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便殺了那文鰩?”舒姝不耐的問道。
“當然不是。”她得意一笑:“我將那文鰩封進發釵,讓她日日夜夜看著我占著她的模樣與江黎你儂我儂。”
“無恥。”舒姝冷哼一聲。
“無恥?”那棗樹精冷笑一聲:“就算我無恥又如何!至少我沒有想過要他們二人性命。可恨那江黎,在識破我之后悄悄找了一位有些道行的和尚,想要悄悄將我除去。”
原是那日,江黎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在夜里提了燈找到女子攔轎的地方,竟在一旁的柳樹上看見了淡藍色的血,心里明白了大半,于是連夜回到那寺廟里,請了廟里的主持想要救出真正的文鰩。
“只可惜那和尚心術不正,竟想出驅小鬼,為他攢功德,早日飛升。我便將計就計,假裝被降,實則將那真真的文鰩送入陣中,然后殺了那和尚,墮入惡鬼之列。”
舒姝忍不住吸了口氣。這若是讓那江黎知道,自己親手將所愛之人送入阿鼻地獄……舒姝忍不住搖頭。
“那你現在究竟是要如何?”舒姝說著,忍不住看向仕翰仙官:“小仙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我明白,仙子大概是想說這棗樹精咎由自取,墮入夜叉殿均是自作自受。可這棗樹精在山間修行時,曾無意間救下一位上仙,得過一個許諾,如今才能進這六丈冤完成她的夙愿。”
舒姝:“……”
“究竟是哪位上仙,淪落到一棵樹精相救。”舒姝忍不住翻白眼。
仕翰仙官抬起手臂掩嘴虛咳一聲,頗有些尷尬:“乃……東華上仙……”
一口未吞的茶水一滴不浪費的噴了出來:“東,東華上仙?小仙沒記錯的話,他以前可是戰神!”
“這其中緣由我就不太清楚了,應該是下凡歷劫之后的事情。”
“所以說東華上仙自己也可能不知道?”
“這就不清楚了。”
舒姝心里忍不住心道:東華上仙,你若是因這棗樹精攔路而出了什么岔子,豈不是應了因果?
“既是東華上仙許諾,那你倒是說說要本仙如何幫你?當然,你可別忘了私自篡改生死簿一事,這事兒一了,你便要隨鬼差去閻王爺那里接受審判!”
“這是自然。”那棗樹精低垂著眉眼,心中苦笑一聲,她哪里還能接受審判,怕是馬上要魂飛魄散了。
“帶我去,見他最后一面。”
空山細雨,小江黎滿身是傷的走了過來,小聲嗚咽。青衫早已被鮮血印透,俊秀的一張臉如同白紙。不過是小小年紀,身姿卻停撥,就算是這等狼狽的模樣依然挺直了脊背。
祖母打得好疼,可這些都不算什么,他只是很累,自己無論怎么做好似都達不到她的期望。
他想去找文鰩,那個溫柔嬌俏的文鰩,只是……
山路崎嶇,還有些腳程。于是他趴在了那塊大石頭上小憩一番。
細雨打濕了他的肩頭,濕潤的發絲覆在他臉頰邊上。
微風拂動,一邊的棗樹“沙沙”作響。
那翠綠的枝椏漸漸伸長,將那些風雨驅逐,留他一夜好夢……
當年一隅,千錯萬錯,可誰叫我遇見你,怕是知道要入魔,卻也一意孤行。
我雖愛的卑劣,卻又坦蕩,只盼你脫離凡塵苦澀,六屆永存,無懼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