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上面有什么臟東西似的。

　　似乎是弄疼女孩了，黎酒有些任性的抽回了手，櫻桃般的小嘴輕輕一撅，扭過了頭不再理男人了。

　　只留下捏著手帕的宋斯年靜靜坐著。

　　捏著手帕的指尖微微收緊。

　　最后似乎是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嘆了一口氣，耐著性子道：“小酒，以后你離霍戾遠點，他不是好人。”

　　江湖上人人都傳霍戾陰鷙殘忍，還是個有過瘋病的瘋子。

　　誰知這句話讓女孩不高興了。

　　黎酒轉過了頭，巴掌大的小臉上掛滿了不開心，盯著宋斯年一字一句道：“他是好人。”

　　男人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女孩下一句話堵住了。

　　“當年你答應過我，要幫我找他的。”

　　這么一聲清脆的聲音，讓宋斯年微怔。

　　那些到嘴邊的話就這么說不出來了。

　　宋五看了看自家大哥，臉色變了變，朝女孩看了過去，繃著臉呵斥了一句：“閉嘴！”然后趕緊又看向了自家大哥。

　　語氣這才溫柔了下來：“哥，這丫頭腦子不好，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他這個和事佬太難了。

　　宋斯年只是淡淡“嗯”了聲，便不再說話了，只是臉色卻也不似方才那般好了。

　　他，有些后悔了。

　　若是當年再問他一次，要不要幫小姑娘找霍戾。

　　他想，他不會再這么輕易答應了。

　　恍惚間，宋斯年似乎又想起了帶女孩回家的場景。

　　那時還下著雪。

　　鵝毛大雪零零散散的在空中飄落。

　　他照常在瘋人院前面的路口等著。

　　記得以前在瘋人院里的小姑娘都會在夜晚趴在墻頭往外瞧。

　　只是那次整個瘋人院都被烈火圍繞。

　　他想，這一定又是那個小姑娘的杰作，看來，她是憋不住了。

　　他靠著車身，手里拿著一張報紙，報紙上印著女孩清秀的眉眼。

　　好看極了。

　　不多時，便見女孩倒是真的從瘋人院逃了出來。

　　她穿著比較破爛的衣服，是用最爛的麻衣制成的，個子比較矮，白凈的小臉上染了一些臟兮兮的土，整個瞧起來就是一個小乞丐。

　　但她的眼睛很漂亮。

　　有神且清澈。

　　干凈的沒有一點雜質。

　　宋斯年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有這么干凈的模樣。

　　小姑娘似乎是瞧見了他，小跑著到他面前。

　　仰著巴掌大的小臉就這么直勾勾盯著他瞧。

　　“你能帶我回家嗎？”

　　聲音清脆，很好聽。

　　像是一顆小鈴鐺不輕不重的撞在心尖兒上。

　　撞的心都暈了。

　　他覺得有意思，勾了唇，將報紙隨手扔到了一旁，然后拉開了車門，淡淡回了句“好”，便上了車。

　　畢竟這正如他所意。

　　女孩微怔，但最后也還是跟著他上了車。

　　車內很暖和，宋斯年依靠在車背上，側頭看向女孩，卻見她也正盯著他瞧。

　　“有事？”他眉眼溫和，笑容里像是含了塊糖。

　　小姑娘乖乖點了點頭，盯著他也不怯，直接說了那句話：“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他一只手搭在車窗上的邊緣，撐著下巴，有些慵懶的看向了她。

　　“說來聽聽。”

　　似乎是見他同意了，小姑娘很高興。

　　那雙眼睛都似乎放著光。

　　“你，可以帶我找霍戾嗎？”

　　霍戾？

　　宋斯年倒是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心里倒不愿意，但看小姑娘這副模樣要是他不同意，估計她就跑了。

　　這才應了。

　　“好。”

　　這一應，就是七年。

　　他從未讓人真正的找過霍戾。

　　倒是沒有什么原因。

　　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小姑娘離開他罷了。

　　他自私，但都是為了她。

　　……

　　“你叫什么名字？”

　　“糖糖。”

　　“我給你換一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