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小時左右，晨曦的座機響了。
她想：那個朱峰真給我打電話了？要不要接呢？
她猶豫了一會兒，把話筒接了起來。
“喂，你好。”
“主管啊，我已經到了，就在公司門口，我直接進去嗎？你在哪兒啊？”
“額，你是朱峰？”
“對啊。”
“哦，沒有其他人來接你嗎？”
“接我？我就是一個面試的，還有這待遇嗎？”
“不是，我意思是，我的團隊沒人去接你是吧，那我馬上就來，你直接進來找個地方坐下吧。”
“好。”
晨曦掛了電話，心里竟然有些緊張，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她想：這個朱峰看到我們公司是保險公司，竟然沒有拒絕，也不排斥，說不定這是上天的安排，派一個隊員來和我一起并肩作戰呢。而且沒人接應他，我若不去，讓他走了，豈不是可惜了？
于是她深吸幾口氣，便去了面試區。
晨曦一去便看見他了，濃眉大眼，皮膚黝黑，倒是挺精神。
“你就是朱峰嗎？”
“是啊，主管，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啊？”
“額，其實我……”
“哦，我知道，其實你已經三十左右了，只不過保養得好是不是？”
“啊？呵呵，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對了，你先填一下這張資料表吧。”
“不用，你的手下在電話里告訴我了，讓我直接來做你的助理，他說今天面試，明天就能上班，下個月的明天，就能拿工資，工資4千，我表現好的話，還會有獎勵。”
晨曦傻眼了，約他來的人是誰啊，彭總那邊的嗎？他們的招聘電話都是這么打的？
“主管，怎么了？你是不是對我不滿意，不想讓我做你的助理？我一看到你，真的挺想做你助理的，你看起來這么年輕，還這么有能力，我在你身邊，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呵呵，你應該知道，來應聘我助理職位的人很多的，今天只是先面試，你只有通過了面試，才能做我的助理。”
“那你現在就告訴我，我通過了嗎？能不能做你的助理？咱們干脆一點，別扭扭捏捏的，你要是覺得我不好，就直說。”
“額，你挺好的，但是……可能你有些誤解，你知道做我的助理，工作內容是什么嗎？”
“是什么？不就是給你打雜嗎？”
“額，我們這是保險公司，主管招助理，其實就是讓助理替主管開拓客戶，賣保險的。”
“賣保險？那算了，我干不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他就這么匆匆離去。
晨曦在位置上苦笑不已。
這時楊雪峰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晨曦。
“晨曦，你在這兒做什么？”
“剛剛面試了一個人來著。”
“怎么樣？他來干嗎？”
晨曦搖搖頭。
“別灰心，至少你比我好點，我也約了人來面試，結果剛剛打他的手機，竟然關機了，估計是不來了。”
晨曦想：那個朱峰不會是他約來的吧？
“你……你約的人叫什么名字？”
“朱峰。”
沒想到還真是，晨曦頓時覺得有點愧疚。
“那個，雪峰，其實我剛剛面試的那個人，就叫朱峰。”
“啊？這么巧？”
“但他不是我約來的，應該是你約的，我剛剛打招聘電話的時候，我什么都還沒說，他就說馬上到了，而且到了竟然打我的座機號，我也不知道是誰約來的，又不想放他就這么走了，所以就來面試他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約來的。”
“沒關系，我還要感謝你幫我面試呢，剛剛我肚子痛去了廁所，本來就沒法面試。”
“可是我沒能留住他，若是你面試的話，說不定他能留下來呢。”
“他既然不想待在保險公司，誰面試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是雪峰，你們打招聘電話，不能隨意亂說，糊弄求職者吧？”
“怎么講？”
“剛剛那個朱峰，他說你告訴他，來了就直接做你主管的助理，月薪4千還有獎勵，他就是奔著這個工資和助理職位來的，但我說了是賣保險，他就走了。”
“我要是不那么說，他可能來都不會來。”
“但是你雖然讓他來了，他知道真相，也會走的，何必耽誤大家的時間呢？”
“沒辦法，我們總監說了，每個人每天至少要面試一兩個，我也是迫于無奈，我們部門的人打電話的時候，都是這么把別人忽悠來的，有的就留下了。”
“你們總監也太嚴格了吧？”
“是啊，晨曦，我感覺，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再這么下去，我還沒簽單呢，不是被逼瘋就是要死翹翹了。”
“那你打算辭職嗎？”
“我再堅持一個月吧，這一個月，如果我再不能簽單，我就換其他工作。你呢？”
“我也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但是我們還在一天，就要努力一天。加油吧。”
“好的，加油，那我去打電話了。”
“嗯，我也回去了。”
晨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于曉問：“晨曦，你去面試別人去了？”
“嗯。”
“怎么樣？有收獲嗎？”
“沒有，他一聽是要賣保險，就趕緊走了。”
“唉，為什么別人都能招來伙伴，我們招一個怎么這么難呢？”
“你說，是不是我們的確不適合這個工作？”
“可是經理說了，沒有適不適合，只有想不想干，愿不愿意干，決心越堅定，越能簽單。看來是我們的決心不夠堅定吧。”
“也許吧，可能是因為我們對未來的不確定，對自己的不夠自信，沒能把客戶吸引過來。”
“不想那么多了，接著努力吧。”
她們又開始打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