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人間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生而為人,便會嘗盡這七苦,若是看開,則也算是得了佛道。
若看不開……
人生之苦,何嘗不是一把枷鎖,鎖了旁人,亦鎖了自己。
…
…
“言止,你信過我嗎?”
“阿淺,我如今信你。”
…
…
“小小的人兒啊風生水起呀,天天就愛窮開心那,逍遙的魂兒啊假不正經吧,嘻嘻哈哈我們窮開心……”
“七丫頭,你這歌真有意思,哪里學來的?”
“幾年前,一名姓大的師父教我的。”
“那趕明兒你也教教婆婆,婆婆可以教我家里的那個小乖孫。”
“好嘞!”
陳淺笑笑,繼續哼著嘴里的歌,洗著手上的衣裳。
姓大的師父,來自一個叫二十一世紀的地方。
那是一個同這里完全不一樣的時空,只是那個地方,她只是去過,卻并不屬于那里。
就像,她也不是這里的人,來到這里,屬意外,卻也是命中注定。
她本是一縷該煙消云散的孤魂,因為得人,不對,是得魔垂憐,才得以重生。
她不是這個世界里的人,來到這里,只是因為這里需要她。
一念之魄,一個交換。
她助他們得償所愿,他們給予她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里,她又繼續唱道:“她是誰家那小誰,身材賽過楊貴妃,貌美賽過七仙妹婀娜多姿如翡翠,是紅男綠女配都是二十啷當歲……”
這首歌是她當時去到的二十一世紀學來的,歌曲喜慶,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倔強,特別適合她。
自從穿越這天地間,去過了一個又一個平行的時空,她才發覺,世間之大,確實無奇不有。
她在追尋著重生之道時,也在經歷著不同凡響的一切。
本來只是抱著一個信念,無意識的飄蕩,后來有了可以作為的,再后來,每當完成一單交易之時,她的心,也跟著暖了一分。
原來,她并不是無情,只是心已冷卻,想要重新熱起來,太難了。
“你是西山挖過煤,還是東山見過鬼,這人生苦短累,今朝有酒今朝醉,為了不哭大聲笑,為了不煩大聲呸,小小的人兒啊風生水起呀,天天就愛窮開心那,逍遙的魂兒啊假不正經吧,嘻嘻哈哈我們窮開心那……”
……
清冷的山坡之上,一個穿著靛藍色衣袍的男子,半瞇著眸子,看著山坡下的一切。
那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他昨日就見到過一次,也是在哼著這首曲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透著一絲紅潤,那雙清澈的雙眸,目空一切。
既是目空一切,自然也沒有瞧見他。
思及此,男子萬年不變的冰眸之中,閃過一絲笑意。
山坡下的女子,倒是同他以往所遇見的女子都不一樣,那看似天真的模樣,卻依舊掩蓋不了,她眸底的那一片深邃。
思及此,藍衣男子開口:“阿怵。”
男子聲色低醇,帶著一絲沙啞。
身后穿著黑色侍衛服的男子微微俯身:“公子。”
藍衣男子背對著那名叫阿怵的侍衛,一手負在身后,雙眸淡淡的看著山坡下那抹鵝黃色的身影:“去查查,那位姑娘的身份。”
阿怵聞言,微微一愣,但旋即便神色如常,道:“是。”
他跟在主子身邊十年,這是第一次,他家主子對一個姑娘感興趣,突然想到自家主子這趟南下的目的,阿怵深思,難道......
阿怵若有所思,一個轉身,山坡之上便沒了他的身影。
……
山坡下,陳淺將洗好的衣裳放入盆里,嘆息一聲,用了用力,才將盆拿起。
不能使用魔力,她如今,就是一介凡人之身。
這次的任務目標,主角如今還是個病秧子,她又不能依靠魔力將其治好,只能暫時陪在他的身邊,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好在,她還懂一些醫術,才不至于手足無措。
陳淺又嘆息一聲,拿著盆子,一步一步朝著家中走去。
藍衣男子見此,動了動身子,跟了上去。
待走至一處木頭搭建的院子內,陳淺將手中的盆子放于院中的木板桌上,兩手叉腰,扭了扭腰身,這一趟,可累壞她了。
這平日里言大娘也就只讓她打掃院子和喂喂雞鴨,今日怎么讓她去浣衣了。
如今才是四月天,河水可是冷死她了。
扭著扭著,陳淺突然來了興致,又唱起了那首窮歡喜,邁著短小的步伐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你是誰家那小誰……”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聞聲走了出來,一看到院中的場景,那雙本就渾濁的眸子,此時突然生就了一絲火氣。
扭著水桶一樣的腰身,幾步就走到了陳淺的面前,扯著嗓子吼道:“好你個七丫頭!又在偷懶了,我把你帶回來,可不是讓你來享福的!”
“也不想想自己那食量,厚著臉皮在這里住下了也就算了,還給我偷懶,你……”
婦人雖然一臉怒氣,嘴里的話語也粗鄙不堪,但是她那雙粗糙的大手卻一直不敢動陳淺一分。
原因很簡單,陳淺不是她從外頭買來的丫鬟,而是幾個月前她從外面撿來的,當時她見陳淺的穿著打扮,心道對方肯定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等醒來后也一定會拿著金銀感謝她。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人家不僅不是什么大小姐,還身無分文。
本來么,趕出去也就算了,誰知道這個丫頭別的本事沒有,但哭的本事卻通了天,搞得她那個考了舉人的心軟兒子硬是留下了她。
她丈夫早逝,辛苦將病弱的兒子養大,好在兒子也是出息,年紀輕輕就考上了舉人。
她本來以為從此便能享上兒子的清福,誰知......
婦人嘆息一聲,本就是捉襟見肘的日子,哪里還有余錢多養一個閑人。
偏偏她又拿自家的兒子沒辦法,只能將所有的氣都撒在陳淺身上。
但是罵歸罵,她可不敢打,這個陳淺厲害的很,只要她敢動她一下,她就立馬會扯著嗓子哭,哭的那是一個昏天暗地,不管不顧的,惹的她心煩,也惹的兒子心生埋怨。
她心里也清楚,她那個一向不問世事的兒子,多半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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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四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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