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好說歹說賠了店家兩個金元寶,才沒讓對方把二人送去官府,此時也被炸的滿面黑灰,她發現自己的狼狽形象后哭花了臉,心中直罵自己怎么會讓這個白癡做這種事,如果不是當時隱約覺察到危險急忙飛退,現在恐怕已被炸的血肉模糊。
嬴軒低著頭,他不知道自己傳音術大成后,境界提升,兩個功法結合竟然威力又大了許多,臉上滿是黑灰的嘀咕道:“威力強吧,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一葉怒道:“學你個頭,你個小賊到是狡詐,正好炸不到自己,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奴隸,什么時候賠償那兩個金元寶,什么時候再走。”
“誰施展法術會沒事攻擊自己”嬴軒腹誹,卻沒說話,一方面確實是自己毀了那間上房,導致她賠償,二是對方既然答應要教他功法,在哪里都是一樣。
兩人在鎮中買了兩件干凈衣服換上,又買了匹馬騎著向城外走去,看到一葉花錢的樣子嬴軒十分吃驚,感覺她好像有花不完的銀子,但轉念一想這姑娘是兵域出了名的大盜,有點錢也沒什么奇怪,難在他根本就沒學過騎馬,此時坐在前面,覺得自己更像個孩子。
出了城后,嬴軒坐在馬背上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一葉:“回家。”
嬴軒:“你是什么派的修士?”
一葉怒氣未消,沒好氣的說道:“跟你沒有關系”實際上她帶上嬴軒的主要目的是想學怎樣將引風術施展到自己身上,之前覺得這個法術只能阻礙對手,用處不大,從來就沒想過還有這種用法,她本身就身法極快,如果再配上引風術,能追上她的人就寥寥無幾了。
兩人騎馬向南走了三個多時辰,來到了兵域最大的城池“伊人城”,因為是兵域之中最南部的城池,臨近較為富庶的臨域,所以和其他六城不同,此城街道寬廣、人頭攢動、車馬如龍、滿街的店鋪,叫賣聲不絕于耳,相對于這里,其他幾城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二人騎馬直奔城郊而去,在一個湖前停下,此湖名為伊人,湖心有個小島叫作伊人島,島內有個小亭叫作伊人亭。
一葉騎在馬上問道:“小鬼你知道這里城池、湖水、小島、亭子為什么都以伊人命名么?”
嬴軒搖了搖頭。
一葉:“這名字是因為有一塊人形的石頭立在亭邊,據說伊人城幾百年前并不叫此名,傳聞有一女子在此處等待前往大漠誅妖的情郎,可情郎數十年未歸,女子終生在此等待,在她死了以后,人們為了紀念她,在遠處的山中搬來一塊形似女子的石塊立于此處,代她繼續等待情郎的歸來。”
嬴軒聽到這個故事,心中有些酸楚,不自覺的念起那段古老的先秦詩歌: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一葉聽的入神,跟著默念了幾句,眼中竟落下淚來,問道:“這是誰寫的詩,怎么像寫給這位女子的?”
“你們也懂詩歌?”嬴軒在這些年根本就沒聽人說過關于詩歌的事,原本認為這里只是圍繞修真而展開的世界。
“什么叫你們?”一葉不滿,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繼續說道:“也難怪,在大漠長大對外面的世界一定知道的不多,不過這個詩真不錯,是誰寫的?”
見他搖了搖頭,一葉的神情有些失望,而此時嬴軒的心里卻在想自己對這個世界真的所知甚少,出生的嬴城連年戰亂,活著都是問題,青漠山位于大漠邊緣消息十分閉塞,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確實很少。
一葉讓嬴軒到蘆葦叢中找出一葉扁舟,向湖心島劃去。
湖心島上鳥語花香,一大片草地上開滿星星點點的小花,一葉摘下一朵帶到頭上,調皮的一笑,三千青絲如黑色瀑布懸于半空,隨風輕擺,嬴軒看得發呆,腳下一滑被石頭絆倒,滿嘴是土的爬了起來急忙看向別處,一葉笑得臉通紅,差點背過氣去,嘴中罵道:“你個小屁孩,這么小就學人一臉傻相。”
嬴軒背起手來,一副大人的嘴臉搖頭晃腦的吟道:“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說罷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搖了搖頭說道:“可惜小爺才七歲,這些都跟老子沒有半毛錢關系。”
一葉看他明明豆大的人,卻說著大人的話,滑稽的動作和語氣逗得她笑的前仰后合。
二人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流向山谷深處,有一鐫著“清幽小筑”秀匾的木屋建在水中,離水面只有一尺左右的高度,
見嬴軒驚嘆于眼前之景色,一葉不無炫耀的說道:“此處算是一處修煉地,我這種人不適合有固定居所,會被仇家找上門來。”說罷走到小屋前推開房門,一張竹桌、一張素椅,門廳內一張古琴,后面掛著一張字畫,娟秀的字體令人心神舒適。一張床上半掩紗簾,整齊的擺著薄被,妝臺銅鏡旁有一瓷制花瓶中插著一株鈴蘭,飄來陣陣香氣。
一葉見嬴軒看的有些發愣,便問道:“怎么樣,是不是很雅致?”
嬴軒忽然問道:“請問我睡哪?”
“當然是外面”一葉說的理所當然,接著又說:“那邊園里有菜,湖里有魚,去做飯,我餓了。”
嬴軒沒好氣的說道:“不會!”
一葉拿出一個銀元寶扔在一旁,說道:“真沒用,什么都不會什么時候能賠上那兩個金元寶,去城里酒樓買,我要翠仙樓的“醋鯉魚”,告訴店家醋要陳,說伊人島的客人他就知道了。“說罷便走進屋中。
“陳你大爺,還陳醋!”嬴軒在心中罵到,可想了想一切都是為了功法,便垂頭喪氣的向小船走去。來回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嬴軒劃船到對岸,到酒樓等店家做完菜,回到清幽小筑時已是戌時,而屋中的一葉卻告訴他,現在不餓了。嬴軒嘴里罵罵咧咧的抓著醋魚向嘴里塞,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將一整條醋魚吃了個一干二凈。
第二天開始,兩人便在此修煉,嬴軒先是將引風術口述給一葉,而一葉也沒有功法書籍,將一部叫作分金訣的功法教于對方。
據一葉說,這部分金訣大成后可以在土地中行走如飛,徒手分金斷石,嬴軒哪聽過如此功法,就算是找遍整個青漠山藏經閣也沒有一部功法有如此威力,他馬上便開始興致勃勃的進入修煉狀態中,可這一修煉就發現這部功法并沒有一葉所說的那么神奇。
十幾天后嬴軒念咒施法后地面表皮開裂,但也就是開裂而已,別說金屬,就連施展到石頭上也沒半點反應,可一葉看到他的修煉速度卻大驚失色,非要探查一下對方的靈池屬性,看過之后和完烈當時的神情差不多,皺著眉頭疑惑不解。
嬴軒好奇道:“你是幾個靈池?”
一葉有些傲然的說道:“三個,一個速靈池、兩個偽靈池,本小姐的資質別說是兵域,即使是在整個魔州也是很好的資質。”
“那這引風術怎么練了十幾天連跟頭發吹不動?”嬴軒有些不解。
一葉:“十幾天?這低階功法至少要修煉兩三個月才能初見成效,要說大成怎么也得一年左右,就算臨域最大修真門派白云山,如果能這么快便將初階功法大成,也會被看作是天才弟子。”
嬴軒撇了撇嘴不去理她,繼續修煉起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