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記錄的師兄一愣只道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氣海一層?”
“嗯!”阿肥使勁點了點頭。
強忍住嘴角的笑意,那人撇撇嘴道:“我進山門這么些年,還是頭一次見著氣海一層的,你要小心了!”說罷玩味的看了阿肥一眼轉身走了。
蒙面女子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不過她并沒有做什么表示,只是靜靜地看著。
幾位師兄在前面小聲商議,按著人數把這群人分成一組一組的小隊,每隊負責一小片區域,討論了半天最后才發現有一個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排。
阿肥的修為太低了和旁人差距太大,再者又是獨自一個人和誰都不熟,貿然搭配在一起怕要起怨言。
“要不讓他一個人去守萬靈苑得了,那里雖然地方偏僻可卻安全的緊,明師叔被臨時抽調走了正好可讓他去。”
“善!”幾人眼睛一亮,紛紛表示贊同。
商討完畢,為首的師兄把計劃給這群人念了一遍,又朝著蒙面女子道:“殷師姐以為如何?”
“我只負責把他們安全的送達目的地,其余的不關我事。”蒙面女子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自討了個沒趣,那男子只能尷尬地把手冊遞給蒙面女子拱了拱手道:“那就麻煩師姐了。”
“職責所在。”回了一禮,蒙面女子督促著孩子們又上了船。
目送大船消失在云霧中,男子站在廣場上久久不曾離開。
“林師兄,你莫不是喜歡殷師姐?”瞧見男子癡癡的模樣其余幾個人頓時圍上來打趣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男子幽幽一嘆。
“聽到了嗎,那個長興峰的要去一個人守萬靈苑了。”
“嘿嘿,那可太有意思了。”
“林師兄好損哦。”
竊竊私語的聲音一直不曾停下來,阿肥耳邊就沒消停過。
一批又一批的人依次下了船,最后只剩下阿肥和蒙面女子兩個。
船還在云霧中平穩地穿行絲毫感覺不到有停下來的意思。
瞧了船外一眼,阿肥收回了目光繼續默默修煉,也不知過了多久咣當一聲響船停了下來,阿肥睜開眼起身,乖乖地跟在蒙面女子身后下了船。
從船內下來就看到遠處有個高高的石牌坊,上書萬靈苑三個蒼勁有力的大紅字。
蒙面女子走到這里就停了下來,彎腰在阿肥的左右兩邊各掛了個玉佩和古銅色的令牌。
“遇到危及生命的事就把玉佩拽下來摔碎,觀里會立即派人來救你,但要記住!必須是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可如此!胡亂捏碎玩是要受門規處置的,輕則奪去入門弟子的身份貶為雜役弟子,重則直接趕出宗門!你可記住了!”
“嗯!”阿肥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萬靈苑雖大,卻只有一間是給人居住的屋子,就在苑子正中央,你進去就看到了,門無鎖,一切吃穿用度里面都有,你自取來用便是,等協防結束后我會來接你。”
“你的任務是在此獨自堅守萬靈苑,可有異議?倘若覺著不行此時說與我,我當你退出,送你回長興峰。”
“我行!”阿肥咬著嘴唇堅定地道。
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蒙面女子轉身回了船上,剛要準備走,忽的又轉過來朝著阿肥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肥。”
點了點頭蒙面女子掐了個訣,大船便緩緩浮了起來。
“道,可正人心,心為道之田,心正則道正,道本為真,所謂修道,便是修一個反本歸真。”
“你與常人不同,你需要的不是修‘真’,你要修‘道’。”
“把這句話記在心里。”
雖然不明白眼前這個神秘女子想說什么,但阿肥能聽出這是在教導自己,當下學著八師兄的模樣報了抱拳,大聲表示自己都記下了。
蒙面女子沒再多說,坐上船徑直走了。
一個人生活對于其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可能比較困難,但對阿肥來說可不是什么難事,畢竟自己從小就在山里呆慣了。
往前走了幾步一股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阿肥頓時明白了那蒙面女子為什么不肯再往前走了。
那是野獸身上獨有的騷臭味,阿肥嗅了嗅甚至能聞出不同的味道來。
再往里面走,入眼是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的石圈,每個里面都有數只形態各異的動物,有些阿肥認得出有些則完全沒見過,都在悄無聲息地打量著他。
苑內則有不少的仙鶴在散步,見有陌生人進來個個都撲棱著翅膀炸了毛,不過瞧見阿肥身上的令牌又安靜了下來,自顧自繼續優雅地散自己的步。
正中央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推開門進去一股異樣的酸臭味頓時冒了出來,把阿肥熏的硬是倒退了兩步,看著滿地的臟物垃圾搖了搖頭,阿肥從門背后拿了掃帚和簸箕來,把屋子和萬靈苑里里外外全部清掃了一遍。
饒是他如今已進氣海境,打掃完依舊頭暈眼花,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
