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像他的阿清,卻也不像。容貌相似,言談舉止,卻無一處相似。
稍微填了一下肚子,陳淺又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才看向慕容輒,輕聲道:“不知道公子請我過來,是有何事?”
眼前男子,雍容華貴,看這氣質,以及那身緋衣上的繡紋,她心中已多少有些數目。
不是皇親,就是貴胄。
總之,不是她一個平凡之人可以招惹的。
“我……”慕容輒抬眸看向陳淺,“中意姑娘。”
我……中意姑娘。
五個字,清清淡淡的語氣。
就像是在說,茶很好喝,糕點很好吃。
陳淺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驚訝,她自認自己生的還算清秀,但絕不是那種能讓人一見鐘情的類型。
眼前之人突然的告白,雖讓人有些意外,但不管是真心還是帶著某種目的,在此時,卻也正中她下懷。
陳淺微微頷首,抬眸看向慕容輒,目光清澈:“然后呢?”
慕容輒聞言,微微一愣:“然后?”
“對呀,你中意我,然后呢?”陳淺忽而咧嘴一笑,天真無邪。
“這樣吧。”見慕容輒不說話,陳淺便繼續說道,“你中意我,我也愿意跟你回去,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面對陳淺如此輕易的答應,倒是讓慕容輒有些意外。
在他的意識中,不管陳淺心里是否愿意,都不該是這個態度。
尋常女子,要么斷然拒絕,要么害羞異常,斷不會如此坦然自若。
不過這一點,倒也是像極了他的阿清。
只是阿清是心中無情,那么,她呢?
陳淺:“你那侍衛不錯,能不能借我用下?”
“阿怵?”慕容輒看向陳淺,稍帶疑惑。
“嗯嗯。”陳淺點了點頭,“我的事情你應該也清楚,我家公子不見了,我要找他。”
慕容輒:“你既然已經答應跟我在一起了,又何必理會你家公子,說不定此時,他并不是水深火熱,而是在溫柔鄉呢?”
慕容輒話音剛落,陳淺就搖了搖頭:“要真是溫柔鄉,那可是真正的水深火熱了,我們家公子如今的身體別說那個,就是多走幾步路都要大喘氣,你說的那個,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慕容輒有些好笑:“我說哪個?”
“你說……”
陳淺突然回過神來,知曉慕容輒是在調戲他,連忙噤了聲。
但是看向慕容輒的那雙眸子,可憐又無措。
“罷了。”慕容輒嘆息一聲,“我可以將阿怵借給你,但是……”
見慕容輒答應了,陳淺的眸色立馬明亮了幾分:“但是什么?”
“但是,你得發誓,救出你家公子后,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
“沒問題。”陳淺想都沒想便答應了,“我發誓,一旦救出我家公子,我便立馬回到……”
“對了,這位公子,我該怎么稱呼你?”
面對陳淺如此輕巧的答應,倒是讓慕容輒有些不確定陳淺心底的真實想法。
不過不管是什么,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區別呢?
思及此,慕容輒開口:“我姓慕,你呢?”
陳淺咧嘴一笑:“大家都喊我七姑娘,或者七丫頭,你可以喊我阿七。”
“嗯。”慕容輒點了點頭。
陳淺嘴角微彎:“阿七在這里發誓,一旦救出我家公子后,阿七一定回到慕公子身邊!”
陳淺發完誓,一臉狡黠的看著慕容輒:“慕公子,這樣可行?”
慕容輒點了點頭:“可行。”
“可行就好。”陳淺輕聲說了一句,微微松了口氣。
這謊撒的,她第一次有了退卻的沖動。
……
當晚,陳淺就帶著阿怵去了楊家。
這晚上可是關鍵時刻,陳淺總怕那個楊小姐一著急起來,就將言止生吞了。
楊家很大,不過幸好有阿怵在,帶著她,熟門熟路的,就摸到了那位楊小姐的院子。
陳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塊黑色的布料蒙著口鼻,只眼睛和額頭以上露在外面。
“阿怵大哥,厲害了。”陳淺由衷贊道。
阿怵瞥了一眼陳淺,沒有說話,拉了拉她,兩人就飛身到了那位楊小姐閨閣的屋頂之上。
阿怵指了指瓦片:“你來。”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他可不想看一些辣眼睛的東西。
陳淺了然,伸手將一片瓦片輕輕掀開,放于一旁,又掀開一片,才將頭趴了下去。
屋內,只有楊小姐和她的那名叫秋菊的丫鬟在。
“小姐,您說二公子能不能行?這都出去那么久了,還沒有將人帶回來。”秋菊的語氣有些著急,但是也不難聽出,他們在等人。
而且,是等一個人將另一個人帶回。
楊小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再等等吧,二哥鮮少有失手的時候。”
“嗯,也是。”秋菊點了點頭,替楊小姐倒了一杯水,“小姐您也別急,喝口水坐一會吧,二公子一回來,肯定會先來找您。”
“嗯。”
二公子?
陳淺疑惑的看了阿怵一眼。
阿怵指了指瓦片,又指了指下面,意思是下去再說。
陳淺點頭,將瓦片歸于原位,阿怵便帶著她下了屋頂,隱于一棵大樹之后。
大樹前面就是楊小姐的閨房,后面,則是一堵墻。
陳淺和阿怵一身黑衣,隱于樹后,倒也安全。
陳淺輕輕的扯了扯阿怵的衣角,剛想說話,就被阿怵攔住了,隨后便聽見一個有些響亮的男聲:“小妹,我回來了!”
陳淺和阿怵探出頭去,就見到一個白衣男子進了楊小姐的閨房。
只是那白衣男子動作太快,陳淺只看到他的一個背影。
據那客棧的小二所說,言止今日也是被一個白影給擼了去,方才那名叫秋菊的丫鬟也說等二公子將人帶回。
如此,應該是同一人無疑了。
“是他。”陳淺開口,“我去找他!”
阿怵拉住了陳淺:“去上面。”
話落,阿怵將陳淺又帶回到了屋頂上。
屋內,楊小姐見到白衣男子,尤其興奮:“二哥,人帶回來了嗎?”
白衣男子一陣輕笑:“你瞧瞧你,就這么喜歡人家嗎?都不問二哥有沒有受傷。”
“哪有。”楊小姐有些害羞,“鈴兒也很擔心二哥的,不然你問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