝠紛紛當空炸裂,殘肢的碎屑掉了一地。
九頭巨蛇又吐出一股黑色的毒漿,這毒漿在他周身上下翻飛,刮起一陣黑風來,羲和日母和其他的金甲侍從不禁向后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九頭巨蛇化為一個身著青綠色長衫的男子,后腰別著柄折扇,對不遠處的紫衣男子喊道:“我說,要不算了,寶貝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別和這倆老東西糾纏了。”
“呸,你們這倆個孽畜,惦記我禺谷的寶貝。想走,沒那么容易。”
羲和日母說著,又甩出七八個火球砸了過去。
精衛帶著九苞在山脊上走著,很快到了禺谷入口處。
她倆躲在一棵參天大樹的背后,觀望著不遠處的戰況,想找一個契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禺谷去。
就在這時禺谷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精衛的臉色一變。
“壞了,這兩個妖孽肯定是來拖延姑母他們的,里面還有妖。”
說完,她拉著九苞悄悄的從樹叢后溜進了禺谷,使勁兒地往里面跑。
一條林蔭小徑彎彎曲曲的通向禺谷深處,精衛辨認著空中黑煙的方向,熟門熟路的帶著九苞來到了一座小島跟前。
這座小島佇立在一片大湖中,只有一架紅色的木橋架在陸地與小島中間,島上光禿禿的只有一棵歪脖子樹。
樹下亮晶晶的一片,幾只蝠妖已經被炸死,尸身碎了一地。
“那些就是陽晶嗎?威力這么大!”九苞也看到了蝠妖尸體的慘狀,驚訝的說道。
“對,樹下的就是陽晶,當年我剛來虞淵什么都不懂就到處瞎闖,有一天我自己溜進禺谷來玩,扔出去的小樹杈碰到了陽晶,爆炸的威力當場把我炸飛。還好姑母及時進來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在這里了。”
九苞想起師父說過,陽晶一碰就會爆炸,約莫這些蝠妖不知道門道,誤碰了陽晶才會斃命于此。
“這些妖怪太狡猾了,還好咱倆趕到了這里,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的妖。走,我們先上島去護寶。”精衛說著,搶先一步邁上了小橋。
九苞跟著也上了島,看著遍地令人作嘔肉塊,找了一個相對干凈的地方站著。
她忽然想起默里曾說過的話,問向精衛:“我師傅說,禺谷里有惡獸和機關,怎么什么都沒看到啊?”
“哪用得著有什么惡獸啊,扶桑禺中有十個哥哥守著,不比什么惡獸強。至于機關,能不碰就不要碰,太可怕了。”
精衛雖然緊張地看著湖對面的路口,但也不忘了回答九苞的話。
這陽晶爆炸的聲響一樣也傳到了羲和日母和默里的耳中,日母臉色一變,知道中了這兩只妖的道兒,氣不打一出來,更加猛烈的攻擊起相柳來。
相柳邊打邊躲的后退,終于和幽蝠撞到了一起。
還沒等他埋怨,幽蝠就小聲說:“兄弟,我也覺得這倆祖宗咱都惹不起。元君的任務估計是完成不了了,要不往里沖,找個機會趕快逃吧。”
相柳如鯁在喉,心想:這是老子的臺詞啊,怎么被你這孫子先說了。讓你誆我來送命,等我回到山里看我怎么編排、收拾你。
相柳雖這么想著,但和幽蝠的動作出奇的一致。
他倆一個甩出數百只青花小蛇,一個放出更多的毒蝠,在羲和日母和默里面前擋得嚴嚴實實的,然后轉身撒丫子就往禺谷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