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的院子里,三人正在激烈的討論中。
杜瀟然心疼自己手里的銀子,“慕容兄,你確定建這么一個房子要五千兩銀子?”
“可能還不夠。”
杜瀟然直接趴在桌上,“我手里的錢只夠在十個郡府開這樣一個店鋪。”
林半夏忍不住笑了笑,“這就不叫店鋪了,這叫酒樓,將酒肆、食肆、客舍合為一體的樓。”
“那為什么不叫食樓或者酒舍呢?”
林半夏滿臉黑線,這杜瀟然真的就是個二貨,“因為我覺得酒樓叫起來好聽。”
杜瀟然繼續趴在桌上,“好吧好吧,你說叫酒樓那就叫酒樓吧,你確定第一家酒樓就開在遲理郡,不開在京都?”
林半夏點了點頭,“京都那么遠,我怎么去,況且我們這些作坊不都在這里嗎。”
杜瀟然立起身子,“好吧,那我現在就去遲理郡府那邊找個好的位置,慕容兄就和我一起過去吧。”
慕容明宇看了看在旁邊識藥草的李芷柔,猶豫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那這邊的事我就交給張叔了。”
說罷,杜瀟然就站起來往外走去了,慕容明宇又看了看李芷柔,“李姑娘,這些天我去郡府了,以后你路上小心些。”
李芷柔微微的點了點頭,“慕容公子路上小心。”
林半夏看著兩人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慕容公子你趕緊走吧,我會幫你照顧好芷柔的。”
慕容明宇臉色一紅就往外面走去了。
李芷柔看著離去的慕容明宇,對著林半夏嬌嗔道:“師傅,你莫要拿徒兒打趣。”
“哈哈哈,好,走吧,我帶你去挖草藥,不過,慕容公子不在這里了,我們在山腳挖挖就行了。”
“好。”
杜瀟然和慕容明宇去郡府后,林半夏家一時間變得冷清清的了,一連半個月都是早上做豆腐,上午和李芷柔去挖草藥,下午做洗發膏,晚上做雪花皂,偶爾下雨就在家陪著兩個小不點練字,空閑時間與李芷柔將羊腸線和高濃度酒精研制了出來。
不知不覺里正將附近的皂角已經收完了,因為杜瀟然沒來,家里已經囤積了一千罐和八百多個小瓷瓶的生姜洗發膏,每日兩百塊的雪花皂已經供不應求了,林月家的小攤子還是日日火爆。
轉眼就十月初一了,涂南國幾日前已經入秋了,林半夏姐弟三人也換上了秋裝了,三人穿著新衣服,坐著林富貴的牛車,往鎮上去了。
今日是林半夏去濟世醫館看診的日子。
“你聽說了嗎?戰王和玄北國的第一戰打贏了。”
“聽說了,聽說了,今年有戰王在,這豐武縣就能過個好年了。”
“那玄北國年年冬季都跑來搶糧食,搞得我們年都過不好。”
“可不是,你看那金溪鎮,連糧食都不敢種。”
……
林半夏經過集市的時候,聽到大家都在討論前方戰事的事情。
在林半夏的記憶里,每次到了寒冬時節,玄北國的那些人都跑到豐武縣來搶糧食,讓這一方百姓年年都過不好年。
想來這段時間如此安穩,應該和那個大家口中的戰王有關系吧。
林半夏從之前買的兩本游記里面看到過,玄北國和涂南國中間隔了一條很長的山脈,只有遲理郡這邊有一個小小的隘口可以讓兩個國家互通往來。
雖說只隔了一個山脈,但玄北國大部分是草原和沙漠,而涂南國卻是物產豐富,每年冬季玄北國大雪冰封,涂南國卻只是偶有小雪而已,這才致使玄北國不斷的騷擾涂南國。
林半夏嘆了一口氣,其實若不是為了一口吃的,為了活下去,誰愿意打仗呢,不過這和她這種無權無勢的小丫頭無關,聽著路人的閑談,牽著兩個小不點就往濟世醫館去了。
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濟世醫館有女醫專給女子看診的事情已經傳出了獲南鎮了,好多婦人都在這一天來到了濟世醫館。
林半夏還沒到醫館,就看到整個濟世醫館里都是女子。
李芷柔見人多擠不進去,只好在醫館外站著等林半夏,看到林半夏牽著兩個小不點來了之后,連忙走了過去。
“師傅,人太多了,我進不去。”
林半夏笑了笑,“人多才好,證明這些女子以前都是不敢就醫,而現在敢來了,以后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了。”
李芷柔點了點頭,“但我們怎么進去啊。”
林半夏走到那群人前面,大聲說道:“各位,我是濟世醫館的女醫,麻煩大家讓讓。”
眾人見來人是個小姑娘,連忙讓開,畢竟她們都聽說了,濟世醫館的女醫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
林半夏走到醫館里,孫大夫連忙迎了上來,“丫頭,你終于來了,這些人都是找你看診的。”
林半夏點了點頭,“師傅,你讓二福哥剪些小紙張,每一張上面寫一個數,從一開始,一人一個數,按號就診。”
“嗯,好,我明白了,你先進去。”
很快,就有人拿著一號進了坐診室,
進來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滿臉的焦急,一走進坐診室,直接說道:“姑娘,你可以出診嗎?”
林半夏看著那著急的婦人,“大嬸,你先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說。”
那婦人卻不坐下,直接說道:“不是我身體不適,而是我家夫人,今日天未亮我便已在這里等了,還請姑娘看在我一片誠心的份上,隨我去看看我家夫人。”
“大嬸,今日外面還有那么多人,你可否先給我說說你家夫人哪里不適。”
“我家夫人七日前生產,本沒什么事,但到昨日下午,就開始出血,一直不停。”
“這是晚期產后出血,若出血過多,會危急生命,你家夫人現在在哪里?”
“就在東巷,還請姑娘隨我去。”
林半夏喊上李芷柔,便隨著那婦人往外走。
林半夏看到外面有那么多人,只能說道:“各位,上午有急診,還請各位下午再來。”
說完也不管后面的人怎么說,急匆匆的往東巷去了。
那婦人一走進宅子就連忙喊道:“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在宅子里過了兩道垂花門后,終于到了那婦人口中的夫人所在的房間。
房間內的布置雖然簡單,但房內的家具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器皿都是金玉,其他裝飾品也無一不體現出了這宅子主人的身份不低。
那婦人走到床邊掀開床簾,輕聲說道:“夫人,那貴人說的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