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子瞬間感到天旋地轉,三人組來的目地就是想查清神經網絡芯片的由來,順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而據高橋的消息,這塊芯片和別列涅夫有莫大的關系,現在剛到圣彼得堡,別列涅夫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三人還被國際刑警組織給盯上了。
“出師不利”,美智子隱隱約約感到,這次來圣彼得堡,準備得太倉促了,本來自己留在日本還有個照應,但現在三個人都在他鄉異域,底牌又都被別人摸透了,下一步何去何從,美智子頓時失去了主意。
“前田楓在身邊就好了”美智子心里想著,端起面前小酒盅,悶了一口清酒,又抓起旁邊的木質酒樽,給自己添了滿滿一杯。
“少喝一點,這酒經過改良,里面加了少許伏特加,比普通的甜口酒度數更高”,小依佐看美智子有借酒消愁的意思,趕忙把小酒樽挪開。
“怕我......把國際刑警組織給喝破產了。”美智子打了個酒嗝,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
“這頓飯是我自己掏錢,私人請客的”,小依佐攤開手掌沖著美智子揮了揮,調侃到,“料理都是我親手制作的,能在圣彼得堡吃上“日料神之手”依佐大田親傳弟子小依佐手藝的人,恐怕不超過5根手指頭。”
小依佐的這番調侃,讓緊張的氣氛得到了某種程度的緩解。美智子認真得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同于前田楓的儒雅,也不想三井健那樣咄咄逼人,小依佐帶著那種痞子氣,但就是這種市井煙火氣,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從美智子的角度看,小依佐長得很像日本男演員田村正和,就是90年代紅極一時的日本偵探劇《古畑任三郎》的主演,大眼高鼻,劍眉橫臥,古銅色的皮膚緊致有光澤,笑起來牙齒整齊潔白,薄薄的套頭毛衣下面,鼓囊囊的肌肉顯示出他對這身精雕細琢皮囊的自信,顯然,小依佐對打造自己很是花了一番功夫,不過作為一名警察,應該大隱隱于市,越普通越好,形象氣質俱佳可以媲美模特的小依佐,反而不太像是一個普通的警察。
“難道他在說謊”,想到這里,美智子突然站起來,邊往外走邊厲聲問道,“我不管你是光部隊還是什么影子部隊,我再重申一遍,我們三個來圣彼得堡是要參加一個腦神經學科的會議,是正常的學術交流,我們不認識什么別列涅夫,也不需要保護。”
美智子想到自己的鞋子上還粘著定位器,一甩腳,把高跟鞋甩在地上,蹲下來拎著鞋子赤著腳往外走。不過,她知道絕不可能輕易脫身,所以先用激將法,再從小依佐那里套出點話出來,好為下一步動作打下基礎。
“你不用懷疑我,從你們一入境就受到了特別保護”,小依佐沒有動,加了一筷子魚肉蘸了蘸芥末,美美得咀嚼起來。
“至于為什么我們能第一時間鎖定你們三個,并非國際刑警組織有什么特異功能,哎呦,...啊切.....”小依佐被芥末嗆了一下,憋不住打了個噴嚏。
“看看這幾張照片,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小依佐從身后拿出一個檔案袋,從中掏出幾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這下輪到美智子傻眼了,她原本只想嚇唬嚇唬小依佐,看看能否套出些零零碎碎的話,再自己合在一起拼出答案,想不到對方不僅不吃這一套,而且直接把解題思路和答案扔在面前。
美智子也顧不得裝淑女了,赤著腳折身上桌,一把抓住照片翻看起來。
這是幾張案發現場的黑白照片。
第一張是在一個地下室內,5平方不到的地方堆滿了服務器、顯示器以及與之相連的亂七八糟的線纜,桌面上放著一包煙和一把梳子,尤其扎眼的是,桌上還放著一把手槍,槍的周圍零零散散得有幾粒子彈。
美智子翻看第二張照片,一看之下差點把剛吃的飯菜吐了出來。
照片上一具死尸,躺在血泊之中,氣氛詭異的是,這是一具裸尸,好像被加工的豬肉一樣,皮膚焦黑不堪露出了白色的筋膜,有些地方的骨頭已經被敲斷了。更恐怖的是,臉像是被強酸灼燒過一樣,眼睛鼻子燙糊成一塊早已分不清楚了,顯然對方為了泄恨下了狠手。
美智子草草看了兩眼就快速翻過去,最后一張照片是特寫照片,對著尸體的胸部拍的。
美智子看了一眼就明白,為什么小依佐在第一時間找上他們三個人。
兇手將高田、前田楓和美智子的名字用烙鐵烙印在這具尸體的皮膚上!由于字比較密,只能看出個大概。
“我們找到了烙鐵,烙鐵頭是你們三個的名字”小依佐在旁邊補充道,“在烙鐵棒上沒有找到指紋,我們正在追查這條線索”
美智子把照片甩在桌上,渾身發抖,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這人是...是被折磨至死的么?”
