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興,雅興,英雄配美人,二位這是剛出來?”石鑫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拱手向張義和李現打著招呼。
張義轉頭哀嘆,心中懊惱,怎么在門口就碰上熟人了呢。
李現忙正色道:“掠川兄,小弟今天和張頭從營中告假,剛剛吃完晚飯行至此地,還真是巧,遇上了哥哥,敢問這位是?”
石鑫看著一臉正氣的李現,耳邊環繞著忠厚純良之言,心中實在是服氣,這臉皮得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在被人親眼見到從妓院出來后,還能一本正經說瞎話,這個小友心理素質著實不簡單,哪像張義,多實誠!
石鑫也不愿點破,嘿嘿一笑,讓開身子,露出后面那位隨行人,好一個面色凝脂賽潘安,美如冠玉無人及、英姿颯爽,高大俊猛的年輕男子,石鑫介紹道:
“張頭、上云,這位是侍衛親軍步軍司雄武軍左廂軍都虞候,唐渡,字三柳,也是在下同鄉,至交好友。”說完轉頭對唐渡說:“三柳,這二位是神衛軍的張義都頭,李現軍士,與我從三川口一起殺出來的好漢!”
唐渡只是淡淡拱手道:“見過張義都頭、李現軍士,如今我已不再是雄武軍都虞候,二位請隨意。”
雄武軍雖說是中等軍,不過一小軍的都虞候從軍職品級上遠遠超過李現和張義了,雖然不知何原因沒了軍職,總得結個善緣,二人也是含笑拱手道:“屬下見過唐軍都虞候!”
“真的不必如此,我因事已被貶入神衛軍差遣一長槍兵都頭,見笑…”
“張頭、上云,三柳的事兒一言難盡,反正以后他也在咱們神衛軍,以后有什么事兒咱們都是好兄弟,還望能多親近親近。”石鑫微微嘆了口氣道。
“哪兒的話,一起殺過賊的俺都認兄弟,正好也餓了,你們如果還沒吃我請大家找個地方喝兩杯!”張義爽朗地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哈哈…啊,張頭,剛才李現兄弟不是說你們剛吃過嗎…?”
李現忍著滿腦門黑線,打著哈哈道:“張頭的意思是咱們找個瓦舍,來點小酒聽聽小唱,是不是啊張頭?”
“哦哦,對,你們看,剛才我和小現兒都吃過了,不過今天新認識個兄弟,肯定得喝一杯。”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的張義趕忙糾正道,不過這種事兒吧,就屬于越描越黑,李現也是無語,趕忙招呼著眾人離開這是非之地。
半個時辰后,相國寺外一瓦舍中,看著在桌上狼吞虎咽的張義、李現二人,石鑫和唐渡都表示出了極大地不可思議,這不是剛剛吃過了嗎?
好一會,李現終于覺得飽了,剛才運動太激烈了,好累,打一天的仗都沒這么累過,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身體這么差,十八歲啊,一個多小時七次消耗很大嗎?
石鑫見二人吃得差不多了,沖張義問道:
“張頭,我是被盧將軍留在汴京的,他臨走的時候告訴我,整個禁軍即將擴軍,咱們神衛軍右廂今年一定會再擴四軍出來,此事張頭可清楚?”
“嗯,知道,先從每軍各營中抽出一都,以此都為基本擴建成一營,這樣以一軍成一營,再以此五都為基本,每都擴為一營,軍官就從各小軍中提拔,這是第二步,以一軍成一軍,神衛軍左右四廂四小軍今年必須擴成八軍,全軍達20000人。”張義喝了一口酒慢慢說道。
“可咱們神衛軍考核嚴格,汴京周邊有這么多合格的兵員嗎?”石鑫問道。
“汴京沒有,那就天下各道、路、府一起募兵,從廂軍、鄉兵、民兵中去挑選,10000人肯定能湊齊。”李現插話道,神衛軍募兵條件嚴苛,全軍必須保持在五尺九寸身高以上,其中刀斧手還必須身高達六尺,這還不算最嚴格的,殿前司步軍天武第一軍全軍身高都得在六尺以上,這種標準下,造成了上四軍編制嚴重不足,編制二十萬的上四軍,只有三萬人。神衛軍目前只有10000人,捧日、龍衛兩大軍更是只有9000余人。
“實不相瞞,我與三柳已經接到樞密院文書,明日便要去神衛軍新置一營報到,我為一弩軍都頭,三柳為一長槍都頭,只是還不知道指揮使是何人,也不知新上官好不好相處,張頭可知道消息指點我等一二?”石鑫問道。
“哈哈,此事當真?”李現驚訝地問道。
“那還有假!”石鑫喝了口酒道。
“新任指揮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張頭,我們今天下午剛剛從樞密院回來,已經領了文書告身,哈哈,兩位兄臺還不快快拜見上官…”李現心中歡喜,急忙說道。
這會,石鑫和唐渡都是驚訝地看著張義,目瞪口呆。
“怎地,咱家臉上有金子?”張義似笑非笑道。
只見石鑫和唐渡連忙起身,齊齊拱手躬身,正色道:“屬下參加指揮使大人!”
