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峰的峰頂光禿禿的一片,毫無生機可言,地上的黃土被陽光照射的有些奪目,不時泛著淡淡的紅光。可奇怪的是,那唯一的一顆屹立在崖邊的參天大樹是如何在這樣的土地中生長的呢?
仔細瞧去,那不算茂密的枝叉下竟然吊著一個人。一個如花般的妙齡少女,只是此刻無法聽到她那銀鈴般的笑聲。
陸無花手中的繩子只要一斷,馮瀟芮便會掉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文風與陸云楚正在樹旁等候著太陽落山。
“小祖宗!”大毛跑到山頂,大老遠的就認出了馮瀟芮,手腳并用的向樹旁移動。
隨著陸無花輕甩了一下手腕,大毛便止步不前了。
那腳前多了一個明晃晃的物件,緊貼著那雙沾滿泥土的鞋,分毫不差,半插入黃土之中。大毛揉揉眼睛看清了那物件,是一枚三角鋒利的暗器,與插入馮府字條上的暗器一致。頓時雙腳一軟,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陸云楚?陸無花?果真是你們!”張天哲竟不曾想文風居然跟他們在一起,他開口道:“你們為了殺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他竟然真的來了?不是被綁著、也不是被架著?難道他心甘情愿為了這無關緊要的女子而送死?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文風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那些疑問卻不自覺地鉆進了腦子里。
“張公子......不,該稱二皇子。我要殺你的理由可太多了!”陸云楚折扇一開,大聲笑道:“我本以為這位姑娘今日便會香消玉殞,竟沒想到你真的來了。而我也只是想拿馮府試試,看來是我低估了馮府的實力!”
“放了她,你要殺的人是我!”張天哲說道。
“放了她,當然可以!陸某一向自詡是憐花惜玉之人,若不是為了你,我是斷然不會得罪美人的!”陸云楚一抹邪笑掛在嘴邊:“只不過,二皇子你太過聰明,讓小弟放心不過,不如用你手中的劍刺入你的身體,我便立刻放了她!”
張天哲將手中的輕羽劍拔出,看了半晌。
“不可以!”蘇曼快步上前,眼中帶淚:“你若如此,也定會死在他的手中!他的話不能信啊!”
“怎么?二皇子膽怯了?”陸云楚眉頭一挑:“那小弟給你加些勇氣!”
隨著陸云楚目光所到之處,陸無花手中的繩子被割斷了一半。
馮瀟芮身子一顫,雖然她無法開口,但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軟。
“等一下!”張天哲開口同時,輕羽劍已經插入自己的腹部,他面目猙獰:“把她放下來!”
這一舉動讓在場除了陸云楚和陸無花以外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哈哈哈,好,二皇子果然好膽識!”陸云楚向陸無花遞了個眼色,馮瀟芮便安然落在了地上。
馮瀟芮一落地便沒了懼色,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想要跑到張天哲身旁,察看他的傷勢,只可惜被吊了三日,滴水未進,面容憔悴不說,手腳更是麻木,一個踉蹌便撲倒在地。
“大毛,大毛,快帶你家主人先走!”
“我不走!”馮瀟芮轉頭沖向陸云楚:“你若殺他,馮府不會放過你!你若放了他,我......我愿意......拿出馮府一半的財富送予你!”
“聽聞馮大金主,向來吝嗇財物,如今卻為了他如此慷慨大方,真是難得!好在陸某不是貪財之人,不然大可殺了姑娘,占了全部。”陸云楚橫眉立目變聲說道:“你若再不離開,他這一劍便算是白挨了!”
“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望姑娘先行離開!”張天哲忍著痛斬釘截鐵道。
大毛聽到張天哲的話,便上前將馮瀟芮拉走了,不論她說什么。
蘇曼抽出鞭子,擋在張天哲的面前。
“你也走!”張天哲將劍拔出扎在地上,隨即點向自身兩個穴位,將血止住,用劍支撐著身體緩緩說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快走!”
蘇曼動也不動,不知腦袋里想著什么,完全聽不進張天哲的話。
陸云楚哈哈一笑便一個快步踱到了蘇曼身前,不費吹灰之力便打掉了她手中的鞭子,一把將其擁入懷中。
陸云楚的臉貼近蘇曼的臉,鼻翼輕輕抽動,邪笑道:“好香啊!二皇子當真是艷福不淺啊,走了一個還有一個!”
蘇曼的臉上充滿了鄙夷,可卻無法掙扎。
“放......放開她!”張天哲拿著劍指向陸云楚,隨即又痛苦地插入土中。
“哈哈哈!”陸云楚仰天大笑,隨即一雙黑眸中又閃過一絲殺氣:“文風,殺了他!”
文風怔了一下,從思緒中走出來,開口疑惑道:“我?”
“不要啊,不要啊,我求求你,求求你們,放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幫你做!”蘇曼已經哭成淚人,不停地求著陸云楚,可陸云楚絲毫不予理會。
文風明白陸云楚的用意,畢竟張天哲是當今二皇子,就算有太子做后臺,也恐會惹禍上身,讓文風動手是上上之舉。
可文風不愿動手,并非貪生怕死,只因他是張天哲。但無論如何,這是他們的宿命,逃不開也躲不掉。
文風緊握手中的刀,遲疑片刻,緩緩沖向張天哲。
張天哲咬緊牙,弓起身子,好讓傷口不至于太疼。他將劍拔出,大吼一聲,竟抵住了迎面而來的刀。好在文風的武功不高,幾招之后,文風的刀便被輕羽劍劈成兩段。
陸云楚在一旁全當看戲,也沒有用蘇曼的命去威脅張天哲。因為他知道,張天哲必死無疑!
陸無花見文風刀斷,忍不住發了一枚暗器。本就體力透支,行動緩慢的張天哲,面對突如其來的暗器,腳下一滑,伴著一聲慘哼失足跌落了山崖。
蘇曼將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停搖著腦袋,突然她全力將陸云楚推開,跑到崖邊,面向懸崖縱身一躍,絲毫沒有猶豫。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這下,你也算不寂寞了!”陸云楚拍著手說道。
“哥,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陸云楚向崖下一探,踢下數粒石子,隨即退后一步:“這么高的懸崖,他還能活?更何況身中一劍,我看就不必了!”
他死了?他就這樣死了?是我......都是我......
文風的眼中充滿了難過,可他什么都不敢說,只能壓抑在心中。