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教授,虞美人的錢掌柜到了。”
“好,請錢掌柜進來?!?p> 錢郝貴長得一幅憨厚老實的樣,其實內里精明的很。
剛剛收到書信都嚇蒙了,那一刻他才知道,那個神秘的掌柜原來竟是大老板的親閨女!
聽說小東家被冤枉偷了珍珠粉,頓時大怒,帶著賬本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錢掌柜,賬本帶了嗎?”明月面帶笑意詢問。
錢郝貴望向聲音的主人,眼睛一亮,果真是鐘靈毓秀,這位想必就是小東家了吧!
恭敬的朝明月彎彎腰:“回稟東家,珍珠粉是這兩個月剛推出來的,我把這兩個月的賬本都帶過來了。根據東家所述,兩月之內,上周這位姑娘的確來過店里買過一次東西,不過卻不是珍珠粉,而是買了一盒面脂。請東家過目?!?p> 錢郝貴將賬本翻到那頁,雙手呈上。
眾人圍在周圍聽著錢掌柜的話,議論紛紛。
“這幾個意思?”一個胖子撓撓頭,有點蒙。
“你笨呀!沒聽他叫明月東家么,說明這家店是明月的!”旁邊一個高瘦個子的男人鄙夷的看著胖子。
而袁夢凡早在聽到錢掌柜那聲“東家”時,一下子癱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神。
這下徹底完了。
明月揚了揚手里的賬本:“不信的同學盡可查閱。未曾買過珍珠粉卻謊稱珍珠粉被偷了,威脅袁夢秋污蔑我是賊,如果不是栽贓嫁禍,又作何解釋?”
明月頷首,向掌柜道了聲謝,雙手捧著賬本呈給傅教授。
傅斯年看了看,點點頭,抬頭看向眼前的小姑娘,開口調侃:“沒想到小小年紀就這般有本事,以后看見你,我是不是得稱一聲‘小老板’了?”
明月搖搖頭,訕訕一笑:“哪敢哪敢!教授您說笑了。您可是南洋兩朵—”
明月一把捂住嘴。
糟糕,差點把心里話說出來!
傅斯年看著明月似笑非笑,一言未發。
雖然話語未盡,但他也能猜到七八分,先前就聽陳寅那家伙說過,有人戲稱他們兩個是“南洋之花”,如今看來,就是這個小丫頭了!
傅斯年收斂神色,站起來,沉吟肅穆:“事到如今,真相已經十分明了,此事確系袁夢凡同學行為不端,明月同學是受害者。
南洋,不管成績好壞與否,首重便是學子的品德,茍得其養,無物不長,茍失其養,無物不消,操則存,失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
淵博的知識,思維的習慣,高尚的品德缺一不可。知識不多就是愚昧,不習慣于思維,就是粗魯,愚笨,沒有高尚的品德,就會顯得卑俗。
品德如果不注意滋養,就會像茂密的山林一樣,在人性‘貪婪’斧頭的砍伐下,蕩然無存。
此番話,希望你們謹記于心。
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育人都做不好,何談教書,此事我代表南洋,也代表自己深感羞愧。
經此一事,也想告訴諸位學子,你可以不優秀,但你一定要誠實。
在此,我代表南洋對此事作出處理,袁夢凡同學品行惡劣,行為不端,蓄意威脅陷害同學,即日起不再是南洋學子,宋青禾同學是非不分,黑白不辨,袁夢秋念在非其本心所為,罰其悔過并道歉。
希望諸位引以為戒!”
袁夢凡聽著最后的判決,心如死灰。
突然,瘋子一樣撲上前抓住明月的手:“明月,我是無心的,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你幫我向教授求求情,我不要退學!我不要退學!”
“明月,她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可不能心軟啊?!比缫馍锨耙话褜⒃瑝舴渤堕_,笑話,姑奶奶那么多東西可不是白吃的。
“就算教授不處理,按照我們的賭約,你也是要退學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想袁大小姐應該不會耍賴吧?何況一式兩份,你的還在桌子上擺著呢?!泵髟聯P了揚手里的紙。
“只是一個賭約而已,開玩笑的,當不得真。”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袁夢凡拉下臉懇求。
呵,求情?
她也并非是心眼狹窄之人,但農夫與蛇的故事她還是知曉的。袁夢凡其人,就像一條毒蛇。
“賭約?倘若今天我未能自證清白,又該當如何?你會放過我么?”明月正色,神色淡淡。
“這么說?你不肯幫我了?”袁夢凡垂著頭,低聲,眼底泛著怨毒之色。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賤人,沒了這張臉,我看你怎么勾引男人!”袁夢凡趁眾人不備,拔下簪子,兇狠的朝明月的臉刺去,發了瘋一般,力大無比。
明月及眾人一時愣住,眼看簪子已經到了眼前,“砰”的一聲,袁夢凡被一只穿著黑色靴子的腳一腳踢到遠處,
一只蒼勁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一旁,仰頭的瞬間,簪子自下巴的邊緣劃過,留下了一小條血痕。
“把人送到袁昆那兒,告訴他不會教女兒,就送到牢里教,不要一放出來,就脫了韁?!辟R梟神色冷酷,薄唇吐出的話刻薄無比。
“是?!睖叵愫傲藘蓚€士兵將人拖走。
眾人看著如天神而至的督軍,如夢初醒。
一群人上去圍住明月:“明月,你怎么樣了?”
“有沒有受傷?”
“哎呀,下巴被劃傷了?!?p> “趕緊去看醫生,要是留下疤就不好了。”
“對,趕緊去?!?p> “平時霸道也就算了,真沒想到袁夢凡心這么壞!”
“退學活該......”
明月則是一臉迷茫,大佬怎么會在這里?
還救了我??
我這么廢柴的么???
傅斯年看著學生受傷,也開口讓人趕緊回去休息。
賀梟沉著臉,看著小丫頭,渾身冷氣四溢。
驀地,眾人突然安靜下來。
賀梟一步步走向明月,眾人給他讓開一條路。
走到女孩面前,停下腳步,賀梟伸出麥膚色的大手,抬起明月的下巴左右撥弄了兩下。
眾人看著賀梟的舉動,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站在一旁的溫香摸著下巴,瞇著眼睛,細細品味著,仿佛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看著醒目的血色,賀梟冷氣越發逼人,眾人不禁后退兩步。
鷹眸死死盯著那道血痕,蹙眉:“溫副官,趕緊把她送到醫院去把傷口處理了?!?p> 溫香立的板正,敬個禮,應了聲“是!”
便拉著還魂游天外的小姑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