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宮宴
進(jìn)宮的路上,兩邊赤紅色宮墻無形中給人一種威嚴(yán)肅穆之感,前方各個宮殿毅然矗立,恢弘壯觀。
阿苓和蘇箬歌跟著白母,被慈寧宮的丫鬟帶著進(jìn)了大殿。
剛進(jìn)殿門,阿苓便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匾額上龍飛鳳舞地題了“慈寧宮”三個大字。
殿內(nèi)云頂檀木作梁,大紅色的柱子矗立在殿內(nèi)四個角落,給人一種威嚴(yán)肅穆之感。
宮女帶著她們穿過層層帷帳,這才到了長孫太后跟前。
“白清弦之母蘇氏攜兩幼女前來拜賀,恭賀太后生辰,愿太后萬事順?biāo)欤眢w安康。”白母低著頭行禮,阿苓和蘇箬歌也跟著行禮。
“嗯,好,平身吧。”長孫太后道,示意身旁的宮女收下了白母帶來的賀禮。
白母便抬起頭來,阿苓和蘇箬歌也跟著照做。
抬起頭的瞬間,阿苓看了一眼高位上坐著的長孫太后:只見她一身正紅錦袍,袍上用金絲線繡著精致的圖案,衣角也用金絲鑲了邊,鬢間三三兩兩插了幾支玉簪,一頭秀發(fā)黑白相間,臉上涂抹了些胭脂水粉,唇上沾了上好的唇脂,乍一看,根本看不出這已經(jīng)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
只有當(dāng)她淡淡地笑時,從她眼角的細(xì)紋方可看出這位太后飽經(jīng)風(fēng)霜?dú)q月。不笑的時候又不怒自威,想來深宮呆久了,一言一行之間帶著渾然天成的威嚴(yán)。
“秋宜,帶她們下去吧。”太后說道。
然后,一個上了些許年紀(jì)的宮女便對白母行了一禮,在前方引路帶著三人到了大殿之內(nèi)。
大殿之內(nèi)已經(jīng)三三兩兩地做了些朝臣和女眷,大家壓低了聲音,相互交談。
阿苓覺得無趣,便暗暗地四處亂瞟著,打量著殿內(nèi)的眾人。
今日來赴宴之人非富即貴,且?guī)缀趺恳晃淮蟪级紟Я俗约旱膬号?p> 阿苓發(fā)現(xiàn),那些年輕的閨閣千金皆是盛裝出席,一個比一個嬌媚,大有私下里暗暗較量的味道。
正胡思亂想著,身旁不遠(yuǎn)處的人在悄悄地說著什么。
阿苓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悄悄地聽著。
“你聽說了嗎,這次宮宴據(jù)說是專門為皇上選妃而辦的。”
“什么?還有這等事?”其中一人好像十分驚詫的樣子。
“對啊,你不知道嗎?皇上即位以來,后宮嬪妃寥寥無幾,又一直沒有皇子誕生,太后心急,便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我還聽說,今日皇上也會來,不知道誰家姑娘有幸入了他的眼呢?”
“這倒也是,百善孝為先,無后為大。聽聞皇上是個孝順的人,定會隨了太后的旨意。”
阿苓頓時明了了,原來這是打著宮宴的幌子給皇上選妃呢,怪不得那些個閨閣千金一個比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太后娘娘駕到!”高昂的聲音從一層又一層的簾子后邊傳來,殿內(nèi)的人頓時止住了聲音,整個大殿針落可聞。
“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待到長孫太后走出來,坐在高位上,殿內(nèi)眾人齊聲高喊道。
“平身吧,大家都坐,不要拘謹(jǐn)。”長孫太后說道。
眾人便依次落了座,而后不斷有宮女端上美酒佳肴,阿苓眼饞地看著面前的美食。
“阿苓阿苓,你快看,太后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啊?”蘇箬歌小聲地問著阿苓。
阿苓這才把目光從案桌上抽了回來,看向了高位上的長孫太后身旁。
只見那女子也不過十九歲有余,生得及其貌美,杏仁眼,櫻桃嘴,遠(yuǎn)山眉,面容姣好,行為舉止間又透露著高貴典雅,想來也是一個及其富貴之人。
“唔,我估摸著應(yīng)該是那位安和公主吧。常聽人說,宮里養(yǎng)了位如花似玉的公主,鮮少露面,頗得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喜愛,至今未婚嫁,想來這位便是了。”阿苓回道。
“嗯,安和公主生得真好看。”蘇箬歌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皇上,皇后駕到!”殿外有公公捏著尖細(xì)的嗓子通傳,于是,殿內(nèi)又躁熱起來,大家小聲地交頭接耳,那些閨閣千金更是暗暗紅了臉。
“參見皇上,皇后。”眾位又是一頓的跪拜。
“平身吧。”李玨淡淡地說道,“兒臣參見母后,恭賀母后生辰快樂,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臣妾參見母后,恭賀母后生辰快樂,身體安康,長命百歲。”長孫玉和李玨幾乎異口同聲。
“好,好,好,平身吧。”長孫太后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道。
“來人啊,把東西拿上來。”李玨話音剛落,小李公公便拿了一個黑木匣子遞給了李玨。
李玨將黑木匣子打開,只見里面躺了一尊玉雕的觀音菩薩,栩栩如生。
“母后,這事兒臣和皇后特意求來的觀音菩薩,已經(jīng)過廟里的高僧開光,還望母后笑納。”
“好啊,你們有心了。”長孫太后笑意更盛,“秋宜,去拿到哀家寢宮供奉起來,哀家要日夜為吾兒祈福。”
“是,太后。”秋宜便上前去接過木匣子,轉(zhuǎn)身去了簾子后面。
“快坐下吧,玉兒到哀家這兒來。”長孫太后向她招了招手,長孫玉便坐到了她身旁。
李玨也在長孫太后身邊落座,大殿內(nèi)的眾人又進(jìn)入了把酒言歡的狀態(tài)。
殿堂中央幾個貌美的舞女正扭動著婀娜的腰姿,在樂師的奏樂下翩翩起舞,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冒金光。
唯獨(dú)沈子奕和白清弦兀自喝著酒,偶爾交談一兩句,兩人位子緊挨著,大多時候都是低著頭,并不去看那些舞女。
長孫書立則坐在長孫公策身后,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里的酒杯,似乎對這一場宴席并不怎么上心。
“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選?”長孫太后輕聲問著李玨。
李玨端起案桌上的酒,專注地看著酒杯里的液體,答道:“母后,兒臣的事情便不勞母后費(fèi)心了,兒臣知道該怎么做。”而后,他仰起頭,一飲而盡。
長孫玉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長孫太后的意思,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甚至包括這場宮宴,也是她費(fèi)盡心思操辦的。
一番心意,卻是為自己的夫君挑選嬪妃,還真是諷刺!
長孫玉覺得胸口悶悶的,亦拿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皇后娘娘。”身旁的李寧顏擔(dān)憂地看著她。
“無礙。”長孫玉淡淡地回了一句。
李寧顏還要說什么,只見殿下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