“哎…這又不是在軍營,你們這是鬧什么,快坐下,驚了小唱,惹得賓客著目,小心開封府巡捕過來問話!”張義一看周邊人被這邊動靜給吸引過來,立刻招手讓石、唐二人坐下,駐軍無令不得隨意離開軍營,他們今天也是趁著要去樞密院才順路出來逍遙,哪里敢聲張。
當然只要遵紀守法,開封府也不會沒事吃飽了撐的來管四個喝酒聽小唱的軍漢,可要是有指揮使及以上的軍官隨意出營活動,難免讓人擔心文臣勾結軍人的亂事,張義可不想讓更多人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被捅出去難免會被上官不喜。
“我準備讓小現兒接班刀斧手都,以后我們精誠團結,練好兵馬,為官家和朝廷楊威與塞外,哈哈哈,來,吃酒!”別看張義其他方面比較遲鈍,只要涉及到練兵打仗,就跟開著的水龍頭一般,話頭根本停不下來。
石鑫、唐渡看到張義如此慷慨大氣,心中大定,當即一杯接一杯的吃喝起來,李現道:
“掠川兄,還記得前日弟弟和您說的弓弩之事嗎?我曾今師從昆侖山上一高人,偶得一種新式弩弓的圖紙,明日找您請教?”
“哦,上云你這種新弩與舊弩有何不同?打制難嗎?”石鑫問道。
“機擴、弩臂、弩弦,都與舊弩不同,但是當時聽我師父說過,此弩在三百步即可穿步人甲,四百步內穿輕甲,最遠四百五十步可射殺無甲弓箭手。”李現淡淡說道。
其他三人早已聽得目瞪口呆,這么嚇人的射程!其中張義和石鑫更是驚訝,要知道一個月前的三川口,宋軍的弩箭在六十步內才能擊破西夏重騎兵的冷鍛鐵甲,當時要是有此等神兵,大宋的弩陣發威,哪里能讓西賊沖上前來。
“上云,如此神兵,若是如你所述,以后我們豈不是可以摁著西賊狠狠揍,這能打著別人,別人打不著咱們,殘忍啊!”石鑫聽的兩眼冒著綠油油的精光狠狠地說道。
“小現兒,真是小瞧你了,明日拿了圖紙來,我去尋軍主和都指揮使,盡快打造!”張義急道。
“我的指揮使大人,別急,我意思是先打造出來幾具,待石都頭驗證后再向上官分說。”
“李都頭能為國解憂,實屬難得,我唐渡敬你一杯”面癱的唐渡淡淡說道,從見面到現在,唐渡臉色就沒有變過,李現懷疑此人是不是面部神經受損,一副別人欠了他一萬貫似的。
李現喝完這杯后,又道:
“張頭,其實我覺得咱們刀斧手是不是可以改長刀為長槍…”
“嗯?此事不妥,刀斧手軍制太宗皇帝所定,再議!”張義搖搖頭急忙打斷李現。
李現見張義拒絕的干脆也不好繼續下去,只得招呼眾人喝酒,只是面癱唐渡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長槍被騎兵沖撞后容易折斷,若是全軍長槍手,槍斷后如何殺敵?
李現當然知道利弊,不過后世赫赫威名的馬其頓方陣、西班牙大長槍陣,都被驗證是克制騎兵、斬將奪旗的大殺器,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小都頭,來日方長,先把神臂弩搞出來再說。待自己能獨領一軍后,自然會練出百戰精兵,用超越時空的理念和裝備楊威于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