一樣的青牛踢了踢圈門哞哞叫了兩聲,對面一只五顏六色的猴子也指著阿肥吱吱叫了起來。
“我叫阿肥,是來協防守衛萬靈苑的。”阿肥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
正和猴子吵鬧個不停的青牛嚇了一跳,遲疑地看了阿肥一眼哞哞的又叫喚了兩聲。
“嗯,我能聽懂你們說話。”
這下不僅仙鶴炸毛了,連猴子也被嚇的滿圈瘋狂亂跳,只是被四道無形的光墻給撞了下來,捂著腮幫子吱吱亂叫。
“我頭暈的厲害,回屋歇一歇再來和你們說話。”阿肥躺在地上只覺得天旋地轉,胸口又惡心的緊,勉強站起身用手使勁拍了拍腦袋,鉆進屋子往嘴里隨意塞了些吃食倒頭就昏睡了過去。
萬靈苑依舊和往常一樣吵吵鬧鬧的,大青牛趴在地上,銅鈴一般的大眼睛忽閃著,雙耳微微一動,于喧鬧中聽到了阿肥細弱的呼嚕聲。
從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甩甩腦袋青牛往前方輕輕一撞便從石圈中走了出去,徑直到了猴子對面,光墻竟不能阻其分毫。
此前狀若瘋癲的猴子卻盤腿坐在地上,雙手護在胸前捏著個不知名的手勢,竟然如大佛一般無比寧靜。
青牛走了過來臥倒在他的身邊:“這小子,您怎么看?”
“能不招惹便不招惹,我從他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小子身上有古怪,有可能和我們一樣……”
不是平時人們說的話,也不是動物之間的叫聲,而是另外一種晦澀難懂的語言。
睡夢中的阿肥只覺得自己陷入了層層的黑暗中,越掙扎越往下墜,想伸手卻使不上力,細密的冷汗密密麻麻出了一背。
之前一直無法催動的黑色的氣旋此刻靜悄悄的運轉了起來,不斷從阿肥的體內牽引過絲絲縷縷的精血煉化吞噬著。
過了一段時間后好似有些不滿足,黑色氣旋內又猛的擴散出一股無形的波紋,把萬靈苑上上下下整個包圍了起來,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猴子汗毛一凜,喝道:“不好,有人再掠奪我們的壽元!”
青牛大驚失色,站起身來驚悸的掃視著周圍。
壽元不比尋常,對任何得道之人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東西,畢竟那是自己的命。
青色氣旋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也于阿肥體內暴動,一張無形的大口出現在萬靈苑上空,一口下去所有的靈氣就都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眾仙獸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猴子和青牛兩張獸臉變的十分難看,探查了自身半天后青牛咬牙切齒地道:“我一旬的壽元沒了!”
“我丟了整整一甲子!”猴子的手都在哆嗦。
“誰在此練邪功!竟要靠掠奪壽元修行!難道是那小子?”
牛眼一瞪,莫名的光輪于它眼底浮現,竟能透過層層建筑封印直接窺視到阿肥睡覺的地方。
“不是他。”猴子搖了搖頭。
“這小子修煉的是正正經經的太玄經,氣脈的流轉特征很明顯。”
“那到底是誰!”青牛低吼一聲,忽然察覺到了什么一般猛的扭頭,卻看到個拄著拐杖的老漢悄無聲息地從苑外走了進來。
不等青牛說話,猴子咆哮一聲二話不說直接現出了真身,卻是一尊龐大的金毛猩猩,猛敲胸口大聲咆哮著就要朝老漢沖過去,卻不料那老漢把腳一停,手上的拐杖在地面微微一敲,猴子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一般,張牙舞爪的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老漢身著黑衣,明媚的陽光下竟不能看清他的臉,靠在牌樓旁重重咳嗽了一聲,黑衣老人咧嘴一笑,每向前踏出一步,猴子的身影就縮小一分,等到了青牛跟前,猴子就已經變回了尋常模樣,只是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伸出手摸了摸青牛的頭,黑衣老人輕聲道:“乖牛兒,不錯!不要學皮猴子,沒有眼色的東西是活不長久的。”說罷還拿拐杖在猴子的屁股上敲了一敲,猴子氣的眼睛溜圓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當然,它也不能。
周圍的仙獸有的在梳理毛發,有的在睡覺,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熱鬧,仿佛這三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此行的目的當然不是青牛和猴子,把這兩個小家伙教訓了一番,老人便朝阿肥睡的屋子走了進去。
進屋,合上門,悄無聲息地坐下,老人幽幽地看著熟睡中的阿肥。
“真是沒想到啊。”
朝著阿肥的膻中大穴一點,一股墨色靈力倏地鉆了進去,透過氣旋徑直進了阿肥的氣海。
轟隆一聲巨響,老人的雙耳好似被雷擊顫鳴不已。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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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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