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寧三年六月二十二。
儒州太守福安承明堂旨,領兵九百誅殺王家一派,不見王太安蹤影,將其門上下近四百口人全部囚禁,王家嫡系子弟被斬首,全家抄家。共搜得銀兩十萬余,平民女子無數,天下震動。
午后申時,燕都武安伯爵府。
“大哥。”轅東面帶喜色從外房走進,“儒州王家已滅,搜得銀錢十萬多兩。”
“這只是一個開始,王家不過是一只還算肥的大魚,幕后黑手還尚未走到臺前。我們狼軍出手,可不能只有這么點收獲。”
呂望擦拭著那把紅兵陌刀沉聲道:“四路暗哨都布置好了?”
“是哩!我們天狼營有小半年沒動過刀子了。”轅東進而問道,“大哥,我看王太安那老家伙也快要動手了,你留在城內會不會太危險了?”
此時燕都城正值一年一度的大練兵,四千軍隊都拉到城郊校場操練了,除了呂望的一百親衛幾乎沒有什么駐軍。
“不。”呂望拍了拍轅東的肩膀,“五弟啊,我依著你的天狼營拿情報,王太安那里又何嘗不是嚴陣以待。”
“若是我此時出城,王太安必定有所警覺。到時候一拖再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一舉消滅這些士族,還燕山百姓一個晴天呢!”
“好!大哥你保重!”轅東也不再多說什么,略微寒暄幾句,便行禮而去。
“王太安啊王太安,老子廣布新法乃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豈是你這個跳梁小丑能破壞的?什么袞袞諸公,盡管來盡管來。我倒要看看我這一紙《燕法》得罪了多少人。”
“哼!”
呂望從鼻子中重重地哼了一口氣,端起一杯忻州貢茶一飲而盡。
……
與此同時,禮部尚書府。
“陳公啊,你要替咱家做主啊!”風塵仆仆的王太安從儒州逃命而來,滿懷悲戚地對著陳顯說道,“咱家上下幾百口人可都在狼軍手里了,我們這……要不還是……算了?”
真他娘的是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陳顯轉著兩個闔玉球,心里暗道。
但他還要用到王家的兩千甲士,便故作傷心地摸著王太安的手道,“太安兄,令府的事,我深感遺憾。”
“但只要控制燕都,生擒呂望,諒福安也不敢不放人。”陳顯拍了拍他的肩膀慫恿道,“到時候我定請奏國公,封你個伯爵,丞相的高位。”
如果說韓袞對士族的影響力很大,那陳顯的態度幾乎可以代表燕山一半的士族。
“全聽陳公吩咐,王某定當義不容辭。”王太安紅著眼睛,一副悲憤狀。
全然忘記了曾經他使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惡行。
“好!”陳顯嘴角上揚,已經開始在幻想他坐在明堂之前發號施令,享受萬人朝拜之景,“發布詔令,說是奉國公詔,剿殺逆賊,一個時辰后起兵!”
“是!”
一個時辰后,八郡士族同時派出家丁反抗新政……
一百年前,當時的燕山國公試圖打擊士族,卻因百姓的輿論和庶民的反對而作罷。可如今,全部的老百姓都站在了狼軍這邊。
兩個時辰后,早已準備多時的狼軍羽軍興華會的大隊人馬出動,凡是與士族有牽連的地方官員均被控制,再也無人為士族傳播消息。
軍隊的鐵蹄撞上了士族的奴隸,戰況沒有任何懸念。
一時間,八郡士族被屠無數,血流成河。
同樣準備多時的陳顯和王太安暫時不知道燕都以外的一切,他們的探子已全部被截殺。
在他們看來,八個州郡至少已經有五個掌握在士族手中……
“殺!”
兩千私兵從偌大的禮部尚書府大搖大擺的走出,兵分三路:明堂,燕山王宮,武安伯爵府。
他們引來了不少百姓圍觀。
“誅殺逆賊!還我大燕江……”
陳顯直奔燕山王宮,扯著袖子站在人群中央搖旗吶喊。
還沒等他把這句話說完,一個身影便出現在八百人的面前。
他騎著一匹圣獸馬——衡山,頭戴烏紗金冠,腳踏云鳳龍靴,身披雪緞紗袍和青衣,將手中的陌刀舉起,指著陳顯。
“呵呵,陳老尚書,別來無恙啊。”
呂望帶著強大的氣息開口,只是短短幾個字,便震懾了數百人。
陳顯見呂望早有準備,暗道不好。
但此時他已經沒有退路,身邊的兩千甲士是他唯一的依仗。
“呂望,老夫今日就要為國除害!”陳顯一揮袖子。
“逆賊?為國除害?”
呂望將刀柄用力砸在地上,大街的青石磚因此破裂。
“我呂家世代為國抗擊北胡,何來逆賊?!”
“倒是你陳顯,國難當頭之時不僅不為國效力,卻只會宣揚幾句你他娘所謂的‘儒家風范’,不與北胡爭利。”
“去他娘的儒家風范,老子不知道以和為貴,我只知道保住我們燕山百姓的利益!”
“而你呢?烏然入侵之時跪下舔著他們的馬蹄,一口一個‘爹’叫得倒是親切。”
“噗!”陳顯吐一口老血。
“殺!”王太安見勢不好,怪叫一聲拿著黑兵大刀向呂望殺去。他體外的罡氣外露,顯示出七境修為。
“破萬法,斬輪回!”
呂望一手抬起血矛,一手端著陌刀,嘗試著施展呂邢教他的戰技。
同樣是七境,呂望五種法門兼修,不知道比王太安強了多少。
空氣中的真氣迅速集聚,王太安吐出一口精血,散了身形。
“砰!”
血矛與黑刀相撞,黑刀寸寸破裂。
一招之內,王太安被梟首,隕。
眾人震驚……
事實上,這場在陳顯等人看來‘聲勢浩大’的勤王運動幾乎沒有對呂望政權產生任何實質性的打擊。
所謂的‘勤王軍’在武安伯爵府,燕山王宮均遭到猛烈抵抗,在明堂附近更是被呂望一人所阻。
隨后四千狼軍趕到,結束了這場鬧劇。
后世的史論家認為,士族的強大是依托于人民之上的,人民才是核心力量。
若是出現一個更有利于人民的政權或者勢力,那么士族就失去了人民支持,敗亡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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