小依佐把照片收好放進文件袋中,袋子上用粗記號筆寫著“一級謀殺罪”。看見美智子如篩糠一樣控制不住得在抖動,知道這些照片對美智子的刺激極大,當務之急,是先讓美智子冷靜下來,小依佐脫下身上的皮夾克披在美智子身上。
“經過法醫的驗尸檢查,你們三個人的名字是在這個人有生命體征時烙上去的,燒紅的烙鐵瞬間破壞了皮膚層和肌肉層,法醫甚至在他的肋骨上也找到了燒焦的痕跡”
“他是怎么死的?”
“在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后,兇手用冰刀捅破了他的心臟”
“冰刀?”
“是的,兇手非常聰明,用冰刀殺人,等冰融化之后,兇手留在上面的指紋、血跡就會消失殆盡,讓警方無法追查到。”
披在美智子肩頭的皮夾克還殘留著小依佐的體溫,蘊含著豐富的男性荷爾蒙,讓人特別有安全感,尤其是在異國他鄉的,這種安全感彌足珍貴。美智子雙手抱膝,慢慢冷靜了下來。
“我盡管不是醫生,但也是研究生物學的,作為一名腦科學家,對于生命的敬畏是最起碼的尊重,我實在弄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有如此殘忍的行為。”
“這個...也是我們想弄明白的,相信等找到兇手后,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你們怎么能確定這個人是別列涅夫?作為頂級黑客,俄羅斯、英國、美國都在找他,他不僅在能在網絡空間里翻江倒海,據說還和一些主權基金和跨國財閥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美智子用質疑的眼神逼問到,“這樣的神秘人物,又死在地下室中,如果不是你們有線報,就算尸體化骨也未必找得到他。”
“你懷疑是我們殺了他”,小依佐將那一摞照片翻了翻,重新抽出一張,把這張照片推到美智子面前。
這張照片是桌上那把槍的特寫。
在槍機的側面用鋼印敲上了MM的符號,經過槍的主人長時間的摩挲,MM的鋼印被撫摸得烏光锃亮。美智子看到這個雙M的標志,大腦中的某個場景突然顯現出來。
“C4神經網絡芯片上也有這個標志”,美智子記得前田楓把從鈴木一郎的辦公室里搜出的C4芯片給她看時,這個雙M的符號就特別顯眼,仿佛兩扇鐵閘把所有的秘密封存在這塊小小的芯片中。
“這個雙M標志應該是有某種特殊含義吧”,美智子指了指照片
“我們之所以能第一時間知道別列涅夫遇害,就是因為這個雙M標志”邊說,小依佐解下了他的槍套,把槍機轉過來給美智子看。
“咿,你.....你的槍上怎么也有這個雙M標志?”
“因為這個雙M標志是國際刑警組織“光”部隊的標識。”
“你是說,別列佐夫是.......”答案呼之欲出,美智子緊張地將手指攪在一起。
“是的,別列涅夫曾經也是“光”部隊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