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大人,不遠處的那個關口就是潼關了,想來潼關的花已經開了吧。”李長卿騎在馬上指著遠處隱隱約約的關隘面帶微笑的對著車內的楓無涯說道。
楓無涯此刻也來了興致,離開京都已經大約有十日了,路上的城池也見過幾座,只是遠遠沒有眼前的潼關這么壯觀。
城墻高聳如云,就好像從地上伸出來的一個天塹將內外給隔離開了一樣。
“李副使是潼關人?”楓無涯笑著問道。李長卿也是哈哈一笑,“我當年在潼關任職,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只是這里既沒有敵人也沒有流寇,幾年時間就離開了。”
是的,既沒有敵人,也沒有流寇,這里是京都城最后一道屏障,能夠打到這里的敵人,整個王朝的歷史中還沒有出現過幾次呢!
至于那些流寇,也已經很多年沒有敢在潼關附近徘徊了,早就被軍隊給清理的一干二凈了。
看著李長卿意氣風發的樣子,楓無涯頓時覺得京都似乎并不是能夠留住他的地方,也許邊疆才是那個能將李長卿給留住的地方。
楓無涯能感覺到,他對戰場的熱情。一個擁有熱血的官員,竟然被皇帝委任到了禮部做一個主事。
想來也是覺得有些好笑吧。
“不多說了,今晚我們就能到達潼關了,明天休整一下,帶國手看一看這潼關的春天!”李長卿大笑一聲便策馬揚鞭而去。
楓無涯將車簾給拉了下來,坐在車中緩緩笑著。也許這一次路途,并不是那么無聊不是嗎?
至少這個副使是挺有趣的,這一路的景色,也是格外的不錯!
當然如果不去迎接曲國的公主的話,我想我非常樂意離開沉悶的京都出來走一走。
他不自覺的想起了宋淵臨走時對自己說的話,一路順風?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應該不會只為了這么一個一路順風來找自己的吧。
太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楓無涯最近發現他竟然有點看不透太子宋淵了。
清脆的馬蹄聲在楓無涯的耳邊響著這馬蹄聲就像是一首催眠曲一樣,楓無涯很快便在車中緩緩睡去。
潼關的城樓之上一個士兵正在向身前的將軍匯報著楓無涯到達的事情。
“將軍,預計今天晚上國手迎接曲國公主的車隊就要到了,現在已經距離城外不過二十里了。”
將軍揮了揮手,士兵退下了,隔著這么遠,他是看不見楓無涯的車隊的。只不過讓他覺得有點麻煩的是還要給那個車隊安排一下住所。
“將軍,副使是禮部主事李長卿李大人。”
李長卿?將軍的眼睛中頓時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李長卿這次竟然過來,他已經多少年沒有來過潼關了。
雖然這次是跟隨著國手的車架,不能停留太久,但是能停多長時間那就停多長時間。
“快,快,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本將準備迎接儀仗,本將這次要親自迎接國手的車隊!”將軍一路小跑的親自準備去了。
身邊的士兵一臉無奈,將軍,您這是對這李大人有多大的基情啊?
還迎接國手楓無涯的車架,您這分明就是去迎接李大人的好嘛。
沒辦法,誰讓他是將軍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兵呢!自己家的將軍不寵著還能怎么辦!
京都的皇宮之中,宋寒彥正盯著自己手上的奏折看了又看,身邊的內侍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到這位冷漠的皇帝了。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求見陛下,說是有大事要來和陛下商報告。”一個內官推開了門走到了宋寒彥身邊低下頭匯報著。
皇帝微微抬起頭來,錦衣衛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此刻天邊已經微微有些紅霞了,這個時候京都城里也沒有什么大事發生,是什么會讓一個錦衣衛的最高指揮官來找自己?
宋寒彥琢磨了一會兒,隨后對著內官說道:“宣他進來,要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朕先打他三十大板。”
“是皇上。”內官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后便匆忙跑了出去。宮外,一個身上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正站在那里。
“陳大人,皇上有請!”內官對著那錦衣衛喊了一句,錦衣衛扭過頭來對著內官微微示意便走了進去。
對于他來說,這個地方的氣息總是格外的壓抑,畢竟是皇帝住的地方,讓他感覺有那么點不舒服。
宮內的陳設很簡單,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在這里都沒有出現,這樣看來這個所謂冷漠無情的皇帝陛下至少不是那么驕奢。
推開內門,錦衣衛朝著皇上的方向跪了下去,“皇上,臣有是奏,還請皇上……”
宋寒彥看了一眼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隨后揮了揮手,四周的內官以及宮女都非常自覺的退了出去。
“說說,有什么事情要和朕說。”宋寒彥放下了手上的奏折眼睛盯著跪在地上的錦衣衛指揮使。
一滴冷汗不自覺的從他的額頭滑落下來。陳司瀚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抬起頭來對著皇帝說著下面的話。
“皇上,太子殿下密令云州等地區的錦衣衛做事情,這件事臣沒有探到。臣懷疑太子殿下意圖……”陳司瀚把話說完了,低著頭看著地板。后面的話就不用他到這里說了,這句話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
宋寒彥嘴邊露出了一個不自覺的笑意,太子現在敢讓錦衣衛辦事情了啊!這是一個進步,關鍵是這件事竟然還瞞著自己,看來是一件不能輕易示人的事情。
至于陳司瀚說的話,宋寒彥果斷選擇了無視,實話說,不想造反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不想當皇帝的臣子不是好臣子。)
“陳愛卿,這件事你就負責秘密跟進吧,不要妨礙太子的動作,有什么事情來和朕說。”宋寒彥說道,隨后揮手示意退下。
“是皇上,臣一定將這些事情辦好。”陳司瀚說道,隨后便退了出去。
太陽已經落下了,走到殿外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剛剛在皇帝寢宮著實有點喘不過氣來。
“陛下,陳指揮使已經離開了。”內官走到皇帝的身邊低聲說道。
宋寒彥冷笑了一聲,就怕他太子宋淵沒有造反的這個膽子!還有造反這可是件技術活,搞不好腦袋就丟了呢。
宋寒彥覺得太子宋淵可能沒這個膽子,就算有這個膽子這個時候也不會起兵造反。時機不對啊!
“你去盯著東宮,有任何異動來報告朕!”宋寒彥再次揮手,黑暗之處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只會淡淡的回應了一個字,“是!”
內官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看來,這就是皇帝專門培養暗衛了,實在是惹不起啊!
“皇上,臣退下了。”內官點了點頭退下了。碩大的宮殿之中再次陷入了寂靜,宋寒彥點燃了燭火,拿著奏折在大殿中踱步而行。
片刻,宋寒彥將奏折靠近了一旁正熊熊燃燒的蠟燭,隨后被點燃的奏折被丟到了地上,火焰吞噬了奏折上的幾個黑字。
“云州風氏全族已滅,但風氏有一子在外,并未找到……”奏折在地上化為了灰燼。
風氏啊~宋寒彥在嘴中搗鼓了幾句,大殿之中的蠟燭被一陣風給吹滅了。陷入了無邊的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